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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魚對公司股東的想法一無所知,他拿著鏡花水月,與岱陽一同來到羅浮的星槎海。
在此處,他見到了阿基維利,與追隨這位星神的無名客們。
其中一位穿著風衣的灰發青年訕笑著,勸慰著身側神色不善的無名客。
不知道灰發青年說了些什麼,無名客的表情更難看了。
等靠近他們後,羨魚聽見無名客語氣不耐,朝灰發青年說:
“阿基維利,好好想想,我們的信用點到底放在哪兒了?”
若不是無名客開口,羨魚很難將對方與星神聯係在一起。
他以往接觸過不少星神,例如想要毀滅數個星係的阿哈,把他視作天災的「博識尊」,還有試圖做謎語人未遂的浮黎。
最後,是在其尚且年少時,就相識的嵐。
阿基維利和他接觸過的所有星神,都不一樣。
對方似乎過於活潑,過於有人性了。
羨魚很難想象,自己接觸過的其他星神會像阿基維利一樣,與自己的信徒談笑打鬨。
……簡直比阿哈替他收屍、為他掉眼淚的概率還低。
羨魚光是想想都感覺頭皮發麻,他迅速把這個過於離譜的想法拋之腦後。
祂會與無名客們抵達不同的星球,幫助著受壓迫的民眾,推翻統治者。
這讓羨魚想到了「巡海遊俠」,他分散在宇宙各處、懲惡揚善的子民。他們一直在做好事,為仙舟加功德。
羨魚接近阿基維利,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另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在外的民眾。
萬一要是出了些什麼意外……想必「開拓」星神不會袖手旁觀。
如果能成為摯友的話,就承包他們列車在仙舟、及所有與仙舟建交的星球上的花銷。
羨魚如此想著,領著岱陽,停下了腳步,與無名客們保持著一定距離。
「開拓」星神與無名客察覺到有人靠近,將視線轉向來者。
阿基維利的目光落在羨魚身上後,不可抑製地看向他手裡的那把刀,那張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凝固。
羨魚狀似未覺,回以笑容。
比起被人當作星神,阿基維利或許會更樂意被當作人看待?
抱著與對方打好關係的念頭,羨魚主動開口打招呼:
“歡迎諸位來到羅浮,你們好啊,我是羨魚。”
阿基維利瞬間放鬆下來,祂不顧身側無名客的阻攔,回以燦爛的笑容:
“你好啊,羨魚——”
羨魚笑著說:
“我有聽說過你們的事跡哦,若是有機會,我也想成為一名無名客,去各個星球開拓。”
阿基維利撓了撓頭,憨笑道:
“哈哈哈是嗎?我還以為我們這一次又要被通緝了……”
無名客眼神發直,一副任由世界毀滅也無所謂的表情。
阿基維利你在乾什麼!怎麼淨說大實話!
正常人自我介紹都是“我叫某某某”……
那人卻很傲慢,一副每個人都應該知道他名字的反應,說“我是某某某”……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這個男人大有問題啊!
羨魚將無名客的反應收入眼底,他不動聲色,故作訝異:
“怎麼會呢?無名客的風評向來都很好啊,就連我也聽說過,你們深受各地民眾的歡迎。”
無名客破罐子破摔,有氣無力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歡迎我們的人,都被阿基維利給推翻了呢?”
羨魚:“……”
阿基維利:“……”
一人一神的表情險些失控。
阿基維利那雙金瞳仿佛都染上了怒火,祂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哪怕是被無名客揭短,阿基維利也沒說什麼狠話。
祂理直氣壯地叉腰回懟:
“什麼話,你說的是什麼話!搞得我像是什麼事故體質似的……明明都是那些人的錯啊!”
“如果他們善待民眾,哪裡會輪得到我們這些無名客出手啊?”
