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非是……猩紅女王羅伊娜的日記?看著“血之秘典”裡藏著的筆記,夏洛特麵露驚訝。而後,她很快就興奮了起來。神話時代充滿了秘密。如果她能夠通過羅伊娜的日記來窺探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她也能知道莉莉絲和哈拉爾發生了什麼。想到這裡,夏洛特瞬間來了精神。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翻到日記的第一頁,仔細瀏覽起來:“天啟495年霜霧月7日,晴。”“將自己經曆過的事以日記的形式記錄下來,對於我這樣健忘的人來說,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血族永生不死,成為血族這麼久,我依舊還保持著當初變成血族時的青春靚麗的模樣,或許……再過上一千年,兩千年,當我的記憶隨著漫長的時光逐漸模糊不清的時候,也會需要這些東西,來喚起這些古老的回憶吧。”“……”“天啟495年寒冰月21日,雪。”“今天,是我正式被選為冕下貼身侍女的日子,也不知道冕下到底還記不記得我。”“不記得也沒有關係,冕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確很健忘,也可能會忘記很多事,但唯有這一件事我永遠不會忘記。”“我……早已決心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冕下。”“……”與夏洛特想象的不太一樣。羅伊娜的“日記”,記錄的東西相當瑣碎。特彆是最初那些部分,幾乎是都是她工作的日常,而所有的內容的共通點則是三五句都不離冕下。哪怕是過了千年,夏洛特也依舊能夠通過文字,感受到對方對“冕下”的那種尊敬。通過瀏覽,她仿佛看到了一位血族少女不斷努力,向著自己崇敬的存在一步步靠攏。但夏洛特的順利翻閱並沒有持續太久。在翻閱了最初的十幾頁瑣碎的記錄之後,下一頁“日記”的記錄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夏洛特眉頭微皺。那並非是歲月流逝造成的筆記模糊,而似乎更像是一種人為的抹去。證據就是上一頁她瀏覽過的那些文字,哪怕是過了千百年也依舊清晰。至於接下來這些記錄模糊的部分,哪怕是夏洛特半神級彆的眼力,竟然也無法分辨那些文字到底曾經寫的是什麼。彆說分辨了,按理來說,隻要有字跡在,哪怕是已經模糊了,她應該也能夠利用魔法進行回溯補全,逆推出原本的內容。但這些模糊的部分,她卻無法做到。不僅如此,哪怕是動用神力,夏洛特也無法分辨出那些模糊的部分曾經寫的是什麼。不正常,這不正常。僅僅一頁之隔就相差如此之大,這絕對不正常。夏洛特心中微沉,有了些許不太好的預感。她連忙繼續翻閱起來,而後鬱悶地發現這本“日記”中的絕大部分,竟然都已經變得很模糊。不過,整本日記卻也不是全都變得模糊。也有一些記錄頁,部分內容依舊保持著清晰,甚至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中間頁,也保持著清晰。夏洛特最早隨機翻閱的那張成為軍團長的記錄,就是保持清晰的中間頁之一。夏洛特皺著眉繼續翻閱,跳過那些模糊的部分,繼續瀏覽那些比較清晰的部分:“天啟497年熱火月19日,晴。”“局勢越來越危機了,哪怕是有了血族戰士,想要對抗精靈的軍隊也依舊困難。”“城邦已經商議,決定發展更多的血族,如果能有更多的血族,我們就能進一步提升戰力。”“真不知道,這場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天啟508年風物月11日,晴。”“勝利了!我們終於勝利了!經曆了這麼多年的戰事,我們終於獲得了最終的勝利,贏得了北疆的掌控權。”“從今日開始,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辱自由城邦!”“偉大的冕下萬歲!血族萬歲!自由的人們萬歲!”“……”“天啟534年風物月11日,晴。”“今天是戰爭勝利的紀念日,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戰爭,在冕下的帶領下我們終於統一了整個彌瑞亞大陸。”“海王和月神都已經被冕下擊敗,精靈族已經放棄了對東大陸的統治,舊神們也選擇了歸隱,或許……屬於人類,屬於血族的時代,即將到來!”“我感覺自己的血脈力量最近越來越悸動了,冕下說,再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嘗試衝擊半神了。”“……”“天啟667年花開月18日,晴。”“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使用天啟紀元了,真沒有想到,晉升半神竟然如此困難而漫長,當我醒來之時竟然已經過去了百年之久,就連大陸的紀元都變了。”“血月紀元嗎?很有血族的味道,從今往後,我也使用新的紀元來記事吧!”“……”“血月紀31年4月7日,雨。”“習慣真的難以改變的東西,哪怕是過去了這多年,我也依舊不太習慣數字計月。”“冕下最近越來越沉默了,祂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我不知道這是否與各個王國最近發生的那些衝突有關。”“真沒想到,戰爭時期給予我們保護城邦的超凡力量,現在卻成為了我們與人民最大的隔閡……”“……”“血月紀33年11月2日,晴。”“又出現血脈暴走的事件了,雖然血脈詛咒一直存在,但竟然會出現如此嚴重的事件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聽說各個王國幾乎都爆發了對鮮血宮廷的抗議,血族……難道真的已經不被人類視為同族了嗎?”“聽說冕下親自鎮壓了幾名鬨事的人類傳奇和血之公爵,冕下……到底又是如何考慮的呢?”“……”“血月紀40年7月5日,晴。”“冕下又要沉睡了。”“最近這些年,冕下似乎沉睡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時間也越來越漫長了。”