江知念目光一沉,來的速度還真快。
官兵出動!
還真是好大手筆。
“我出去看一下!”
“夫人可彆出去,萬一那些官兵衝撞了夫人可怎麼辦?”
永平侯府在京城壓根沒地位,就是永平侯手中都沒什麼實權。
平日哪怕在軍營裡,那也沒實權。
誰都知道如今侯府的地位卑微。
所以大家哪怕知道這是永平候夫人的莊子,也沒人當回事。
江知念也是這一刻,清楚的意識到,在京城沒有權利的話,頂流權貴們掉下一塊瓦片都能將人砸死。
不過也可以看出來,永平侯府確實落魄了。
當初她要下嫁到永平侯,祖母其實很不同意,外祖父霍家也不同意。
年少時熟識的幾位閨閣姐妹們也暗中看她笑話。
江知念收拾妥當來到院子門口,一下子就見到了騎馬從外走進來的一個冷肅的人影。
風雪吹過他的衣袍,帶起極寒之氣。
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身姿挺拔,容貌俊美,氣質尊貴,眉眼冷厲,一副冷硬肅殺的樣子。
看到這人的一瞬間,江知念眸光動了動。
神色微微恍惚了一下。
這人便是京衛指揮儉事楚千寒,正四品。
也是楚國公府世子。
當今太後的娘家侄子。
她娘跟楚千寒的母親在閨閣中是要好的姐妹。
所以她和楚千寒小時候,他們娘定過口頭婚約。
口頭婚約本也不算數,隻有正式下定才算是真的。
所以外人不知道。
隻不過楚千寒十五歲的時候,她十三歲。
楚千寒娶了趙閣老的女兒。
兩家之後再毫無關係。
江知念也早將楚千寒給忘記了,尤其經曆了一世後,很多無關緊要的事情更記得不清楚了。
江知念快速的定了定心神,淡淡開口道:“不知楚大人帶官兵前來,所為何事?”
楚千寒看著風雪中清冷絕美的女子,神色斂了斂,開口道:“慕容夫人,你也看到了,官兵來此,自然是追捕賊寇。”
“若是慕容夫人想阻攔的話,便是妨礙京衛辦事。”
“若讓賊寇逃了,這個罪責誰也擔待不起。”
江知念淡淡一笑,“我倒是不知道,莊子裡能有什麼賊寇。”
“這莊子裡全是地地道道辛勤勞作的莊戶,可沒有楚大人所說的賊寇!”
楚千寒神色冷厲,“是不是有賊寇,要等搜查了再說。”
楚千寒對身後官兵道:“繼續搜!”
江知念都能聽到莊子裡很多小孩子驚嚇哭泣聲。
她的目光都沉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楚千寒。
果然權勢變人心。
楚千寒手底下的人來到楚千寒身邊,恭敬稟報道:“大人,還有這個院子沒搜!”
江知念站在院門口,風吹羅裙,玉顏清絕,尊貴天成。
江知念隻是輕輕一笑道:“這是我來莊子裡專門住的地方,難不成楚大人想讓
江知念就這樣看著楚千寒,眼底帶著寒意。
楚千寒親自帶人來追捕,其實就是追捕冷月白。
自從他娶了趙閣老的女兒,就已經完全站在大皇子和太後那邊了吧。
跟太子作對。
也是,太後和朝堂一部分人支持的是大皇子。
楚千寒看她這個樣子,狠狠皺了皺眉,道:“我們是奉命辦案,無論是誰都要配合。”
江知念不緊不慢地繼續跟楚千寒交鋒,“楚大人,難不成認為我的房間裡會藏賊寇?”
楚千寒道:“你既然不會藏賊寇,便讓開,我們順利搜查,沒問題,便會立馬離開。”
楚千寒的耐心沒有了,大聲道:“給我進去搜,找不到賊寇,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這時候,一個如同幽雪落穀的聲音響起。
“慢著!”
這個聲音如同風雪中古琴音調,清潤好聽。
聽到這個聲音,楚千寒心中一震。
他微微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了太子的車架,以及太子車架旁邊的親衛隊。
太子的親衛隊,每一個人都有以一當十的實力。
他都沒想到太子殿下來了。
楚千寒恭敬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微臣都是奉命行事,追拿賊寇!”
燕寂幽的聲音沁涼中帶著攝人的寒意。
“楚大人,你們要找的賊寇已經落網,京衛營已經收回了追捕令,楚大人不妨回去看一看。”
“這裡是田莊,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楚千寒不敢相信。
明明他們設了局,為了可以找到冷月白,殺死冷月白,他們找了人偽裝賊寇,製造了混亂。
難不成他們安排的那個人被抓了。
可怎麼會,這個局他們布的非常縝密。
“不是微臣不相信太子殿下,實在是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出現信息錯誤,稍微一耽擱,賊寇便跑了。”
“微臣實在是不敢掉以輕心。”
哪怕太子殿下沒下馬車,隻是坐在馬車上,楚千寒都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威壓。
都是差不多的年齡,可他們同齡一輩的人,再努力,也沒有太子那樣的驚才絕豔。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在感歎誇讚太子。
隻是如今他的身體廢了。
哪怕再有能力,受身體影響,很多事他做起來也會力不從心。
聽說之前太子殿下昏迷過好幾次。
而且他們明明算準了,以太子殿下的身體狀況,這幾天也會昏迷不醒,正好方便他們辦事。
哪想到太子殿下就出現在了眼前。
馬車內傳來病弱的咳嗽聲。
“咳咳,耿大人,你親自跟楚大人解釋吧!”
耿大人也是京衛營的人,跟楚千寒一個級彆。
耿大人從馬匹上下來,來到楚千寒麵前道:“楚大人,賊寇真的抓住了,上麵下了命令,收回追捕令,我們可以回去了。”
楚千寒再不甘心,也隻能先離開。
“咳咳……”
馬車上的咳嗽聲不斷響起,如同江知念揪著的心一樣。
他的身體剛有所好轉,還沒好利落,這樣奔波,再加上擔憂,身體會受不了的。
就在這時候,燕寂幽緩緩撩開簾子,露出了一雙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一隻手。
然後漸漸的露出了他如詩畫般絕美的容顏。
明明是夜色,但宅子外的燈籠還有風雪映照著,讓他籠罩在光暈玉澤中。
他緩緩從馬車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