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屋子裡,外麵旋即落起了大雨,本來想出去看看走走,與那座石雕說說話聊聊天來著,到了此時,卻已然是不可能了。
可是剛才做的那個夢,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夢呢?馮大爺不清楚,不過心裡非常之不舒服,就怕這夢是真的,那麼自己活在人世,尚且還有何意義呢?
夜色依舊非常之濃鬱,根本沒有天亮,離天亮還遠著哩,馮大爺躺到床上去了,不得不如此,因為渾身上下一片之酸痛,再不好好休息,不在床上放鬆放鬆,隻怕是不成了。
正這時,那門嘎地一聲開開了,一縷淡淡的月光灑進來了,落在窗前,那有如少女眸子的月光平鋪在地麵上,一度使桌子邊、板凳上鍍上了銀似的,極其可愛,非常漂亮。
本來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屋子,卻實屬無奈,不出去看看,這心裡呀,他就是不得踏實,特彆在看到劉寡婦的影子之後。是的,馮大爺又看到了劉寡婦的身影了,仍舊躺在那塊殘破的磨盤之上,渾身上下,幾乎一絲不掛,幸好夜色之中,也沒有什麼人看到她的嫵媚,否則的話,馮大爺可能都不想活了。
在不遠處那座小山上,依舊有個漂亮的女士站著,不時對著劉寡婦說著什麼,要她如何如何,不然的話,可能就會怎樣怎樣。
馮大爺走到了那塊磨盤邊,想與劉寡婦說說話,可是不可,那劉寡婦不聽他的話,仍舊躺著,不時哼出一陣陣歌曲,非常之好聽,至少在馮大爺聽來。
磨盤邊有座小小的廢棄的屋子,裡麵有人住著,可不就是少秋那斯,此時不斷地讀著書來著,對於外麵發生的任何事件,渾不與自己相乾似的,非常之專心,可是,當他聽到劉寡婦那美妙的歌聲之後,難道真的就一點也不會心動?
月光非常之皎潔,沐浴著清澈如水的月光,劉寡婦心情大好,歌唱聲仍舊不斷地飄舞著,使呆在那屋子裡的少年,瞬時之間,幾乎把持不住,想出來與之說些話,甚至……
可是少年終究沒有出來,隻是默默地呆在自己的屋子裡,對於外麵發生的一切,隻當是耳旁風吧,不然的話,還能如何呢?
高高的月輪走過天空,天空之下,那座小山之上,那位漂亮的女士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對著劉寡婦說著什麼,非要她大聲地唱歌來著,並且聲音要非常之大,不然的話,不足以打擾到少年之讀書。
馮大爺看到了這一幕,覺得這天色有些冷了,再躺在那塊磨盤上,怕不是個事,長此以往,對身體之健康,那肯定是不好的。本來想勸說一下劉寡婦,可是此時發現自己依舊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門前,與之相距遙遠,說出來的話,人家根本就聽不到,奈何!
甚至對於站在小山頂上的那位女士說出來的話,馮大爺也聽不清楚了,隻是在心裡非常可憐劉寡婦,夜深如此,還得躺在那塊磨盤上,一旦著涼,怕是不好吧?
馮大爺對劉寡婦那是非常之喜歡的,此時見她躺在那塊磨盤上,這要是自己住在那個屋子裡呀,還不得撲過去,將之抱進了那個屋子,之後再與之成雙成對……
但是,馮大爺沒有住在那個漆黑的屋子,對於那屋子裡的燈光之閃爍,對於那陣陣讀書之聲,直是非常之羨慕,甚至無端想殺死了那個少年。
一旦那少年死了,想必劉寡婦就不會再去喜歡他了吧,屆時自己受寵,與之天天夜裡守在一起,一起看天上的月輪與雲彩之華麗,則將是多麼地美好呀。
夜色非常深沉了,除了陣陣風聲,其他幾乎是什麼也聽不到了,在這一片靜謐之中,悄悄傳來了劉寡婦的歌聲,特麼就跟天籟似的,聽得馮大爺心情大好,往日積壓於胸中的那些個肮臟的鳥氣,瞬時之間,皆隨風逝去了。
站在大山上那位女士一度不見,本來那個地方也是根本就沒有人,隻有一座石雕,不過剛才不是看到有人站在那石雕旁嗎,怎麼這會兒又什麼也看不到了呢?