“冕下說,祂要嘗試徹底終結血族的詛咒,並尋找血族的起源,這……真的能做的到嗎?”“不,我不能懷疑冕下,隻要是冕下想要做到的事,一定能做到的!”“奇怪……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血月紀112年3月2日,晴。”“真的不知道柯西那些家夥是怎麼想的,竟然試圖構建血奴製,難道他們忘記了自己也曾經是人類嗎?!”“還有冕下,為什麼冕下不管管他們?”“我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清冕下了,有的時候,感覺祂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祂真的還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冕下嗎?”“冕下……似乎在隱藏著什麼,祂還記得要終結血族的詛咒嗎?”“不不不,我不能這樣去揣測懷疑我們偉大的冕下,祂可是創造我們的存在!”“咦?好像不對……”“血族……是冕下創造的嗎?”“……”“血月紀235年8月5日,晴。”“冕下從舊大陸回來了。”“祂說祂已經找到了解決血族血脈詛咒的辦法。”“祂希望我能夠作為助手,和祂一同嘗試,解決這個困擾了血族數百年的難題,祂說祂要我配合祂,打造一件前所未有,能夠改變一切,終結一切的神器。”“我不知道冕下想改變什麼,終結什麼,但我很樂意參與這項能夠解決血脈詛咒的計劃,隻是……冕下看起來似乎比以往更加陌生了,祂甚至已經不再叫我的愛稱了。”“冕下時不時會看向天空,祂的目光很悠遠。”“有時候,我感覺祂就仿佛要遠去了一般……”“冕下……到底怎麼了?”“……”“血月紀270年9月18日,晴。”“創世之力!原來……血族的力量源頭,竟然是創世之力嗎?!”“精靈族的創世神話莫非是真的?”“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創世神存在?!”“血族的起源到底是什麼?難道不是冕下創造了血族嗎?”“如果不是,創造血族的……到底是誰?!”“我好像真的忘記了一些東西……但我又到底忘記了什麼?!”“……”“……”“失敗了……儀式失敗了!打造神器的計劃也失敗了!”“那樣的神器是不可能打造出來的,不可能打造出來的!”“冕下也受傷了,祂又要沉睡了……”“……”“祂是誰?祂不是冕下!祂絕對不是冕下!”“要趕緊告訴其他王公!必須要在一切無法挽回之前告訴其他王公!”“……”“啊……原來如此,原來,大家早就失敗了。”“我們一直都在循環,一直……都在循環!”“……”“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冕下要讓我記錄日記了。”“但恐怕……已經遲了。”“擋在我們麵前的,並不是詛咒。”“而是……原初的法則。”“……”日記翻到這裡,就差不多結束了。當夏洛特翻到最後的時候,模糊的記錄頁也越來越多。但即使如此,僅僅隻是能夠看清的部分,也讓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儀式……失敗了?是什麼儀式?解除血脈詛咒的儀式嗎?”“打造的神器也失敗了?那不是指的血之聖典嗎?血之聖典……沒有打造成功?如果沒有成功,那我體內的血之聖典又是怎麼回事?”“還有……‘祂’,祂不是冕下?這又是什麼意思?”“‘祂’又是誰?”“一直都在循環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指的是曆史?”夏洛特喃喃自語,眉頭越皺越深。雖然大多數日記的記錄已經莫名模糊,但她差不多還是拚湊出了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在血族勝利後,羅伊娜口中的冕下,或者更準確地說……莉莉絲,似乎一直在尋找解決血族血脈詛咒的辦法。血族們……似乎忘記了血族是她創造的,而追尋血族起源和血脈詛咒的解決辦法成了莉莉絲的執念。但最終,莉莉絲失敗了。祂不僅失敗了,而且看起來還似乎陷入了瘋狂,並被某種存在給奪取了身份……不僅如此,莉莉絲打造神器,或者更準確地說,打造“血之聖典”的計劃也沒有成功。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日記上沒有寫。但結合夏洛特已知的情報,恐怕很有可能是王公們戰勝了那奪取莉莉絲身份的存在。這……很可能就是血族王公“背叛”的真相。“日記中說,血族的力量源頭是創世之力……”“莫非……奪取莉莉絲身份的存在,是‘創世神主’?”“還有,如果血之聖典打造失敗的話,我體內的聖典又是怎麼回事?還是說……這裡的失敗,指的是血之聖典四散的書頁?”“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血之聖典是破損的狀態,莫非……從一開始,血之聖典就從未‘完整’過?因為從未成功?”“但……日記中為何又說‘不可能打造成功’?”夏洛特眉頭越皺越深。想了想,她準備再重新瀏覽一下日記。然而,就在她打翻到最前麵的時候,卻看到日記忽然綻放微光,在最後一頁上又出現了新的一頁。夏洛特動作一頓。她目光微凝,重新翻了過去,看到其上出現了一段新的文字:“我是羅伊娜。”“當你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亡了。”“我不知道你是誰,或許,你是血族的後裔,或許,你是我選定的繼任者,或許,你是未來的我,也或許……你是我們這些失敗者遺忘的某位存在。”“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既然你能看到這本我留下的記錄,那麼就說明你是我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所信任之人,也是……冕下清醒的最後一刻所信任之人。”“你既然看到了這段文字,就說明你是冕下神諭中提到的最後的希望,也說明你身上存在某種力量,能夠抵抗‘祂’的力量。”“接下來的話,請你一定要記住,這關乎到了你的未來,也關乎了整個世界的未來。”“這……是冕下最後的一道神諭——”“曆史,從未改變。”“但曆史……可以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