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駐守在外圍棱堡裡麵士兵每天除了訓練之外就是無聊的閒待著。但是士兵們也有士兵們的樂趣,那就是賭錢!賭的就是倭人的佯攻能前進多少距離才撤退?
不過新軍的軍規裡麵有規定,打賭可以,不允許賭錢!每次不準超過十文,超過十文被發現了要打軍棍!這一點上新軍士兵遵守得很好。
看到倭人士兵又上來了,三個預備放棄的棱堡之中,最中央棱堡的最前麵炮台那裡的士兵已經張羅著開始賭錢了!他們的賭具很簡單,就是一塊長方形的木板,木板上畫了不少橫線。
最上端的橫線就是火炮射程的最外圍距離。最下麵那條線則是最外圍的壕溝邊緣。中間每隔十步畫一條線。下注的士兵們會將銅錢押到自己希望的那條線上。
今天的賭局剛剛擺開來,往日裡吵得最凶的那些邊軍士兵卻一個個默步作聲的在整理盔甲兵器,鬨鬨哄哄的反而是那些新軍士兵。因為那些邊軍老兵早已經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他們覺得今天倭人的陣勢似乎不太一樣!
這些邊軍步兵全部被打散了安排到各個棱堡當中作為肉搏戰的主力。他們要說打火銃或許不在行,但是擺弄刀槍,個體間的廝殺經驗絕對比新軍士兵豐富得多!所以他們就是倭人入侵棱堡後的最後一道防線,順便還有監督朝鮮民夫乾活的責任。
這時一個新軍士兵拿著兩枚銅錢猶豫了一下,還在將它們拍在木板的一條線上!然後抬頭說道:「胡大哥,胡大哥!你往日裡最喜歡這調調了,今日怎麼這麼安靜?」
他身旁的幾個新軍士兵也把銅錢拍在木板上,同時大聲的叫囂起來:「就是啊!平常就你們叫得歡,今天怎麼這麼老實了?」
「前幾天連著幾天贏我們的錢,今天可不能算了!」
被叫到名字的邊軍老兵正把手中的戰刀豎在眼前仔細觀察刀刃,聽到新軍士兵們的叫囂,他扭過頭來看清了是誰,然後又看著木板上的銅錢,然後嘿嘿笑了幾聲說道:「小子們,教你們個乖!你們現在趕緊把銅錢交給老子,就不用挨軍棍了!」
幾個新軍士兵聞言就是一愣,然後就起哄說道:「你唬誰呀?怎麼可能打軍棍就是啊!我才扔了三個銅錢,距離十個銅錢還差七個呢!」
這時突然間就聽炮位外麵有人說道:「老胡說得沒錯,你們真的就快挨軍棍了!」
一聽這個聲音,幾個新兵閃電般的將木板上的銅錢一掃而光,最先抓起銅錢的那個士兵伸手一掀,那片畫著橫線的木板就被翻了個身,露出來沾滿油漬的另一麵,現在看起來倒像是一張桌子了!看他們手腳麻利的程度,肯定不止一次這樣糊弄上官了!
這時樹枝編成的簡陋房門被直接踢開,一個軍官走了進來。看到這個軍官進來新軍士兵們心裡就是一沉!因為這個人是整個棱堡的最高長官!不過他們還是按照習慣立正站好敬禮。
至於那些邊軍老兵居然也認真敬禮,這就很稀奇了!這些老兵在邊鎮的時候,除了對自家的主官認真一點兒,其他的軍官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都是靠搏命混出身的,誰怕誰呀!
可是他們麵對這些新軍軍官卻不敢造次!一方麵新軍紀律嚴格,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還有一個方麵,就是新軍從來不曾虧欠他們的軍餉和賞銀!就連飲食上也沒虧待過他們,和新軍士兵一個待遇。所以他們才把這些新軍的軍官當做自家的軍官來對待!
軍官進來之後東瞅瞅,西看看,走到木板前抬腳一踢,木板就飛起來在半空中翻了個麵,又落回了原來的位置!看得出來這一腳是有功夫在身的,用的是巧勁兒!
看到露出來的賭盤,幾個新軍士兵是麵如土色!而那些邊軍士兵則不懷好意的嘿嘿笑起來!在他們看來,這些新軍士兵就要倒
黴了!
軍官指了指畫著線條的木板,又指了指幾個正在發笑的邊軍老兵,對幾個新軍士兵說道:「知道他們今天為什麼不賭錢了嗎?這幾個老油條早就覺得今天的事情不太對了,應該是倭人正式發動進攻的日子!所以這幫老油條一個個都忙著備戰,隻有你們這幫傻蛋還在忙著賭錢!」
幾個新軍士兵聽到這話一個個麵如土色!因為新軍的軍規說得非常清楚,平時閒著是可以玩玩小說,但是在作戰開始的時候,任何與作戰無關的事情都在嚴格禁止之列!所以如果真的要打他們一頓軍棍的話,他們也隻能是認命!所以他們隻能在那幾個邊軍老兵不懷好意的笑聲中把頭低下去等著處罰!
這時就聽軍官說道:「現在馬上要開戰了,所以暫時不罰你們!回頭你們自己到軍法官那裡去報道,等到戰後統一處理!」
幾個士兵知道自己的屁股不會那麼快的開花,也鬆了一口氣!都興高采烈地點頭答應下來。至於讓他們耍賴是不敢的。因為軍官每天都有例會,會核對今天所做的事情。瞞報的結果就是要多挨一倍的軍棍!
隨後軍官一轉身,就抬腳踢在一個邊軍老兵的腿上!用力不大,但是絕對能讓他感到有些疼痛!
被踢的老兵立刻就不乾了,梗著脖子說道:「長官,屬下也沒賭錢,乾嘛還要踢我?按照規矩屬下可是有申訴的權利!」
劉昊嘉不覺得靠人就能治理好一支軍隊,隻有靠製度才能有效的防止人亡政息。所以關於軍規這一塊他寫得相當詳細,就連士兵申訴的流程都非常齊全,結果被這些邊軍老兵學去了,還主動用了出來!
軍官搖晃著腦袋說道:「怎麼著?是不是還打算上軍法官那裡去申訴,好打老子的軍棍呢?」
老兵也同樣把脖子一梗說道:「也不是不行!規矩是大帥親自定的,就不信哪個敢違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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