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下著雨,空曠的大路上,毫無人跡,所有的樹木,在此雨天,皆變得一片之沉默,不複往日之繁華了。無聊之至,本來想走出去看看風景,聽聽雨聲,卻在此時,簡直一個人也看不到,不便出門,唯有呆在自己的屋子,聊看幾頁書而已。在這樣的雨天,也隻有看書了,不然的話,難道還能上大山上去鋤地來著,根本就行不通嘛。淅瀝的雨聲不斷地傳來,清脆而憂傷,聞去,就如母親的呢喃,亦如東去之小河,使人心緒蒼茫,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卻發現天地雖大,卻是空空一片,想找到一個說話的人,直是非常之不易哈。不過這樣也好,可以自在地呆在自己的屋子,無聊之時,可以聽聽音樂,回想一下往日之美好……如此想著,漸漸地,少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來了。呆在自己的屋子,聽著門外雨落,那清冷而又悠閒的雨聲,漸漸撫平了他心靈中的憂傷,心情大好,瞬息之間,竟然有了作詩的衝動。群居當然不錯,獨處亦彆有一翻風味,可以自在地睡覺,亦可以亂看門外過往的少女姣好的容顏,甚至可以什麼也不想,靜靜地體會這雨聲,有點淒涼的荒村的雨聲。而在不遠處,人群聚集之處,臭女人亦是坐在人群之中,渾身上下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聞之者,莫不掩鼻而逃,縱使是英勇有力之輩,在麵對此種不堪的氣味之時,亦是要打破一貫的沉默,說說話,透透氣來著。似乎不說說話,不透透氣,一旦這種熏人的氣味沉積於自己的身體,怕是有中毒之虞,再者說了,碰到這種氣味,不說說話,這也是不可能的。可是,人們雖然說話,卻不敢說那臭女人的壞話,否則的話,可能會遭遇不測,為此而死去之人,荒村已然是不少,前車之鑒,除非愚蠢之輩,否則斷不會說破此事。臭女人所呆之處,簡直是寸草不生,人們紛紛躲避,避之聞恐不及,縱使是膽大之徒,那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麵對此種氣味,那也是受不了,得趕快逃離,否則的話……一時之間,沒有人願意與臭女人坐在一起,縱使是一隻老狗,麵對這臭女人,見其不知好歹地坐在它的身邊,亦是非常之不待見,不時翻動白眼,以如此方式略表自己的不滿,卻說不出話來,甚至也不能吠叫,否則的話,定會受到主人之嚴厲責罰,甚至被以杖刑。老狗之不想與臭女人坐在一起,這也是明擺著,可是此時,想逃出去,怕也是非常之難,因為主人之意思,似乎不準其逃離,得好好呆在臭女人之身邊,至於這到底是何人之意思,恐怕隻有天知道。老狗本來想吠叫一陣子,因為胸中不平,甚至都不敢呼吸了,也不敢去看什麼,此時閉上了眼睛,忍住了呼吸,不然的話,這種可怕的氣味一旦吸入過多,怕是不太好。老狗想用自己的龜息法躲過這一劫,此時甚是不想與這臭女人呆在一起,早知道她會來人家的屋子裡串門,老狗可能就不會前來了,就算是蹲在門前吹冷風,也比受這種罪要強不少。臭女人非常之沒有自知之明,此時看著老狗,知道它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又不會說話,說不出來,這正是臭女人想看到的結果。老狗看到臭女人臉上露出了笑容,而身上的氣味,較比往日來得更加的不堪,簡直了,以後碰到了大路上的一些糞便之物,可能都不敢去吃了。初時尚且以為呆在這臭女人之身邊會感覺到舒服些,因為老狗畢竟是吃慣了那種不乾淨的東西嘛,可是沒成想這味道來得如此不堪,此已然是超出了老狗的心理承受力,一時之間不敢呆在這臭女人之身邊了,卻又無處可逃,隻能是閉著眼睛似叫不叫地低吟一陣而已。可是不知為何,老狗忽然之間,發覺這臭女人不住地看著自己,直是把它看得肉皮發麻,簡直如荊棘刺在人的身上似的,令老狗瞬時之間,真的想站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這便要朝天狂吠一陣,不如此,不把這口氣出了,屆時可能會有心理問題也說不定誒。剛把頭抬起來,這便看到了主人,此時示意老狗得學會忍耐,不可意氣用事,沒辦法,老狗隻好是乖乖地把頭重新低下,最多隻能是白那個臭女人一眼罷了,至於想咬她一口,還是算了吧,想都彆想。不久之後,老狗便不住地抽搐起來,渾身上下,就跟中毒了似的。