看不到了就看不到了唄,馮大爺如此想著,此時有了劉寡婦的歌聲,一切的一切皆是美好的了,往日之孤寂、絕望,到了此際,都變得如此之完美無缺。
正這時,忽然之間,馮大爺看到了少年走出了那座廢棄的屋子,燈火一閃,旋即熄滅,隻剩下淡淡的月色灑在天地間,而踏著如詩的月色,少年赫然站在那塊破的磨盤前了。
劉寡婦可能已然是睡去,對於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些事情,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更談不上反抗了,此時縱使是有人殺了她,那也是隻能讓人殺了。
少年漸漸湊到了劉寡婦身邊了,可是此時看去,不知為何,馮大爺發現那塊磨盤一度躲避,竟然是往後挪移了一些距離,甚是怕那少年湊到了自己的身邊,對自己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馮大爺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就怕那少年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上前去,這要是抱住了劉寡婦,馮大爺的心也就死了,而一個心死了的人還要活在這人世,縱使是活得非常之滋潤,那也是沒有意義了不是?
幸好那塊磨盤遠遠地逃避開了,少年撲了個空,而不遠處不知為何,無端發出陣陣大笑之聲,山川河流此時也是笑了,馮大爺更是大笑不止。
可是少年不甘心哪,一撲不著,接著再往前一撲,那磨盤往後一跳,再次躲了過去,使少年的下巴磕在一塊石頭上,破了,不斷地滲出血了,於月光下看去,極其之悲慘,非常之可憐。
馮大爺站在自己的屋子門前,對於這一切,覺得似乎有些詭異,一區區磨盤,何至於有了這種本事,竟然可以自行移動,知道閃躲,真正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看著磨盤逃去,馮大爺撫掌大笑,幸虧菩薩保佑,此時想起了小山上那座石雕,得去為之燒化一些紙錢,否則的話,似乎不足以保佑劉寡婦於萬全。
邊如此想著,馮大爺邊出了屋門,不走幾步,旋即站在那座石雕麵前,此時月色大好,立即為之燒紙,完事之後,趕緊離開,複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門前,本來想睡去,卻擔心著劉寡婦的安危,不得不繼續站在屋子門前,卻見那少年此時又是往前一撲,幾乎抱住了劉寡婦了。
這真是令人非常害怕的事情,這不,馮大爺驚出了一身冷汗,差點沒暈倒,饒是挺住了,依然是摔了個跟頭,重新站起來時,發現少年已然是站在磨盤前了。
不過這也沒啥關係,從天上落下了一件衣服,正好蓋住了劉寡婦的身體,不然的話,借著皎潔的月色,一絲不掛的劉寡婦可能就完全暴露在那少年麵前了,還真是得感謝那件從天而降的衣服,菩薩保佑,又使劉寡婦躲過了一劫。
那是件近乎神聖的衣服,紅色的,並且上麵尚且雕刻著一些非常莊嚴的花紋,看到這種花紋,想必是虎豹豺狼之輩亦當有所忌憚。可是不知為何,那少年根本就不把那件神賜的衣服當回事,仍舊撲上前去,趁著靜夜無人之時,再度抱住了那劉寡婦,與之在這空天寂寞,月色如霜時分成雙成對,比翼雙飛了。
馮大爺看不過去了,特麼還真是膽大包天來著,神的意誌也敢違背,如此之人,直是十惡不赦之徒也自愧不如,此時心裡非常之不是滋味,卻又相距遙遠,鞭長莫及,徒歎奈何!
隻能是在心裡一遍遍地祈求著上蒼之庇佑,不要讓這少年跳上去,不然的話,這對於馮大爺來說,真的可能說是奇恥大辱,甚至都不想活了。
正這麼想著之時,少年二話不說,動作乾脆利落地跳上了那塊磨盤,與劉寡婦躺在一起,鑒於那件神賜的衣服之礙事,當時就將之撕扯得粉碎,如花似的散落一地,化為一陣風,悄悄逝去了。
馮大爺因為吃醋,加上擔心劉寡婦出事,此時非常之害怕,這便狂吼了一聲,想阻止那少年行無恥之事,因為少年這麼做,等於是在自己的靈魂上殺了一刀來著,何其殘忍,何其歹毒啊!
可是,那少年不管這麼多了,撲上了劉寡婦的身上去了,與之緊緊地睡在一起,看得這天上的一些個星星一度也是搖搖欲墜,有些這便掉下來了,因為受驚實在是過於強烈!
馮大爺大吼一聲,此時睜開眼睛一看,什麼也沒有,依舊隻是躺在自己的屋子裡,特麼又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出了屋門,往曠野看了幾眼,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荒村的人們,到了此時,皆睡入了夢鄉,似乎隻有自己徘徊在這夜色深處,一時之間不知何去何從。
此時恨不能撲向那少年,殺了那少秋來著,不如此,不足以出一口惡氣。可是轉念一想,不過是一夢耳,有何大驚小怪的,雖然如此,可是這心裡畢竟是有些不舒服,總想著找個由頭,整治少秋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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