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想,卻在這裡看到了沈悅彤。
傅啾啾想起唐羨說的那些話,對這個女人多了敬重,畢竟全家為保護國家而死,難怪當初太後非要皇上娶了沈氏當皇後呢。
這不得不娶。
不娶會失了人心,也算是對沈家的另一種補償,奈何皇後紅顏薄命,大概也是知道丈夫所愛非她而心情鬱鬱寡歡吧。
深情的人往往最絕情。
“沈大小姐。”
沈悅彤看了眼傅啾啾,“想不到我十幾年沒在京城出現了,你居然認識我?”
“昨天皇宮裡,唐七哥哥跟我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傅啾啾覺得沈悅彤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
“沈大小姐想要什麼花?是自己養還是送人。”
“送給死人的。”沈悅彤冷冷地道。
直白的人傅啾啾也認識不少,可她的直白裡帶著一股子衝勁兒,像有怨恨似的,她剛要開口。
沈悅彤卻冷冷地打斷,“不用了,我姑姑最喜歡的是水仙花。”
“你這裡的花……很多我都沒見過,給我選一盆最好的水仙,我要養在她的宮裡。”
傅啾啾點頭,“很多是我新培育出來的品種,您不回來,許是不知道。”
“能夠培育出新品種來,可不容易,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卻還有這個耐心。”
“其實我……”
沈悅彤再次不客氣的打斷傅啾啾,“隻是不知道,這些花病了,嘉陵郡主會不會給它們瞧病。”
“那是自然,不過也不是什麼病都能治的。”傅啾啾聽著這些話,聯想到她剛剛的語氣,似乎也明白了她為什麼對自己有一股莫名的怨氣。
“那人呢?我可聽說嘉陵郡主醫術高明,曾經治好過戰馬,又救治過太後,還治好過不少人,嘉陵郡主每一次治好人,都會得到嘉獎是吧?”
沈悅彤說完,看著傅啾啾,“那靳副將呢?郡主何不救他?是怕靳家給不起好處嗎?那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啊,你怎知道憑沈靳兩家也給不起呢?”
念夏聽出了不對來,就想上前,傅啾啾卻及時地攔住了她。
這個人,不是念夏能夠招惹的起的。
沈悅彤看似沒什麼身份,可是,光沈家那麼多條命壓下來,就連她和唐羨,也得讓一步。
“沈大小姐,我並非不想救靳副將,實在是他已經病入膏肓,我就救不下他的性命,拖下去,他隻是會受更多的罪而已。”
“我是醫術還可以,可我並非神仙,否則這天下就不會有死人了。”傅啾啾認真地跟她解釋。
其實,她也在想,沈悅彤為何會因為靳副將的事兒而刁難自己,怕不是她喜歡著靳副將吧。
沈悅彤沒再說下去,“把那盆水仙給我送到沈家去。”
“好,您還要點彆的嗎?”傅啾啾對她很客氣,儘管剛剛沈悅彤刁難過她。
“不必了,他……死的時候……有沒有提起過我?”
沈悅彤轉過身,背對著傅啾啾。
“他去世的時候,我在外麵,沒有親眼見著。”傅啾啾如實說道。
“那是誰見的最後一眼?”沈悅彤問道,她心裡想過是唐吟,可是又覺得怎麼可能呢?
一個是北漠的大妃,怎麼會來看舊時的戀人,就算她想,北漠王願意當個王八?
傅啾啾沉默的那一小會兒,沈悅彤便問出口了,“唐吟嗎?”
傅啾啾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不過想想,應該是唐羨下令不讓唐吟來見靳副將的事兒外傳的,不然沈悅彤連自己當時在都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唐吟也去了?
“直說吧,你放心,我就算恨也不會用這麼低劣的手段報複她的,何況她身邊那麼多人護著,我一個女人怎麼報複的了?”沈悅彤說話句句帶刺。
傅啾啾也聽出來了,關係好的三個人,似乎出現了裂縫。
“沈大小姐希望是誰呢?”
“我希望他見到他想見的人,像你這樣從小被愛包裹著的小姑娘,是不會成全兩個字的,罷了,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麼?”
沈悅彤苦笑了一下,“那盆蝴蝶蘭也不錯,看著顏色稀奇,回頭一並給我送去吧。”
沈悅彤也不問價格,直接拍了一張二百兩的銀票,然後不等傅啾啾說話,便轉身離開了。
念夏抱怨著,“郡主,您剛剛就該讓我教訓下她,她知道您的身份,還敢對您如此不遜,沈家如今早就沒了以往的輝煌,早已就不一樣了。”
“住口!”傅啾啾第一次這麼對念夏說話,隨即她也後悔了。
“念夏,無論過多久,沈家為厲朝所付出的,都不能被人遺忘,沈家那麼多個鐵骨錚錚的男人,永遠值得被尊敬。”
傅啾啾深吸了一口氣,“沈家能夠一句話不說,逼得皇上娶沈氏女子為後,即便事過多年,你一個小丫鬟,有幾條命敢跟她鬥?”
“我知道你想保護我,可是我也一樣。”傅啾啾看向念夏,“她不是什麼壞人。”
念夏點點頭,“郡主,我知道錯了。”
經過傅啾啾這麼一說,她也知道自己剛剛太過衝動了。
主仆二人並沒有因此心存芥蒂。
傅啾啾還叫夥計除了沈悅彤指定的那兩盆花外,又送了些花過去。
沈悅彤家裡不見一個下人,偌大的沈府空空蕩蕩,是她自己開的門,像是一直在等著這花。
“怎麼這麼多?”沈悅彤皺眉。
“回沈大小姐,我們郡主說您給的銀子太多了,不想您吃虧,這些加起來總共二百兩。”
沈悅彤眉頭緊鎖,“告訴你們家郡主,她馬上就是太子妃了,將來的皇後,沒必要討好我一個孤女,我隻留這兩盆,其餘的都拿回去吧。”
“這……”
“難不成要我親自送回去?”
小夥計被她的嚴肅嚇著了,畢竟還是自家郡主好說話一些,人也善良,“那小人回去怎麼說?”
“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沈悅彤接過那兩盆花,然後重重地關上了大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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