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瘦弱男子的幾位遠房親戚聞訊趕來,得知馮大爺遭雷劈,卻無端呆在自己的親戚屋子裡,紛紛不齒,更有甚者,竟欲手刃馮大爺而後快。但是,少婦拚死抵抗,如若馮大爺發生不測,以其百折不回一旦下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之倔強,屆時還不得翻了天了因此之故,荒村的人們也並不敢對馮大爺怎樣。
馮大爺安靜地躺在茅屋之中,此時圍觀的人們多如牛毛,而對馮大爺不齒者更是不在少數,若非少婦為這馮大爺說儘了好話,不然的話,以荒村人們的衛道思想,極有可能趁馮大爺彌留之際而將之偷偷打死。可是,看見少婦對馮大爺袒護有加,人們不便對馮大爺做什麼手腳了,至多不過是啐了一下,白了一眼,這便火速離去。
而在這小河邊,人們自發組織起來,為這雷神燒起了紙錢,一時香煙繚繞,火光閃爍,好不熱鬨。弓先生也側身其中,為雷公燒些紙錢,此是大好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為了給雷公燒紙錢這事,弓先生的女人甚是不以為然,怕這弓先生在祝福之時對自己有所不利,這便不住地與之爭執著,而沒等這紙錢燒起來,弓先生的女人已然是把這火澆滅了。弓先生的女人對弓先生不太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惡的,而對荒村的其他的好漢頗多關注,更不時會走動走動,一有機會便與之調笑一翻。對此,弓先生雖然是說破了嘴皮,要她好好做人,不可做出出格之壞事。但是,弓先生的女人並不聽,直是當作耳旁風似的,這令弓先生實在也沒有辦法,便趁著雷公顯聖,來此小河邊多多燒紙錢,以祈求雷公之保佑,順便也使為非作歹者有所忌憚。
見弓先生如此不聽話,非要來小河邊燒紙錢,這令弓先生的女人相當心煩,這要是紙錢燒成了,自己以後一旦喜歡上一個人,想與之睡覺什麼的,其變生之不測,便不僅僅是血光之災了,尚且還要遭雷劈,念及此處,弓先生的女人不得不仰天長歎不已!為此,弓先生的女人與弓先生在小河邊大打出手,而弓先生因為體力之不支,對付自己的女人,尚且略有不待。一時弓先生哭了,此時不敢燒紙錢,而殘留在地麵上的紙錢也悉數被弓先生的女人在解了個手之後,便看不到半點火星了。
而對於茅屋中的馮大爺,以自己如此一大漢,卻要無端躺在彆人的屋子,多少荒村之人不以為然,背後對之詬罵誹謗者大有人在。其實馮大爺不過就是運氣差一些而已,出門時不小心在大樹下躲雨,而一時被雷擊中,此事平常不過,可是荒村的人們對之卻並不是這麼看的,若非罪惡濤天之輩,何至於被雷劈
一些平日打不過馮大爺之人,此時紛紛站在這茅屋外,想對這馮大爺有所不利,刀砍不敢,可是至少可以使之嘗一下自己拉出的屎的味道。但是,當那人拉出屎來,準備往這馮大爺嘴上奉送之時,少婦悍然出現,目光凶狠至極,咬碎鋼牙,橫眉冷對,誰膽敢對馮大爺做出不利之事,則便欲與之拚個你死我活。麵對少婦如此之蠻橫,人們紛紛退避三舍,斷不敢再對這馮大爺起什麼壞心思,至多不過罵罵娘而已,至於進一步的打算,有此少婦在,還是算了吧。
但是,瘦弱男子哭了。見自己的女人這般袒護馮大爺,似乎這馮大爺才是她的男人,而自己這麼多天為之在小河邊撿死魚,這都算白撿了嗎為何自己的女人如此不待見自己呢
而且,這馮大爺也並不是什麼好人,不然的話,何至於被雷劈,此時如此一齷齪不堪之人卻要躺在自己的屋子裡,這屋子可是自己在大山上騙過了老虎才搞到一些木材建起來的呀。為此,瘦弱男子至今尚且還心有餘悸,若非老虎那天正好在打瞌睡,自己能把這麼好的木材偷到手但是,雖然是偷到了木材,建好了這茅屋,可是每到夜裡,聽到老虎之怒吼,他都會膽顫心驚,生怕這老虎找上門來,屆時自己還不得完蛋
可是,早知道這屋子是用來庇護馮大爺的,瘦弱男子就是住在曠野破洞之中,也斷不能建這麼個屋子。現在倒好,人們都說了什麼了呀,若非此馮大爺平生做下虧心之事,與自己的女人不明不白的,何至於如此呢
瘦弱男子想到此處,一時怒火中燒,對此躺在自己的屋子的馮大爺大罵不已,甚至找了把菜刀,欲把這馮大爺砍死算了。但是,當看到自己的女人站在自己的麵前,大喝一聲,一時瘦弱男子又乖乖放下了菜刀,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斷地哭泣著了。
少婦見眾人走了,這便悄然進了廚房,為馮大爺做些好吃的,平日瘦弱男子在小河邊沒少撿到死魚,此時把這些死魚乾拿出來,準備為馮大爺補補身子。瘦弱男子縱使是身體這麼瘦弱,對這些死魚乾,亦舍不得吃,至多不過拿出來看看聞聞香味,乾咽了咽口水後,又悄悄地把這些死魚乾包起來收藏好,準備留給自己的女人吃。可是留來留去的,卻不料,最後是留給這馮大爺的。
瘦弱男子這便走進了廚房,與自己的女人爭論著,見這少婦一抓就是一大把,這使瘦弱男子可以說是心疼極了。自己平日吃這死魚乾,至多不過是舔舔就算了,至於吃下去的,時至今日,算來亦不過隻有半條而已。可是這馮大爺一次就要吃下這麼多,這恐怕至少也有半斤吧,說多不多,可是相比自己,卻是多了太多了。
瘦弱男子抓住了這些死魚乾,拚著被打死之風險,一把搶下來了,此時也不管這到底是生是熟,一個勁兒地往自己的嘴裡塞去,怕這少婦追上來,此時逃出屋子,轉眼不見。而少婦對之大喝一聲,可是,這瘦弱男子早有準備,早已用一些泥巴把自己的耳朵捂上了,此時縱使是少婦喝破了嘴皮,亦可以說與自己毛不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