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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魚專注地盯著鏡流,眼底帶著與平日不同的、狡黠的笑意。
鏡流耳尖微紅,她率先敗下陣來,移開目光不再看羨魚,轉而看向麵前的碗筷。
羨魚見沒有得到回複,也沒有在意。
正當他想要抽回手時,鏡流桌下的手微微施力,牢牢勾住他的小指。
鏡流輕聲道:“輸贏不重要。”
她哪裡有需要讓羨魚做的事情呢?
兩人在最初確定關係時,鏡流轉頭去了前線,沒能好好陪伴對方。
等到回到羅浮,羨魚精心準備了一千朵芍藥,送上不知何時找上應星定做的三根簪子。
以及,讓鏡流險些誤會真實用意的戒指。
在收到禮物的那一晚,鏡流收起簪子和戒指,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大束芍藥搬回房間,一點點用冰封存住它們。
羨魚給得已經足夠多了。
如今……與鏡流見麵,羨魚都會記得為她帶上一朵花,甚至還特意把花裝進袋子裡。
這個舉動,正合鏡流的心意。
若是友人們看到羨魚當著他們的麵,為鏡流送上這朵花,他們會心照不宣地笑笑,很有分寸地打趣兩人。
然而,鏡流並不想在人前展露和羨魚的親昵。
羨魚哪裡會不知道這一點呢?
鏡流本該更包容這個比她小得多的愛人,卻沒想到,羨魚比她做得更好。
羨魚思慮周全,考慮到她的感受,悄無聲息地將裝了花的紙袋,放在她身後。
人前,羨魚很有分寸,最親昵的舉動,也不過是牽手。
這一次,對方借著餐桌的遮掩,在桌下勾住鏡流的手指。
這是獨屬於兩人的秘密。
鏡流頓了頓,仍維持著與羨魚勾著手指的動作,叮囑道:“你少喝點酒。”
羨魚輕笑著點頭,他轉而詢問應星:“你和丹楓,誰的酒量更好?”
應星一聽,哪裡肯輕易認輸,當即冷哼一聲:
“自然是我的酒量更好!”
聞言,丹楓掃了眼故意引戰的羨魚,皮笑肉不笑道:
“也不知道先前是誰喝醉了酒,哭著喊著要拿鍛造錘揍孽物。”
應星一噎,他下意識看了眼羨魚。
他通宵七天打簪子,結果因為孽物沒派上用場。
他難道還不能生氣嗎?
應星繼續將矛頭轉向丹楓:
“那是因為你耍賴!你問問,誰喝酒還用雲吟術治療自己啊?”
一生要強不肯服輸的丹楓,從不覺得自己耍賴。
龍尊的事,能算耍賴嗎?
用雲吟術怎麼了?無論是在戰場,還是在酒局,他自己能用就用了,有什麼問題嗎?
丹楓麵色如常,哪怕是被應星戳穿真相,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窘迫之色。
羨魚狀似明了地點點頭,開始煽風點火:
“那就是應星酒量比丹楓要好,隻不過丹楓總是耍賴作弊,對吧?”
丹楓隻感覺自己血壓都快上來了。
理性的那一麵,反複告訴丹楓,元帥是故意的。
感性的那一麵,驅使著讓他與應星一決高下,這他能忍嗎?當然忍不了!
丹楓明知道羨魚是在煽風點火,卻還是心甘情願中了激將法。
他喝不過羨魚就算了,難不成還喝不過應星嗎?
丹楓拿起手邊的酒杯,對著連聲附和羨魚的應星,冷聲道:
“就算是我不用雲吟術,你照樣喝不過我。”
應星不甘示弱,緊跟著丹楓的腳步,一口喝掉杯中酒。
一龍一人喝完這杯酒,齊刷刷地轉頭看向羨魚,異口同聲催促羨魚:“喝啊。”
羨魚心道,他還沒怎麼拱火呢。
他拿起酒杯一飲而儘,借此來遮掩險些沒繃住的嘴角。
這兩個人的性格……真是絕了。
飯桌上,丹楓和應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競爭對手的酒杯,生怕哪一個人作弊。
比起一門心思擊敗對手的那兩個人,羨魚顯得格外放鬆。
他一手喝酒,另一隻手從勾手指,換成了牽手。
羨魚與鏡流十指緊扣,他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低頭一掃,沒有看到他送給鏡流的那枚戒指。
可能是不合鏡流的心意吧。
他之前買了好多戒指,下次換彆的。
羨魚收回目光,繼續喝酒。
期間,他擔心鏡流會覺得無聊,用指腹蹭了蹭對方的手背,提醒道:
“我帶了甜品,不如你和景元他們分一分?”
