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裡呆了一整天了,想出去一下,至少也得去上個廁所什麼的,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不然的話,長此下去,恐怕不妥。
可是少秋不敢。門外忽然之間便聚集了無數的人,個個義憤填膺,簡直了,喊殺連天,如此情形,縱使膽大包天之徒,恐怕也不敢貿然行事。
少秋知道,自己剛從老瘦的屋子裡溜出來,幸虧有個巨大的老鼠洞,這才僥幸躲過一劫,否則的話,一旦讓人抓住,屆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哈。可是人們終究還是沒有放過他,這不,此時紛紛聚集在一起,相互商討著應對之策略,甚至準備直接破門而入,乾掉之而後快!
少秋心情非常之不好,早知道是個局,才不答應了老瘦呢,這下好了,進了人家的屋子後,特麼都看到了一些啥呀?想起那種不堪的畫麵,少秋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蜷縮在破敗的屋子裡,不時察看著屋門,擔心著人們之撲上前來,一旦惹怒了眾人,可能真的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到了夜裡,那些聚集在門前的人們這才紛紛散去,不再看到了。這使得少秋終於是放下心來,總算是逃過了一劫,不用擔心會死了。
……
巫師靜靜地坐在一個同樣破敗的山洞裡。正在運籌帷幄,準備給少秋一個驚喜。
那是個非常破敗的山洞,周圍幾十裡範圍內,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生物存在的跡象,就算是一些石頭樹木之類的東西,也趁著一陣狂風,旋即逃去,不敢呆在此處了。
山洞裡布滿了骷髏之類的物事。巫師靜靜地坐在一個漆黑的角落裡,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東西,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那些骷髏閒聊著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些骷髏唯巫師馬首是瞻,紛紛爭搶著與之說話,有些看到巫師渾身冒汗,覺得天氣還真是有些熱呀,便撲到了她的身邊,不斷地為之扇起風來,以驅趕那種令人駭然的炎熱。
不過這些巫師倒並不在乎,她所在意的,不過是如何取了少秋的性命,這不,趁著夜色漆黑,下了命令,要花伯去把少秋弄到自己的山洞之前。與此同時,那些骷髏紛紛也做好了準備工作,隨著巫師一起念動著咒語,聲音所過之處,可以看到一些正在生長的植物逐漸枯萎死去。而從一些個大大小小的洞裡,正有無數毒蛇紛紛鑽出,昂著頭,吞吐著舌頭,準備有所行動。
花伯初時不肯,覺得此舉實在是過於缺德,可是犟不過巫師,否則的話,便說小花以後永遠也找不到好的婆家,這使得花伯有些為難,權宜再三,隻好是委屈一下少秋了。
這不,他慢慢往著少秋的屋子門前而去。
……
少秋正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也不知為何,都九月天氣了,仍舊如此炎熱,渾身上下,幾乎不敢穿任何衣服,不然的話,汗水直冒,如此下去,顯然不是個事兒。
並沒有吃什麼東西,可是肚子非常厲害地疼了起來,渾身發癢,總想著找個什麼東西搔一下,不然的話,還真是不太舒服哈。
夜色非常濃鬱了。荒村各處,大路小道之上,人們早已離去,不肯閒呆在那兒了,紛紛宅在屋子裡,聽著一陣陣可怕的法言飄過,就如沙沙的風聲無情地掠過曠野。
在這種法言之中,有些動物,比如牛羊之類的物事,紛紛人立起來,胡亂叫著,有些簡直了,竟然是叫出了人話,聽得藏在漆黑角落裡的人們一片駭然。
在這種紛亂之中,人們聽到花伯的腳步聲響起,非常沉重,似乎不願意往著少秋的屋子門前而去,卻又並不敢違背巫師的旨意,不然的話,可能真的會有性命之虞啊。
為了少女能有個好的婆家,花伯隻好是拚了命了,往著少秋的屋子而去,得去把他領到巫師住著的那個山洞裡,那個沒有門,也沒有窗戶的漆黑的所在。本來不肯去乾這種事情,可是沒有辦法,不這麼做了,他可能直接就要沒命。
加上最近聽聞少秋非常之不正經,竟然出沒於老瘦的屋子,說是看人家女人洗澡,而那個女人頗受花伯的喜歡,此時去禍害一下少秋,應該是情有可原的吧。
不然的話,花伯還真的是不敢去把少秋弄出來哈。
往前走去的時候,天上不知為何,竟然變得非常之漆黑,懸掛天際的月輪,到了此時,瞬時之間便隱沒不見了,空空的天空,幾乎連個星星也沒有了。
在這樣的夜裡,花伯根本就不敢往前走去了,得回到家裡,守著自己的女人,過著平靜卻幸福的生活才好。可是此時的他,已然是踏上了大路,開弓沒有回頭箭,隻好是硬著頭皮一步步往前再往前了。
巫師的法言不斷地往前掠過,就如掠過黃沙的淒涼的風,所過之處,簡直了,一片駭然,飛禽走獸逃逸,沙飛石走,混沌不堪,不成世界了都。
一些死人紛紛從墳墓裡爬出來,打著哦嗬,罵著娘,啐著口水,不斷地往著什麼地方堅定地前行著。
前行著的當然還有花伯。
……
少秋呆在自己的屋子裡,感覺到有些不妥,似乎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勁,不然的話,心裡也不會如此慌亂不堪。可是到底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呢?