此時有人建議,讓老狗出去透透氣,換一下環境也許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可是老狗已然是暈了過去,眾人急著上前施救,因為老狗對荒村是立過功的,盜賊最忌憚的,尚且不是黑匪的槍,而是老狗的吠叫,一旦聽到老狗吠叫,人們立馬從床上爬起來,盜賊縱使是多長了一條腿,那也是逃無可逃,隻能是束手受擒,等待人民的審判。可是老狗此時呆在這臭女人之身邊,已然是處於奄奄一息之狀態,當時在人們的強烈要求之下,火速將之移到通風開闊之處,由於處理及時,總算是保住了一條狗命。人們對臭女人之不講衛生,紛紛譴責著,可是,鑒於以往之經驗,斷不敢把話講明了,否則的話,定然會在嘴巴上長出一些個瘡瘍不堪之物,非常之不方便,一到了吃飯之時呀,那隻能是靠一些輔助設備,否則的話,想把這飯順利吃下去,此直是不可能。亦是為了這些原因,人人寧願受些不乾淨,也不願意把話挑明了,以為有神靈保佑,一旦說破了此事,說這臭女人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味是臭的,下場如何,自不用多言。相反,那些說這臭女人渾身香噴噴的人,個個出門都會撿到一些財寶,有些打了多年光棍的漢子,在說了臭女人一些好話,說她是香的之後,不久在呂鎮就找到了一個心儀的女人,至今過著幸福的生活。沒有人敢說這臭女人的不是,那怕她渾身上下非常之不乾淨,那也是不說亂說,相反,人們打小就要求,在見到了那個臭女人時,一定不能講她的壞話,而是要使出渾身解數,搖動三寸不爛之舌,淨撿些漂亮的話說出來,保管有自己的好處。當時那些會畫畫的,把這臭女人畫得,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一時之間,使之名聲大噪,慕名前來之人絡繹不絕,及至看到這臭女人不過如此而已,雖然是掃興而歸,卻個個三緘其口,不敢說她的不是。還有那些歌唱家,到了夜裡無聊之時,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獻歌一首,歌訟著這臭女人。人們雖然是讚美著這臭女人,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與之靠近,一見到她之到來,紛紛躲避,逃之夭夭,有人甚至還在逃亡之途中摔成了重傷,至今癱瘓在床,不可下床勞動。可是這天夜裡,人們為知為何,見到臭女人之前來,卻又根本就不敢逃去,因為看到了那些逃去的人們,個個七竅流血而亡。麵對這種事情,那怕是膽子非常大的人,亦不敢接著逃亡了,隻能是靜靜地坐在臭女人的身邊,聞著她身上不住地散發出來的陣陣令人惡心的味道,有人當時就不住地嘔吐著了,卻又隻能是悄悄地,絕對不敢明目張膽地嘔吐,否則的話,簡直會死無葬身之地。人們靜靜地坐在這臭女人之身邊,不僅不能說她的壞話,簡直還要為之歌功頌德,說她好話的大有人在,可是這臭女人就是個臭女人,這不,在黑暗的角落裡,嘔吐之人簡直把自己的腸子都吐出來了。有些人這便想著出去,借口是去上個廁所,因為呆在這臭女人身邊,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有人鼻子甚至都出了血。那個借口上廁所的人,勉強通過了把守大門的那位壯漢,可是出去一看,外麵已然是一片之雨聲,閃電不斷地劃破夜空,一些遠近的莊稼、房屋之類的物事,那漂亮的影子不時閃現於那人的麵前,在這閃電之光中,尚且可以看到一個披肩長發的紅衣女子,靜靜地站在大門邊,樣子極其恐怖,一旦出去了,撲向了她的懷抱,後果不堪設想。閃電一過,那個可怕的影子旋即消失不見,那人也不敢出去了,縱使是真的想上廁所,此時也隻能是強忍著而已。覺得還是坐在臭女人身邊來得強些,那怕再不舒服,總比出去送死好,因此之故,人們安之如素,再也沒有人膽敢出去了。可是不知為何,在一個不起眼的漆黑的角落裡,有人開始輕輕地啜泣,當然,隻能是輕輕的,一旦有人盤查,便立即打住,換成一張嫵媚的笑臉,迎候著那人之檢測。這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夜晚,人們靜靜地坐在臭女人的身邊,而此臭女人,不知受到誰的蠱惑,尚且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直是把自己當作了美麗的天使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