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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深,路燈逐漸變亮。
仙舟是巡遊在宇宙的巨艦,為了能給仙舟人提供最舒適的環境,什麼春日小雨,夏季烈陽……通通安排上了。
隻有仙舟人想不到,沒有仙舟做不到。
他們將古地球的四季更替,照搬到仙舟上,隨著時間推移,仙舟人能體驗到不同的溫度與天氣,跨越千年歲月,欣賞古人眼中的美景。
就連枯萎的樹葉、種族各異的昆蟲,都一應俱全。
哪怕是無人在意的夜晚,也會吹拂著夜風。
此刻,夜風輕輕拂過鏡流的額發,露出那雙澄澈如寶石的紅瞳。
這位少言寡語的劍首,首次在羨魚麵前,展露出不同的一麵。
她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此刻多麼地,明亮又奪目。
比起戰無不勝的劍客,她更像是脫離了冷硬、寒冷、用冰鑄就的麵具,再無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或許,吃過這頓飯後,他和鏡流更熟悉了?
“很特彆。”羨魚誠懇道,“讓我很苦惱呢,不知道送什麼給你,有什麼東西能等同於豐饒孽物呢?”
不知為何,鏡流的臉又冷了下來,她語氣生硬道:“你不必回禮。”
羨魚搖頭,不讚同道:“這可不行,我得好好找找。”
“無須回禮。”鏡流似乎是真的不想讓自己回禮,主動開口說:“若是想回禮,倒不如幫我算上一卦。”
羨魚一聽,鏡流也太好說話了,這要求也太簡單了吧。
他當即開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想算什麼?”
“你說現在?”
明明是鏡流先提議的,聞言,她卻一愣,遲疑道,“現在不是你的下班時間嗎?”
“劍首大人都主動找我算卦了,還管什麼上班不上班的。”
羨魚哭笑不得,他沒想到對方還記得自己糊弄白珩的話。
他繼續說道:“想算什麼?很快的。”
鏡流轉身,主動替羨魚拉開門。
她說:“先進來吧。”
羨魚遲疑片刻。
算個卦而已,掐算一下,站門口不到一分鐘就完事了……
羨魚:但是來都來了……
看著站在門口催促他的鏡流,他隻得順應對方的想法,進入了宅院。
劍首長年在外征戰,身居高位,收入不菲,但卻沒花在住宅上。
院內少有奢侈的擺件,裝潢風格普普通通,估計是購置房屋時附贈的。
院中僅有一張石桌、幾個石凳,角落處擺著放置刀劍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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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住宅,更像是哪位旅人短暫休憩的落腳處。
羨魚先一步在石桌旁坐下,問:“劍首大人想算什麼?”
鏡流坐在了他對麵:“那就算下次的戰況吧。”
羨魚掏出玉兆,掃了一眼年月日,又將係統時換算為時辰後,掐算一番,說道:
“大安,留連,小吉,一句話概括,大捷,但是中途會有波折。”
鏡流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呆,她問:“不需要什麼其他的道具嗎?”
“你是說銅錢之類的?同一個問題,用不同的方式來算,結果都是一樣的。”
羨魚想了想,下意識拿出自己舉例說明。
“就比如我之前——啊,我朋友之前……”他卡了殼,繼續說,
“我有一個朋友,專門為有錢人卜卦,彆說什麼銅錢,各種玄乎的物件兒都拿出來了,要是算得太快、看起來太輕鬆,客戶還不肯相信呢——”
羨魚沒打算糊弄對方,於是一點一點向鏡流解釋。
“最開始卜到的大安,是吉卦,宜靜不宜動,留連是凶卦,可能會受到阻礙,最好不要有什麼大動作。”
鏡流坐得筆直,目光灼灼盯著他,聽得認真。
“最後是小吉,也是吉卦,畢竟羅浮有劍首大人,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鏡流突兀地側過頭,撩了下額發,露出通紅的耳朵,像是有些……害羞?
羨魚:“……”
他沉默了。
是吃火鍋吃懵了?為什麼會覺得鏡流是在害羞?
還是因為自己的誇獎害羞?
羨魚:“…………”
他寧可相信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
難道自己對世界的認知,已經錯亂到這種地步了嗎?
難不成,他出現了魔陰身的前兆?
可是他這一世才20歲啊,不會馬上就墮入魔陰身吧?
羨魚直覺不對勁,連忙起身,準備回家。
“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羨魚拋下一句話,朝著大門快步走去。
沒走幾步,一股不容他反抗的力道從背後傳來。
猝不及防地,羨魚險些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等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鏡流就又出現在他麵前,對方再次出手。
鏡流狠狠拽住羨魚的衣領,帶著他朝石桌走。
兩人身高差了一頭半,羨魚隻得微微俯身,順著對方的力道,才不至於被衣領勒得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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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相談甚歡、對方的片刻柔軟,仿佛都成了自己的錯覺。
白發美人步步緊逼,直至將他推倒在石桌上,才停下動作。
隔著單薄的衣物,羨魚清楚的感受到石桌冰冷的溫度。
他cpu都快燒著了,左思右想也沒想到原因。
難不成自己身上就長銀杏葉了?魔陰身了?
他努力轉頭看自己胳膊腿,並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再抬頭,就看見了鏡流。
鏡流俯下身,雙手撐在羨魚身側。
“太鬆懈了。”
鏡流神色冷淡,唯有雙眼透著醉酒後的迷蒙。
羨魚:……這什麼酒啊!後勁兒未免太大了吧!
他看了看左右兩邊,身體兩側被鏡流徹底封死,隻得試著一點點朝下挪。
對方輕笑一聲,一抬腿,將膝蓋抵在靠近他腿間的石桌邊沿,徹底封鎖住退路。
羨魚:“……”
這個姿勢太微妙了。
羨魚心跳如鼓,仿佛左半邊的胸腔都在隨之震顫。
他第一次和異性靠得這般近,動作這般親密。
他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鏡流溫熱的吐息。
稍有不慎就可能觸碰到鏡流,平白多了趁人醉酒占便宜的嫌疑,再加上兩人的武力值差距……
羨魚暫時沒想到合適的方法,來脫離對方的桎梏。
船到橋頭自然沉。
他選擇躺平。
鏡流原本披在身上的外套,早早掉在了地上。
某處春光白得晃眼,他眼睛都不知道朝哪兒看,隻得自暴自棄地和鏡流對視。
對方膝蓋放置的位置,讓他難以忽視,隻能仰躺著,一點點地挪開腿,與其拉開距離。
鏡流突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良久,才開了口。
她冷冰冰的發問:“你有多久沒練武了?”
羨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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