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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沒有人肯與自己說話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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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到了,細雨紛紛,黑匪扛著槍上了大山,不時之間,這便站在祖宗墳前,酹酒致意,悔恨自己之不中用,偌大一把年紀,而此子嗣之事,至今毫無結果。上墳這天,黑匪扛著槍去了,一無所有的他,畢生之財產,似乎就隻剩下這把槍了,沒了槍,活在荒村,對他來說,亦可以說算是個不小的災難,因為沒有人不想殺了他。

挨著黑匪祖先的墳墓,不遠處,瘦弱男子一家正在上墳,真的是非常熱鬨,十幾二十個孩子打鬨玩耍,場麵甚是壯觀,看得黑匪在心裡不住地流著淚水。心想啊,什麼時候自己也有這麼多子嗣,兒孫滿堂,這就好了。

可是,黑匪這邊幾乎是什麼也沒有,隻有一把槍放在一邊,祖先的墳塋,因為年久失修,此時頗為破敗,荊棘叢生,亦且不時可以見到有怪物出沒其中,見了黑匪的槍,這便一時之間,迅速躥出荊棘,不時之間,離開了此地,不知何處去了。

瘦弱男子正與自己的幾個兒子,邊燒紙邊叩頭,態度虔誠之至,相比黑匪,那至少是認為這天地之間,真的有這些名堂來著,不然的話,何至於如此認真呢?

一時天上不知為何,紛紛落起雨來了,灑在這天地間,看上去,真的是頗為令人憂愁,而在這個時候,黑匪燒起來的紙,明明是燒燃了,卻在不經意間,這便又悉數滅去。再看人家瘦弱男子這邊,真的是一片紅火,好大一堆火苗,燒得這天空一度映紅,孩子們看著這紅紅火火的場麵,心裡那個樂啊,真非黑匪所能預料。

黑匪因為燒不燃火,淒清冷靜,紙燒了一下,略出了幾縷青煙,這便立馬滅去,根本就燒不起來。見如此,黑匪這便乾脆不燒了,甚至還準備在這紙堆上撒泡尿來,不如此,不足以出一口惡氣。

瘦弱男子就不同了,十幾個孩子一起燒著紙,煙霧繚繞,如同人間仙境,神仙似的,看得這黑匪一時之間,對之亦是頗為忌憚,此時斷不敢對之有任何的傷害,否則的話,怕是於自己有所不利。

正在此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聽見瘦弱男子的幾個孩子異口同聲地拍打著巴掌,嘲諷著黑匪,“斷子絕孫之人,哈哈哈!”聽到這話,黑匪直是非常氣憤,正想發作,聽見瘦弱男子這便及時阻止住了自己孩子們的嘲諷,甚至還把自己的一個孩子打了,不然的話,隻怕是無法阻止住這種危險的場麵。

見瘦弱男子打了自己的孩子,黑匪這便放下了槍,不然的話,隻此一槍,這便有這些人受的了。瘦弱男子見不是個事,及時離開了這大山,對祖宗作了個揖,又對黑匪說了聲“對不起”,這便迅速離去,不久之後,呆在這大山上的,便隻剩下黑匪了。

黑匪一時之間,趴在地上,久久不想起來,此時又聽見瘦弱男子的幾個孩子在不遠處發出了陣陣嘲諷之聲,“斷子絕孫之人!”

沒有辦法,自己的女人,得病去世了,自己這便找了些女人,卻不知為何,這些女人要求非常之高,令黑匪一時之間,對這婚姻之事,亦漸漸失去了信心,自己如此,可能是上天注定的,憑人力想要改變,難矣!

黑匪離開大山上後,這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因為沒有女人,住在這個漂亮的屋子裡,卻亦是無聊之至,沒有人與自己說話,甚至也沒有人走過自己的屋子門前,一切的一切,在此時看來,皆詭異之至。正在這時,不遠處似乎有個人出現在路上了,不過一看到黑匪,這便又縮頭縮腦地離去了,相當好奇,這便想湊上前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到那個出現人影的地方,一看,什麼也沒有,路之儘頭亦是如此,這便在心裡打鼓,莫非是真的有何不妥,不然的話,屋子周圍如何會出現這種可怕的怪異之事?不過黑匪仗著有槍在手,對於這些個不明事物,亦是不懼,“難道我真的是看到鬼了?”黑匪在心裡這麼說道。

一時不敢呆在那個地方,複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麵對這淒涼一片,又沒個人說話,個中之滋味,還真是難受之至。此時看了看槍,無論如何得想個辦法,不然的話,怕是不可能有個女人陪在自己身邊了,如此甚是不妥,萬一自己有個閃失,生病了,或者是與人打架受了重傷,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

黑匪吃過晚飯,這便早早入睡了,得離開這荒村,明天等天一放晴,這便去呂鎮看看,此生之有無女人,就看此舉了。如此想了想,這便坐在自己的屋子裡,關上大門,不然的話,這大風刮進來,不時之間,這便要得病了。

到了第二天,出了屋門,往外這麼一看,天色依舊沒有晴好,不斷地下著大雨,這對急於去呂鎮的黑匪來說,無異於太不順利了。卻不甘心就此落敗,得想個法子,不然的話,天天呆在此處,亦斷不是個事,時間不多了,得趕快想個辦法,不然的話,年紀一大,再想這子嗣之事,隻怕是不成。