鏡流點了點頭,她抽回手,起身去拿甜品,等再回到座位上,主動伸出手拉住羨魚。
等三人喝光了好幾壇酒,丹楓與應星兩人總算分出了勝負。
以往一直靠雲吟術解除醉酒debuff的丹楓,這回頂不住了。
龍尊嘴上不服輸,強撐著不肯倒下:“嗬,繼續……”
應星努力睜大眼睛,搖頭晃腦地說:“你輸了,丹楓——”
羨魚照例在旁邊拱火:“丹楓,彆嘴硬了,你連酒杯都拿不穩了。”
鏡流、白珩和景元沒有加入其中,他們吃著羨魚帶來的甜品,看著三人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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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瞅瞅臉漲得通紅的應星,再看看精神百倍好似還能再喝十幾壇酒的羨魚,心情很是愉悅。
他的武器,穩了。
有著良好教養的飲月君,猛地站起身。
龍尊不容許自己在人前展露出醜態,當即使用雲吟術,醉意瞬間消散。
羨魚不緊不慢地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提醒丹楓:
“丹楓,你之前說過,這次不會使用雲吟術,你輸了。”
丹楓清醒過後,發覺自己渾身酒氣,頓時坐不住了。
奈何此地不是自己的宅邸,沒辦法沐浴、更換衣物,隻能勉強洗把臉。
龍尊嘴上仍不肯服輸,他一甩袖子,朝著包間外走去,離開前隻撂下一句話:
“白珩,你好好想一想。”
丹楓退場,隻有應星和羨魚沒有分出勝負。
在景元滿懷期盼的目光中,羨魚對著險些倒在桌上的應星說:“喝不動了,應星好酒量啊——”
景元:“……”
心高氣傲不肯服輸的應星,一聽羨魚認輸,立馬笑出了聲。
他嘴角帶笑緩緩倒在桌子上。
景元難以置信,接著,他看到沒有展露出絲毫醉態的羨魚,用手撐著下巴,歪著頭問他的師父:
“你的話,我有在聽哦,現在想好了嗎?要差使我做什麼呢?”
景元:“…………”
未曾設想的道路。
你直接認輸,就能少喝酒了啊?!
景元木著臉,一手拿過羨魚帶來的甜品,一手握著叉子,惡狠狠地往自己的嘴裡塞了口蛋糕。
白珩見狀,抖了抖狐耳,十分貼心地把自己還沒動過的甜品,分給景元。
景元很是感動:“白珩姐……”
白珩安撫道:
“放心啦,等應星忙完,肯定會為你製作武器的,不如你幫我想想,我該讓龍尊大人做些什麼呢?”
羨魚原本正捏著鏡流手心,催促對方提要求,一聽白珩說出這番話,瞬間起了興致。
他隨口胡謅:“說起來,我先前聽聞飲月君在戰場上時,會幻化成龍的形態,來清理孽物,這是真的嗎?”
鏡流的語氣很是無奈:“假的,你究竟是從何處聽來的?怎麼什麼都信?”
白珩也跟著否認這個說法:
“沒有啊,丹楓從來沒在我們麵前……”
說著說著,狐人頓住了。
她眼睛亮亮地看向羨魚:“你提醒我了!不如就讓他幻化成龍的形態,讓我們瞧一瞧,如何?”
平日裡,他們遇到的敵人,都不足以讓丹楓特意幻化成龍形與其對戰。
戰場上見不到,這一回總能見到吧?
白珩越想越覺得滿意。
一旁的景元,很早之前就知道羨魚的本性,他懷疑羨魚是故意的,但又沒有證據。
白珩沒有察覺到景元一臉怪異的表情,在心中感慨:這個想法真是絕了!
眾人左等右等,總算等到丹楓洗漱完回來。
白珩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們要看你變成龍的樣子!”
丹楓:“……”
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白珩口中聽到這種要求。
龍尊深吸一口氣。
元帥,一定是你的手筆吧。
白珩能有什麼錯?一定是元帥把她帶壞了!
龍尊努力維持住自己的表情,不去看罪魁禍首羨魚,對著白珩解釋道:
“體型太過龐大,等有機會了再說……”
白珩也不強求,主動對丹楓作出退讓:
“沒關係啦,大不了不看龍,看看尾巴也行啊!”
丹楓:“…………”
龍尊看出了白珩的退讓。
若是羨魚不在場,他定然會心生感激。
丹楓忍辱負重地答應了。
不答應的話,誰知道元帥又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他餘光一掃,看到醉倒在餐桌上的應星,當即找出借口:
“應星醉了,等改日再給你們看。”
丹楓想到應星整日加班,這回又要給景元鍛造武器,恐怕是沒辦法休息了。
他抱著多一個人陪著他倒黴的心態,隨口問道:
“應星呢?給景元鍛造武器?”
