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闖望向承德帝,沒有思考,沒有任何猶豫地道:“皇上,草民如今跟著郡主生活無憂,我們兄妹沒有什麼所求,要說有所求,那就是為天下百姓。”
承德帝對秦闖讚賞不已,即便他現在開口,隻要不太過分,他都會給的。
可他並沒有為自己和妹妹求什麼高官厚祿。
“孩子,天下百姓本就是朕的百姓,何用你來求”承德帝笑笑,“你父親是個好官也是個好父親,把你教的很好,你身上我看到了他為人的傲骨,朕可以賞賜你金銀珠寶,讓你們兄妹此生無憂。”
“多謝皇上,國泰民安之下,我們兄妹就會豐衣足食。”秦闖想到之前為了讓妹妹吃上飽飯做的糊塗事,隻覺得羞愧。
而世上那麼多的窮人,很多人都在麵臨著他曾經的選擇。
“那不如這樣,你在京城好好讀書,若有所成,便可以繼承你父親的遺誌,造福一方百姓,你看如何”
秦闖看向唐羨,見他點了頭,可他不是卻還記得一件事,“皇上,草民也想讀書,但是讀書是不分地方的,草民曾答應過人,我父親的沉冤昭雪後,我要去見她。”
“這個人比你的前程更重要嗎”承德帝笑著問道。
他竟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人了。
“啟稟皇上,人重要,履行約定更重要,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
“好!”承德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朕便依你。”
於是,承德帝擬製,追封鐘伯昌為一等子爵,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靈,而秦闖和秦秀兩兄妹也有了身份,隻不過秦闖要去赴約,秦秀選擇繼續留在聽風樓,追隨傅啾啾。
不過這些對於秦家兩兄妹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
沒有什麼比讓他們手刃仇人更來的解恨的了。
唐羨早就替他們求了這個恩典。
嚴府被抄家,嚴瑜雖然下落不明,可是真想知道她的下落還是易如反掌的。
嚴頌三日後處斬,行刑當日,秦闖和秦秀兩兄妹一身重孝,手持著利刃站在嚴頌跟前。
“這一刀,是我爹的。”
“這一刀,是我娘的。”
“這一刀,是我們鐘家枉死的冤魂的。”
“這一刀是厲朝的百姓們……”
一刀又一刀,被堵住嘴的嚴頌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直到三十六刀之後,再也忍受不了疼痛,加上失血過多而亡。
直到嚴頌咽下最後一口氣,兄妹二人白色的孝服上染滿了星星點點的紅,像一朵朵綻放的紅梅,詭異而又妖嬈。
秦闖用袖子擦掉妹妹臉上的血,帶著她一起朝著父母遇襲的方向磕了三個頭,大仇總算是報了。
可是麻煩,也隨之而來了。
儘管兩個人的身份不一般了,但是關於秦秀,還是流傳了很多不好聽的話。
大概就是覺得這個小姑娘殺人不眨眼,拿著刀的手又快又穩,不是個善茬。
秦秀聽到傅啾啾學著那些人的嘴臉說完,冷嗤道:“誰稀罕她們的喜歡。”
“姑娘,您都是哪兒聽來的這些話啊。”
傅啾啾當然是從小動物朋友們的口中聽出來的了,“哪兒聽的不重要,重要的不是你為什麼不跟你哥哥走呢”
秦闖一早已經出發去北地了,傅啾啾知道他們兄妹一起長大,沒有攔著秦秀的意思,但秦秀還是留了下來。
“我哥哥去找納穆,我就不去湊熱鬨了,反正不管到哪兒他都是我哥哥,又不是要在北地待一輩子,我還是想把功夫學好了,保護姑娘。”秦秀笑笑。
“如果沒有姑娘當時的大度,我跟哥哥哪裡還有今天,早就餓死了,更彆說替我爹娘報仇了,姑娘的恩情,我們兄妹這輩子都還不完。”
傅啾啾當時還覺得自己是不是養虎為患了,還好,她沒有看錯人。
“秀秀,你哥哥叫鐘靈毓,你是不是叫鐘靈秀啊”傅啾啾好奇地問道。
秦秀猛點著頭,“姑娘,還真是叫您猜對了,我就是鐘靈秀,不過我覺得秦秀也挺好的。”
傅啾啾見她一點沒有被流言蜚語所擾的樣子,就放心了。
這日,她再一次奉命去了五皇子的府上。
唐瑒依舊昏迷不醒,像是一具沒了靈魂的軀殼,嘴唇發紫,體內的毒沒有清除乾淨。
“郡主,我家主子怎麼樣了”
傅啾啾剛剛收好銀針,魯大海都沒來問,那個丫鬟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傅啾啾麵無表情,“好了一點點。”
此時,魯大海已經過來了,扶著小奶團子下了床,“郡主,累了吧怎麼樣啊”
傅啾啾搖搖頭,煙雨趕緊拿了帕子替她擦掉額頭上那些細密的小汗珠。
“雖然隻是好了一點點,可是用不了太久毒也就會乾淨了,到時候就能夠醒來了。”
傅啾啾想了想,“正好也可以問問五皇子哥哥,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毒,這毒不像是麗妃研製的。”
魯大海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四下,提醒道:“郡主,那可不是麗妃了,不能這麼叫了,記住了嗎”
傅啾啾點頭,“多謝公公提醒。”
“不要緊,那大概還要多久才能醒啊”魯大海正色問道:“沒關係的,我就是問問,回頭也好跟皇上回話,如果不知道也沒關係,郡主這麼小,已經很厲害了。”
傅啾啾深吸一口氣,“半個月左右吧。”
魯大海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而傅啾啾的餘光也在看著那個婢女,她也在認真的記著。
魯大海回到宮中後,就把小奶團子的懷疑告訴了承德帝。
承德帝也很意外,畢竟提到唐瑒中毒,他就覺得那毒的來源應該是他的母親。
可小奶團子說不是。
“皇上,您說會不會是小郡主她看錯了”魯大海試探地說道:“這毒又不是人,能有個鼻子,有個眼睛的好辨認。”
承德帝搖搖頭,“啾啾不會騙人的,你想想,那孩子什麼時候說過沒有把握的話”
魯大海仔細那麼一想,“還真是,那五皇子的毒哪來的”
“那就要問他自己了。”
承德帝深吸了一口涼氣,手指在書案上敲擊著,心裡有些不踏實。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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