如此過了好幾天,天上仍舊不住地下著雨,幾個月過去了,這雨不僅沒有停止之意思,似乎越下越大了。九個月之後,黑匪不管這麼多了,此時不能等這雨停了,不然的話,這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出去的話是可以的,可是自己的那雙雨鞋,真的是不敢恭維,穿是穿得起,卻漏水,踩在泥地裡,鞋子裡麵這便是一片狼藉,非常肮臟,簡直使黑匪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斷不可穿上這樣的鞋子去找女人,否則的話,誰會看得上呢,搶的話,這太平盛世,怕是不妥,萬一讓人抓住,可能當時就被人槍斃了。

黑匪此時把自己的腳從那雙破雨鞋裡扯出來,看了看,非常肮臟,上麵沾滿了泥巴,並且極其難聞。當時黑匪就不要這雙雨靴了,丟到了小河裡,想了想,不對,就這麼扔了的話,太可惜了,得找回來。

把扔掉的雨靴找回來之後,黑匪又無奈地穿上了,要想去呂鎮,隻能是穿上這雙雨靴了,不然的話,還能如何呢?也沒有蓑衣,因為就在前一天,馮大爺借去了,此時去找了找,沒有看到人,這便不去找了,沒有蓑衣就沒有蓑衣吧,自己照樣要去呂鎮相親來著,不然的話,真的成了“斷子絕孫之人”,這也不妥。

不能沒有槍,不然的話,想搞到一個女人,隻怕是不可能。這便扛著一把槍,披著一些破布,雖然知道擋不了雨,姑且這麼披在身上吧,至少可以自我安慰一下。

這雨一下就下了九個月,小河一時之間,已然是泛濫成災,此時想要過河,怕是不成。小河邊,此時頗多屍體堆積在上麵,有些已然是腐爛發臭,呆在這些地方,亦可以說是非常之難受,不過為了女人,黑匪一時之間,亦隻好是不管這些了。

小河邊的渡船,本來天天泊著,此時見黑匪出現了,不知為何,竟然是不肯靠岸,兀自遠遠地停泊在河之中心,似乎不肯讓黑匪搭乘自己。沒有辦法,黑匪一時之間,這便隻好是等著吧,不然的話,想泅過去,這河如此寬,怕亦是不可能。

既然渡船不肯靠岸,那麼隻好是回來了,不然的話,還能如何呢,難道泅河過去?先不說這洪水之凶猛,一般荒村之人,皆是泅不過去的,縱使是過去了,那麼這身上亦是會失去了一些肉呀什麼的,有些就此沉沒,再也沒能浮上河麵。

黑匪不想冒這個險,見渡船泊在河中心,不即不離,此時不想去了,還是呆在自己的屋子,等這渡船靠岸了,再想辦法離開荒村,去呂鎮找個女人過日子吧。

到了夜裡之時,這天上仍舊下著大雨,沒有辦法,不管這麼多了,隻好是出了屋門,複出現在渡船邊,此時看著這渡船,靜靜地泊在河邊,不再是如白天那樣停留在河之中心位置了。

黑匪上了渡船,不管大風大雨了,為了子嗣,為了女人,隻好是往前再往前,不然的話,這日子卻要如何下去呢?剛踏上渡船,不知為何,便感覺到不妥,似乎自己就不該上渡船來,此時頗為後悔,甚至動起了念頭,想下船了,可是渡船已然是如離弦之箭似的,往河之對岸漂去。

到了河中央,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了,一時之間,洪水洶湧而至,不少人家的屋子,以及田產,在這洪水麵前悉數破壞掉了,河水裡漂滿了屍體,行船其中,頗不方便,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不過河亦是不妥。

無論如何得去找女人,不然的話,自己的子嗣問題得不到解決,屆時自己去了,沒人為自己上墳燒紙,淒涼不淒涼呢?想到此處,黑匪不管這麼多了,什麼洪水之洶湧,又什麼鬼怪之傳說,此時都他媽的滾蛋吧,自己無論如何要去找個女人過日子了。

過了小河,這便上了岸,不久之後,到了呂鎮,卻是燈火輝煌,好不熱鬨,不過人們不管自己之存在,似乎自己之出現不過是個多餘的物事,這令黑匪頗為不憤,這便在大街小巷來回走著,尋找著女人,一些願意與自己在一起的女人。

關鍵是沒人與自己說話,不然的話,亦不至於沒有女人來著,這令黑匪著實頭疼得緊,卻也是沒有辦法之事。整個呂鎮的人們,幾乎沒有一個人與自己說話,縱使是說話了,亦是匆匆離開,不敢與之再呆在一起,不然的話,可能會出現問題。

有人與自己說了一句話之後,這便啞巴了,永遠也不會說話了,而且這嘴巴上長了一種可怕的毒瘡,不住地流膿,不久之後,這嘴巴便爛沒了。這消息傳開了,一時之間,幾乎沒有一個人與黑匪說話,縱使是說了話了,當時就嚇得直哭,這便匆匆跑到一座破敗的小廟裡,去禱告神靈,求大仙之保佑,不然的話,自己隻怕是永遠地失去了自己這張嘴巴了。

既然一個人也不與自己說話,黑匪一時之間,隻能是自己與自己說話了,這個現象當時就被人發現了,當作是神經病看待,有幾次還被人追著打,似乎不把這黑匪趕出呂鎮,那麼這兒生活的人們便會永遠也得不到安寧。

沒有辦法,一時之間,真正是到了道路以目之地步,去買東西,亦隻不過是示以手勢而已,斷不敢與賣東西的人說上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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