羨魚抬眼看向丹楓,笑著說:
“不是哦,應星贏了。”
丹楓:“……還真看不出來。”
龍尊和其他人,都沒有讓羨魚履行約定的打算。
情侶之間的事,他們就不摻合了。
丹楓看向鏡流,努力用眼神和言語暗示友人:
“羨魚,你酒量可真好,想必隻有千年前的美酒,才能把你灌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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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把元帥和雨彆釀的酒全給鏡流了。
鏡流,你可得替他出氣啊。
鏡流沒有看出丹楓的暗示,隻當友人喝醉了酒,她微微頷首作為回應。
羨魚不知內情,漫不經心道:“或許吧。”
他哪怕是喝醉了酒,仍能保持理智,記住醉酒後發生的事情。
臨近分彆前,羨魚帶來的甜品還剩一大半,他毫不猶豫地遞給景元:
“喜歡吃就帶回去吧。”
景元乾巴巴地“哦”了一聲,收了下甜品。
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麼時,羨魚擺了擺手,轉身與鏡流一同離開。
景元想,儘管輩分降了,但也挺好的。
師父刻意與景元保持距離,就是擔憂他在自己墮入魔陰身時,下不去手。
至於羨魚……對方和師父很像,但又不太一樣。羨魚始終與旁人保持著距離,若不是景元主動,恐怕兩人早已不再聯係。
這樣的師父,這樣的友人,成了彼此的愛人。
挺好的。
景元拎著甜品,如此想著。
他發散思維,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武器。
景元:羨魚!真有你的啊!
他抬頭看向羅浮空中高懸的月亮,打定主意多跑幾趟工造司。
怎麼也得讓應星早點做出來!
同一片月色下,羨魚與鏡流手牽著手,一同朝鏡流的宅邸走去。
鏡流聊起自己近幾日在營中聽到的趣聞,羨魚安靜聽著,時不時回複幾句,接著聊起從書庫書中看到的故事。
兩人走到宅邸門口,一時無話。
羨魚看著鏡流打開大門,走了進去。
他沒有挪動腳步,仍站在門外。
羨魚露出慣用的、能讓人感到親近的微笑,注視著鏡流:
“這一次,隻能牽手嗎?”
鏡流不看羨魚,隻盯著兩人牽著的手。
總是這樣。
羨魚總會反複確定她的想法,尊重她的感受。
鏡流輕聲道:“我說過,隨你。”
得到答複後,羨魚跨過門檻,關上門。
他鬆開牽著鏡流的手,攬住對方的腰,拉近兩人距離。
羨魚聞到一股熟悉的冷香。
他垂下眼,輕輕地咬住近在咫尺的、愛人的嘴唇,他仿照著鏡流之前的樣子,試探著伸出舌尖。
對方很快反應過來,順從地閉上眼睛,微微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
羨魚靜靜看著鏡流。
他看著懷中人一點點變紅的臉頰,看著對方逐漸沉淪於這個吻,看著隻會在他麵前展露的、沾染上欲念的情態。
良久,羨魚鬆開攬著鏡流腰的手,結束了這個吻。
他的目光落在鏡流的衣領上。
才一個多月,想要留下吻痕的話……會很過分嗎?
羨魚說:
“我大概……要做一件很過分的事。”
鏡流仍維持著勾著羨魚脖子的姿勢,她呼吸微亂,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說:
“同樣的話,不要再讓我重複第三遍。”
得到許可後,羨魚靠近鏡流,抬手揪住她後領處的布料。
不知是醉意上頭,還是彆的什麼緣故,他始終找不到拉鏈的位置。
羨魚喃喃道:“你的衣服好難脫。”
鏡流:“……”
是她想的意思嗎?
不對,羨魚喝醉了。
鏡流遲疑地鬆開攬著羨魚脖子的手,思考該用什麼樣的力道推開他。
羨魚一向很有分寸,若是不推開,等他醒來……一定會很自責、很愧疚吧。
鏡流感覺後頸處一涼。
羨魚拉開了她後領處的拉鏈,俯身朝著她的頸側,貼了上去。
他力道極輕。
輕微的痛感,對於鏡流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
正當她思考何時推開羨魚時,對方抬起頭,又替她拉上後領處的拉鏈。
羨魚與鏡流拉開距離,仔細打量一番,確定留下的吻痕不會被看到後,鬆了口氣。
他抬手將鏡流微亂的鬢發彆在耳後,安撫道:
“安心,我特意選在這個地方,不會被人看到的。”
鏡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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