羨魚輕笑,轉頭對岱陽說:“無名客的花銷就記在我的賬上吧。”
岱陽點頭應是。
一旁正在拌嘴的阿基維利和無名客瞬間收了聲,齊刷刷地轉頭看向羨魚。
“抱歉,無名客的善舉,自然是不能用區區信用點來衡量的,隻是我隻有信用點了,請諸位不要嫌棄——”
羨魚狀似惋惜地歎了口氣,接著與阿基維利對視,
“真可惜,如果可以,我也想去其他星球看一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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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發金眼的青年上前一步,溫聲道:“列車歡迎每一個人。”
羨魚握緊手裡的鏡花水月,直視著阿基維利,給這位星神下暗示。
“雖然我隻與你見了一麵,但我覺得,我們會成為關係最好的摯友。”
眼前這位星神,用那雙金色的眼睛注視著他,阿基維利猛地點頭,雀躍道:“我也這麼覺得。”
羨魚掏出玉兆,主動和阿基維利交換聯係方式。
在岱陽和無名客們的注視下,一人一神開始閒聊,話題從羅浮美食發散到其他星球的開拓經曆,直到無名客忍無可忍,見縫插針表示他們接下來還有行程,這才讓星神住了嘴。
阿基維利很是惋惜,對羨魚說:“隻能下次見啦——”
岱陽先是看元帥,再轉頭看阿基維利,隨後揚起公式化的笑容將無名客們拉到一旁。
她挨個給每一位無名客轉了一億信用點,當作封口費。
“勞煩諸位對今日之事保密。”
心懷惡念之徒,曾多次花重金在宇宙中搜尋與元帥有關的訊息,其中就包括容貌和蹤跡。
可是,難道因為這些惡徒,就要委屈元帥嗎?
岱陽和同僚自然不可能委屈元帥,於是他們為上司精挑細選找來保護對方的侍從。
但凡元帥出門,就會提前包場。
這一次,上司甩掉了侍從突然來到羅浮,打了個措手不及。
岱陽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笑著把上司原諒,拿信用點封口啊。
要是收了錢還走漏了消息,那她就隻能想辦法把人處理掉了。
至於元帥接下來的行程……
上司第一次度假,他們自然是要包下整個郵輪,爭取讓元帥玩得開心點。
岱陽並不信任公司,隻能讓下屬們仔細調查,查清郵輪上那一千五百多位侍者的身份和經曆。
要不還是不查了?臨時在各個仙舟抽調人手?
岱陽考慮到在場除了元帥,還有其他人,隻得暫時歇了心思。
此次離開仙舟,元帥是想與其他勢力合作,若是將郵輪上的工作人員全部替換成仙舟人……太不合適了。
還是提前調查清楚吧。
說起來,郵輪上有四十多種菜係,總會有元帥愛吃的吧?
岱陽一邊想著,一邊叮囑無名客。
無名客們神情恍惚,跟著熱情與羨魚告彆、依依不舍的阿基維利,一同離開星槎海。
其中一位無名客猛地回過神,感覺大有問題。
承包開銷就算了,怎麼還給他們每人轉了一億信用點啊!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無名客轉頭看向笑容滿麵、仍沉浸在交新朋友的阿基維利,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
阿基維利語氣輕快:
“當然是因為,他是仙舟元帥啊。”
無名客:“???”
聞言,眾人臉色驟變,如同打翻的調色盤。
他們瞬間聯想到了有關那人的種種傳聞,不由得感到後怕。
阿基維利見狀,嘗試著打消他們的顧慮:“安心啦,羨魚人很好的。”
無名客忍無可忍:
“……你看人根本就不準!”
阿基維利狀似苦惱:
“那怎麼辦?我們把信用點退回去?”
接著,祂靈光一閃:
“仙舟福利待遇很好的,我們不用信用點,也能領到免費的福利餐……還有,我聽說仙舟的垃圾桶裡都是珍饈美味,不如——”
無名客麵無表情地打斷星神的話:“打住,仙舟沒有垃圾桶。”
一行人商量了一陣,決定將信用點儘數轉給阿基維利,讓星神代他們還給仙舟元帥。
無名客仍不放心,叮囑阿基維利務必小心那人。
阿基維利繼續道:
“可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啊,從他的眼睛裡,我能看出來,他對我們抱有善意——”
無名客翻起了舊賬:
“這種話你說過太多次了!上次有人要殺我們,你也說他是好人!”
