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月色動人，但身邊的人更動人。
史湘君的心跳加速，夜色總臉頰不能自已的紅了。
“湘君！”
“民女在！”
唐皓景笑了，有些無奈，“你我二人還需這麼生份嗎？”
“我……”
“原本這些話是不想這麼早說的，不是我不說，隻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說，可沒想到鸞兒那丫頭忍不住了，本來這些該是我自己來說的。”
史湘君的頭壓的很低，她感覺有些飄呼呼的。
“湘君，自與你書信往來，我便欣賞你，久而久之，欣賞便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於是我趁著辦事的時候，特意去瞧瞧這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史湘君想起了他來替鸞兒送書，當時自己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還有字帖的事兒，一樁樁一件件，此刻都浮現在她的腦中。
“湘君，我一直羨慕父皇和母後的感情，也曾想過娶一個如母後般在我看來幾乎無所不能的女子。”
說到這兒他笑了，“可是後來我漸漸明白，我要娶的是我的妻子，是陪我廝守一生的人，而要是想要忠臣良將，我可以廣納賢才，可妻子就是妻子，如母後那般的是父皇所幸，天下之幸運，但母後是屬於父皇的，而我……隻想要娶你，你意下如何？”
“我……”史湘君此刻的腦袋和心都已經亂了。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原來，這一切不是她的癡心妄想，原來那一些讓她感動的事兒也都是蓄意為之。
“皇上，我不過是個鄉下姑娘，何德何能得您青睞？”
“我喜歡的是你的人，與你的出身何乾？何況我母後還是鄉下姑娘呢，自她三歲起，我父皇心裡就沒有了旁人。”
唐皓景眸光繾綣，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燦爛，“現在無關我們的身份，隻是我和你，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自然是好的。
哪怕他不是皇帝，在史湘君接觸的男子之中，他的人品，才學，相貌都是獨一無二的。
“皇上，此事不能不考慮那麼多吧。”
“你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其他的有我在。”唐皓景的聲音很溫柔，“湘君，感情沒有那麼複雜的，如果讓你覺得複雜了，說明我還不夠強大，不足以讓你有安全感，那我還需要再努力一些。”
史湘君搖頭，她從來沒奢望過感情上的事兒，但是如今被唐皓景的一番話說的天旋地轉，小鹿亂竄。
“這……真的不是夢嗎？”
唐皓景笑了，“自然不是，我雖然不及父皇認定母後那麼早認定你，但是自從認定你後，這裡便再也容不下旁人，我知道你胸懷遠大，你儘可以放心，我可以允諾你做你喜歡的事兒。”
這樣溫柔的聲音，這樣纏綿的情話，這樣優秀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她也喜歡他啊。
從前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是覺得自己不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夢想。
“皇上，我現在還不夠好，無法跟你並肩而立，能否……給我一些時間?”史湘君不是蹬鼻子上臉，她隻想坦坦蕩蕩地站在他身邊。
“看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若不是鸞兒搗亂，朕打算三年後再說的，三年，你足以做出一番事跡了。”
唐皓景無奈地道：“不過不能太久，後宮無主，我也被那些大臣們煩夠了，最多隻能撐三年。”
史湘君笑著點頭，“皇上您這麼信我嗎？真的覺得三年我會做出一番事業來嗎？”
“彆忘了，你可是我的同門師妹。”唐皓景朗聲笑著，“既然如此，朕就當你答應了，三年之約。”
史湘君點點頭，她何其有幸，遇到這樣尊重她的男子，何況他還是皇上。
“皇上，您剛剛的話，若我再懷疑，那真是不知好歹了，不過……咱們的事兒……能否先不要聲張啊？那樣我就一直籠罩在你的光環之下了。”
“沒問題，湘君，其實在我這裡，你不必證明什麼，我知你，懂你，很清楚你是多麼的優秀，但你若是想要向天下證明，我願意等你。”
史湘君咬著唇，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扭捏。
但是今天她也控製不住了。
唐皓景說出了積壓在心裡的事兒，心情也好了很多，看著眼前的娉婷少女，壓抑著親吻她的衝動。
他知道湘君是個內斂的人，擔心自己的莽撞會嚇著她，“那……東西可以收了？”
“我……”史湘君點點頭，“收了。”
她笑得是從未有過的明媚，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
史湘君回到屋子裡，趕緊收好錦盒，又把自己的臉埋在雙手之間，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這應該是第一件，想必也是餘生最轟轟烈烈的一件。
“皇上同你說了什麼？”項氏敲了幾下門，發現女兒都沒聽見，乾脆就進來了。
“啊？沒……沒什麼。”史湘君咬著頭，她還不知道怎麼跟家裡人說。
她這算不算私定終身啊。
“娘，我……我現在想讀書。”
“好，讀書，科考在即，讀書要緊，不過也彆讀到太晚，傷了身體可就糟了。”
“知道了娘！”
唐皓景回宮的路上，心情很好。
雙全在一旁看著，心裡直犯嘀咕，這事兒要是成了，皇上怎麼也沒派自己去通知太後一聲啊？
可要是沒成，皇上這高興個什麼勁兒呢?
雙全想問，又不敢，可等到皇上都歇了，也沒有讓人去送信的事兒。
第二天早朝，皇上也絕口不提，隻是督促大臣們謹慎做事，科考乃是重中之重，嚴禁徇私舞弊的事情發生，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雙全私下裡跟雙喜兩個也議論了，這事兒到底成沒成啊？
很快，科考開始了，史湘君朝著父母揮了揮手，這一天，她真的等了很久了。
失敗過一次，她不想再失敗。
為了自己，也為了他，她不想成為後宮嬌養的花，她要成為可以跟他並肩走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