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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是個謹慎的人,右手捏了一把飛刀,運上六成功力,朝蘇芸清肩膀射來。
“嗖——”寒光驟現。
蘇芸清麵容凝重,裝作吃力的樣子,屈膝沉肩,堪堪將飛刀避開。
韋英看在眼裡,對這少女的身手有了個大概的估計——這丫頭或許比那宋楓還強上幾分,難怪敢一個人出來挑戰。
可惜呀,比起本大爺,她還差了十萬八千裡!待會兒倒是可以一親芳澤,嘿嘿……
由於蘇芸清離開,韋英感覺到自己力量又在緩慢增長。
他以為木屋布下了隔絕神通的特殊法陣,屋中之人才能抵禦「衰竭領域」的侵蝕,而自己此刻汲取的力量是來源於眼前這個獨自出門的少女。似乎一切都在順利地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隻要把這些人的力量一個一個吸乾,最終一定能擁有與江晨一戰的力量!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韋英甚至可以暫且忍耐住邪欲,壓製自己一部分的力量,裝作勢均力敵的樣子,來給屋裡麵的那些膽小鬼一點希望,好將他們一個一個引出來!
反正,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是有利。
“小姑娘身手挺靈活的嘛,竟然能躲開我的無影飛刀!”韋英對著逐漸走近的蘇芸清稱讚一句,又哼笑道,“不過你怎麼第一個就出來了?其他男人呢,都縮卵了嗎?”
蘇芸清內心冷笑。
什麼“無影飛刀”?如果不是怕把侏儒嚇跑,她早就一掌把那飛刀倒劈回去了。
她仰頭望著樹巔上裝模作樣的矮小身影,淡淡地道“你瞧不起女人?”
韋英嘿嘿笑道“那倒也不是,隻不過覺得奇怪罷了。我以為第一個出來的會是那個姓葉的小子呢,我剛剛跟他娘子行了周公之禮,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嗎?桀桀桀……他的肚量可真是不小……”
他肆無忌憚地狂笑起來,尖利的笑聲像有人用手指甲在岩石上摳來摳去,彆提多刺耳了。
木屋中,江晨轉頭看了葉星魂一眼,擔心他忍不住衝出去拚命。
然而江晨多慮了,葉星魂眼神空洞,表情一片茫然,好像完全聽不到外麵在說什麼。
‘他不會是氣過了頭,神誌不清了吧?’
江晨覺得葉星魂這樣子怎麼看都詭異,跟平時完全不同。
按照葉星魂一貫的脾氣,不可能忍得下這種屈辱吧?
蘇芸清冷冷地道“醜矮子,你能不笑嗎!”
韋英一怔“我笑怎麼了?”
他緩氣發問,刺耳的笑聲總算止住,木屋裡一大半人都鬆了口氣。
“伱知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難聽?”
“是嗎,我還以為我笑得很好聽呢……要不然,我換一種笑法試試?”
“就你這破嗓門,怎麼笑都讓人活受罪!彆笑了,趕緊放馬過來!”
“好吧好吧,本來還想跟小姑娘你交流一下感情,既然你這麼心急,那我就滿足你……”
說話間,侏儒身子緩緩降落。
蘇芸清見侏儒身子還貼著樹樁,便朝他勾了勾中指“過來!”
“誒,來啦!”韋英嘴裡喊得親熱,實際上隻往前走了兩步。
蘇芸清皺了皺眉,又招手“再過來點!”
韋英卻搖頭“不了,再過去的話,姓江的要跑出來了。”
“你就這麼怕他?”蘇芸清故意露出明顯的鄙夷。
“哼哼,老子這叫謹慎。”
“算了,你這麼沒種,我還是自己過去吧!”蘇芸清歎息著,往前邁步。
侏儒麵上明顯浮現一層怒氣,但也不再出聲,隻是陰惻惻地一笑,等著蘇芸清靠近。
三丈,兩丈,一丈。
蘇芸清站定,右拳緩緩抬起,旋轉著對準角度。
她的儀態優雅嫻靜,如同在鏡前梳綰青絲。
侏儒本來眯著眼睛欣賞,隻覺得這隻纖瘦的拳頭真是細嫩白淨,好像透明得見骨,讓他身體升起了一團火焰。
他心裡盤算,先不用神通,與這女娃周旋一會兒,多跟她玩一玩……
蘇芸清倏然揮拳。
當那一拳倏然揮出的時候,哪還有半分嫻靜!
