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天,花伯在大山乾活,眼看著農田荒蕪,於心不忍,不把這農活乾掉,心裡忒不踏實,不然的話,誰想上大山乾活?卻在此時,馮大爺出現了,遞給花伯一支煙,而後恭敬異常地為之點上。
“你家出事了。”馮大爺如此說,臉色憂鬱,相當難看,就如快要下雨的陰天。
“我家能出什麼事,你媽拉個巴子的,這不是成心咒我嗎?”花伯看了馮大爺一眼,不屑地說。
“好,不願意聽的話,我不說就是了,這還不好辦嗎?哼!”馮大爺故作高深地說,丟下這話,便欲離開大山,欲回荒村,尚且不知道要去乾什麼壞事。
“且慢,既然有話,為何要賣關子,說吧,我家出什麼事了?”花伯邊抽著煙邊瞅著馮大爺,臉上還真是有些擔憂,就怕自己的家裡真的出了大事。
“你小花出門了,而少秋跟著下了河,而且還站在小花背後看了半天書,你說這是什麼事嘛,真是的。”馮大爺看了一眼花伯,這般說。
“她敢,我不是叫她不要出門嗎,這王子多好,她還不滿意,我這便回去打死她!”花伯此時不與馮大爺廢話了,丟下鋤頭,罵了句娘,便往自己家裡走去。
“絕對不能說是我說的啊,不然的話,少秋知道了,保不定會打人啊,而我這把年紀,再去與人打架的話,還真有些力不從心。”馮大爺說,臉色蒼白,一臉驚恐,有如闖了大禍的孩子。
“沒事的,我不會說出去的,還得感謝你啊,回頭我送你兩個西瓜吃吃。”花伯丟下這話,便離開大山上,走到自己的屋子門前,此時一看到小花,便相當生氣,卻又不敢打她,萬一王子知道了,替她打抱不平的話,還是有些風險的。
“我給你作揖了。”花伯忽然跪在小花之麵前,臉色相當愁苦,憔悴得令小花想哭。
“爸,你這是作甚呢?”小花看著自己的父親,如此悲傷地說,而眼淚尚且在眼眶打轉,淚花映著天光,看上去,還真是瑩潤可愛。
“你真的給你作揖了啊,天哪,我怎麼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我,我不想活了呀!”花伯說了這話,便衝出屋子,想從一個高台跳下去,而如果真的跳下去了,以花伯身體而論,定然要死的。
小花趕緊抓住了花伯,說什麼也不準他往下跳,不然的話,沒了父親,對她的打擊也是頗大的。
“爸,有話好好說,至於尋死覓活的嗎,況且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用不著這麼做,來,趕快回屋吧,去吃西瓜。”小花拉住了父親的手,這般說。
“那你得答應我,不然的話,我說什麼也要跳下去,從此不再做人了。”花伯說。
“好的,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小花一臉嚴肅地說。
“你以後不準出門,更不能與少秋之流說話,聽見了麼?”花伯哭喪著臉說道。
“好吧,我答應你了,以後呀,就不出門了,隻是呆在屋子裡,這下好了吧?”小花說。
“這還差不多。”花伯此時破涕為笑,不複跳崖,卻走進了屋子,看著桌子上切了一個大大的西瓜,這便大吃特吃起來。
少秋自從在碼頭邊見了小花後,此時想著她好看的臉蛋,還有那長長的秀發,真是高興不過了。不過,不知小花何以會不辭而彆呢,自己看她尚且沒有看夠呀,而下次見到她,尚且不知在什麼時候。
獨自坐在桌子邊上瞅了一會兒書,而夜色漸漸濃鬱了,荒村不複白日之繁華,此際一片之冷寂,唯東去之長河不住呢喃,有如情人之間相互輕聲說著悄悄話。沒了好花,也沒了狗爺,此時自己一個人,尚且可以說是幸福之至的。
卻在此時,門外有個腳步停止了,似乎就站在自己的屋子門前,永遠也不想走了。少秋此時立馬感覺到了一股陰寒之氣籠照著自己的屋子,卻也不敢出門,一切都順其自然吧,不然以自己一介書生之手無縛雞之力,尚且還奢望活得無憂無慮嗎?
站在門外的是花伯,本來想一把火把少秋的屋子燒了,可是轉念一想,誰叫自己的小花長相如此美麗呢,也怪不得這窮酸想和她睡覺,此時也不便為難他了。就算是自己大人有大量吧,不至於為了這麼點小事而與此等下賤之人放對,劃不來。
而馮大爺也出現了,此時看著花伯,輕聲地說,“不打他了?”邊說此話,邊遞上來一把刀,而且此刀已然是磨過了,刀口閃著刺眼的寒光,令花伯一時尚且不敢去接。
“沒事的,何至於砍人呢,不過就是說幾句話嗎,不能因為這個便殺人呀。”花伯看著這馮大爺遞過來的刀,如此想著。
馮大爺見花伯沒有接刀,這便有些看不起他的樣子,而花伯並不管這些,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馮大爺之後,便離開了少秋的屋子。
此時,在少秋的屋子門前,唯有馮大爺站著了,靠在柚子樹上,瞅著少秋的屋子裡的燈火,咬著牙,真恨不能殺了他。正在此時,花姑又出現了,一看到花姑,馮大爺便湊上前去,在她的手上摸了一下。
可是,花姑不喜歡馮大爺,卻對少秋情有獨鐘,這點不光是馮大爺看到了,而且荒村的人們都心知肚明。要不是這樣,馮大爺也不會借花伯的手想殺這少秋了,但是,花伯也非等閒之輩,知道馮大爺的算計,否則,斷不會離開少秋之屋子。
花姑趴在少秋的屋門上,往裡麵瞅了瞅,見少秋正在看書,一時覺得不該去打擾,便什麼也不做,走開了。看花姑如此,馮大爺心裡相當窩火,此時恨不能殺了少秋以泄心頭之氣,卻見花姑走了,此時也便跟了上去。
而一時,在少秋的屋子門前,還真是什麼也沒有了,長河不住地呢喃著,聲音輕輕的,卻是如此好聽,令少秋一時尚且有些沉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