阿基維利好聲好氣地反駁著:
“這不一樣啦。”
比起傳聞,祂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阿基維利見過許許多多的無名客,與其相遇、冒險,祂與無名客們一同談笑、戰鬥、冒險,多次陷入險境,最後借助神力這才順利脫險。
外人說,阿基維利是最接近人的神,但祂本人並不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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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星神和人類始終是有差彆的。
除了喜歡開拓、冒險以外,祂還喜歡人類,喜歡著人類的喜怒哀樂,為其在困境中所展露的人性而感到動容。
所以,祂怎麼會像人呢?如果沒有神力,祂可未必能像人類這般耀眼啊。
阿基維利記得每一位無名客,每一段冒險,直至他們離開列車,也仍然記得。
祂仍記得與他們發生的事情。
就算是時隔百年、千年,祂還是會記得。
離彆、死亡,都無法讓這段回憶褪色,隻要祂記得,祂的友人們,就會在祂的記憶中熠熠生輝。
阿基維利聽過不少仙舟元帥的傳聞,什麼毫無人性、控製狂之類的……
在開拓的途中,除了聽到這位元帥的負麵評價外,還遇到了對那人讚不絕口的仙舟人。
祂不免對此人產生好奇心,好奇對方的性格,直到今日遇見,對上那雙無神卻純粹的眼睛,忍不住生出與對方交朋友的心思。
阿基維利忍不住感慨道:
“他的眼神很純粹,就像是個孩子啊。”
無名客:“……”
你說那個走哪兒殺哪兒的仙舟元帥像孩子?!瘋了吧?!
眼神很純粹?明明是城府極深吧!城府深、演技好的人,眼神才會讓人看不出端倪吧?
他們左思右想,總算想到眼前這個沒個正形的家夥,是星神……
無名客大徹大悟。
以星神的年齡,看誰不像孩子?
他們果斷把自家星神拋在一邊,專心致誌地盯著進入羅浮後,工作人員塞給他們的小冊子,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行程。
與此同時,星槎海。
岱陽輕聲問:“您……很喜歡無名客嗎?”
那麼,您會有一天離開仙舟嗎?
羨魚對下屬的想法一無所知,他點頭,給出了讓阿基維利聽了震怒的答複:
“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他們走到哪裡,哪裡就會出事——”
羨魚輕笑,繼續道:
“而且,和他們拉近關係後,巡海遊俠也會更安全吧。”
岱陽:“……”
岱陽大受震撼。
不是,元帥大人,您未免太溺愛仙舟人了吧?您能把濾鏡摘了嗎?
你說誰更安全?你說那個前身是科研船,如今動不動乾架、大捷的巡海遊俠嗎?
明明碰上他們的惡人更危險吧?!
岱陽果斷放棄這個話題,隨後提起了郵輪上的各種項目:
“水上樂園,spa,高爾夫,衝浪,歌劇表演,您更喜歡哪個?”
喜歡spa、歌劇她就提前找人,喜歡哪個設施她就在羅浮整一個!
“我更喜歡火鍋。”
羨魚懶得折騰,他哪個都不喜歡。
他隻想登上郵輪後,在甲板上愉快地躺屍。
羨魚不想下屬花錢,隻得給出了岱陽從未提過的選項。
岱陽:“……”
懂了,這就把元帥喜歡的火鍋店開到宇宙的各個角落!
兩人聊了一陣,羨魚回到曜青,等到了與其他人約定的時間後,他第二次離開仙舟,來到了度假星球。
這一回,陪同他的人隻有策士長,和與擊敗一眾下屬的岱陽。
他們走過廊橋,登上郵輪,在公司股東的引領下,來到套房。
股東介紹著套房,羨魚左耳進右耳出,隻隱隱記得似乎是用好幾個房間打通的。
他看向落地窗外的大海,再無說話的欲望。
羨魚隻覺得心中無波無瀾,好似那永久的、令人感到親切的安寧觸手可及。
他躺在陽台上的椅子上,注視著海麵,注視著海岸線明明滅滅的光點,直至天明。
在與對抗天災的npc碰麵之前,策士長問了羨魚一個問題。
“這樣做,是對的嗎?是正義之舉嗎?”
“正義?”
羨魚下意識重複著這個詞,他垂下眼,輕聲道:
“正義自然是由我來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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