他不知道。反正覺得什麼地方不妥,卻縱使想破了腦殼也弄不明白,無奈之下,隻好是不去想這樣的事情了,夜色深沉,門外一片死寂,萬物漸漸沉寂下來了。
少秋關上了屋門後,又在後麵壓上了一塊非常大的石頭,不然的話,夜裡風大,極有可能使屋門破掉。荒村的風實在是太可怕了,特彆是在夜裡,整個是黑色的,所過之處,簡直寸草不生,非常詭異。
為了防止那種黑風鑽入,到了夜裡,少秋甚至在那些門縫之中塞上了破布、紙巾之類的物事,以規避掉那種可怕的黑色的風之叨擾。
在這種黑風之中,門外的馮大爺又在不斷地罵街了,說是自己不得氣出,有些怨憤,深恨上蒼之不公、小氣。聽著那種非常淒涼的罵街的聲音,少秋漸漸地閉上了眼睛,非常疲勞的他正要睡去,卻聽見一陣猛烈的打門聲傳來,直接使之驚醒過來了。
“誰啊?!”少秋非常憤怒,也不知誰如此不知好歹,夜半三更的還叫不叫人睡覺了呢?
“我!”門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初時尚且以為是一些不相乾的人,可是仔細聽去,可不就是花伯麼?
無奈之下,少秋隻好是拉開了屋門,一陣可怕的風隨即進入,熏烤著一切,當時就使得少秋嗆咳不已。
“伯伯好。”少秋隻好是如此問候了一聲。
“你好呀。”花伯回應道。
“伯伯有事嗎?”少秋有些茫然。
“跟我出去一下吧,去一個地方看看風景,都說天上有兩個月亮了,不知你想不想去欣賞一下呢?”花伯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問道。
“好吧。”少秋隻好是答應下來了。
把少秋領到了住著巫師的那個破敗的山洞門前,花伯以肚子痛為借口,直接溜掉了,說是不久之後小花便要來與之約會,非要少秋在此等候不可。聽到花伯這麼說,含笑不語的少秋直接就答應下來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該往何處去,左右察看了一陣子,覺得還是先坐在一塊石頭上再說吧。
風非常大了。一陣陣可怕的黑色的風肆掠而過,所過之處,一塊塊石頭旋即黑了下來,縱使懸掛在天空的月輪,在此時看去,也不複蒼白一片,整個就好像是染上了墨,漆黑得似鬼臉了。
在這種大風之中,一切皆變得如此安靜,小河之東去,到了此時,不複存在了都,聽到的,不過隻是一些雜亂的聲音罷了。這不,有人正努力地咳嗽來著,仔細聽去,少秋發現,那聲音竟然是自己的。
……
呆在沒有門也沒有窗戶的山洞裡,巫師非常高興,那些陪伴著她的骷髏紛紛起舞,為之祝壽,為之跳一支可怕的亡靈之舞。對此,巫師並不去過於放在心上,她所在意的,不過是花伯領到自己門前的那個人,那個叫作少秋的讀書人。
此時不趁著群情激憤治死了眼前這位讀書人,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呀,可是當真要致其於死地,也並非那麼容易。
巫師施了個小小的法術,一隻紙做的毒蟲呈虛幻狀,飛舞在巫師之麵前,之後隨著一陣陣黑風,悄悄潛入了少秋的身上去了。對此,靜靜地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的少秋並沒有發覺,隻是感覺渾身頗有些癢,想去搔弄,卻終究覺得有些不妥,直接就忍了下來了。
漆黑的月輪到了這時,發出陣陣漆黑的光,在這種漆黑的光中,少秋感覺到肚子上似乎有個蟲子在爬動。摟起衣服一看,卻又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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