襲麵的風壓將侏儒震醒,他驚惶的眼瞳中倒映出不斷擴大的拳影。
他這時候才終於知道了,自己麵對的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對手!
女武神撕下了優雅的偽裝,朝他露出了猙獰的殺氣!
‘好強!’連觀戰的宋楓、白飛霜等人,都不禁為之動容。
那簡單明了的一拳,如同帶起了一個漩渦,吸納雷霆龍卷、風嘯雨擊。
僅是挾起的勁風,就將附近的枝葉催裂,粉碎零落,如同下了一場葉雨。
侏儒匆忙架起雙臂格擋。
他周身浮現一層毫光,這便是他的罡氣護罩。
可惜,玄罡與玄罡之間,也是有區彆的。
侏儒隻不過憑著神通竊取了他人力量,短時間內勉強達到了玄罡的“量”,但“質”卻遠無法與眼前的蘇芸清相提並論。
更何況,兩者掌握的武技,絕對不是同一水平線上的!
畢竟,一個是由百家門派的二三流武功東拚西湊而成,而另一個則是雄踞眾生之上的古老家族仗以鎮壓世間千年的無上絕學!
“吼——”虛空雷震,惡虎含渾。
風雨飄搖。
“哢”的骨折聲,侏儒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他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視線一陣恍惚。
‘這是……蘇家「祭道龍皇拳」?’
顧不得自己傷勢,侏儒拚命睜大眼睛,想要看清蘇芸清接踵而至的一拳。
那種渴望而熾熱的眼神,就像在茫茫無際的沙漠裡看到了一泓清泉,在寒冷冬夜裡窺見了一簇火焰。
他本就極度嗜武如癡,生死關頭,喜悅竟然壓倒了恐懼。
拳風貼麵之時,侏儒終於看清了力量的走勢,但卻完全來不及躲避了。
唯有用雙臂架橋硬擋!
“砰!”矮小的身子再飛出去,撞在樹乾上。
未及落地,蘇芸清已疾步趕上來,右掌斜切,帶起一串殘影,仿佛同一時間朝侏儒眉心、咽喉、心臟三處要害拍來。
‘林家的「落花掌」?’
侏儒七竅湧血,眼神卻閃閃發亮,沾滿血汙的醜陋麵孔上竟露出扭曲的笑容。
他不閃不避,左手握拳轟出,樸實無華,直擊蘇芸清胸膛。
‘想跟我同歸於儘?’蘇芸清眼中閃過殘酷的嘲弄,右肘一抖,掌影在半途變向,儘數拍打在侏儒伸過來的左臂上。
“砰砰砰!”連聲悶響,那條手臂頓時彎折成了四截,以一種觸目驚心的角度往外扭曲。
但與此同時,蘇芸清卻陡然覺得胸口一陣莫名的刺痛,本想取向侏儒咽喉的手掌卻無以為繼,眼睜睜看他蹲身一滑,滴溜溜滾到了另一側。
怎麼回事?
蘇芸清心頭震驚,亦聽到背後風聲,忙側身避開。
隻是在運力之時,胸口又是一悶,如同針紮般難以忍受。
“呼,呼……”連喘兩口氣,呼吸中好像帶上了絲絲腥甜的味道。
身後的陰厲笑聲響起來“小娘皮有兩下子,但也乖乖給我躺下吧!”
侏儒發聲的時候,也在忍受著左臂折斷的痛苦,那抽氣聲與他的尖銳嗓音混在一處,無疑如噩夢般陰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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