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子旁有一扇小窗,透過玻璃朝外看,此刻窗外月上中天,滿院生輝,視野比起剛剛天黑時不知道好了多少。
借著月色,沈愈發現董老這座園林景色竟然可以看個七七八八,假山小湖,亭台閣榭,古鬆綠植無一不美。
雖然透著幾分深秋蕭瑟,但一派恬靜下,卻也讓人生出幾分心曠神怡的感覺來。
沈愈走過去將窗戶推開,一陣冷風便吹了進來。
寒月清輝,深秋涼風,眾人精神瞬間為之一振。
「這畫你真想買?」
吹了點涼風,瘦削青年好似也精神了許多,他緊了緊身上的西裝朝沈愈問道。
沈愈轉身故意露出一絲怒氣,「當然想買,不想買,我跟您在這裡費什麼話。」
瘦削青年點點頭,他在煙盒裡取了一根雪茄在鼻子下嗅了嗅,「老弟你也彆生氣,剛才是我煙癮犯了,這裡不能吸煙,我也沒法離開,所以還請你多擔待。」
把雪茄放回煙盒,瘦削青年想了想,「如果你真想買,給我三千萬吧,嗯,三千萬這畫你就可以拿走了!」
「多少?」
「三千萬!」
三千萬的價格一出,攤子周圍頓時一陣沉默。
最先說話的不是沈愈,而是旁邊路過的一位老者,「現在古玩圈子裡真是什麼人都有,小小年紀不想從小處做起,再慢慢做大,全都是想一口吃個胖子,三千萬,三千萬摞起來能給你蓋一間錢房子,小心撐死你,胡亂叫價把好好的古玩市場都攪亂了……」
「是啊是啊,最討厭一口吃個胖子的賣家,一副破畫也敢賣三千萬?你這樣漫天要價讓我們這些買家還搞不搞收藏了?」
「就是,三千萬太少了,賣三億才好呢。」
「讓我說啊,不應該寫什麼李昭道真跡,直接寫吳道子的多好?畫聖真跡豈不是更能吸引人?」
「老兄此言差矣,大家都知道吳道子沒有真跡傳世,寫吳道子其實並不好唬人,寫北宋三大家:李成、範寬、董源的真跡更好賣。」
一時間,無數的譏諷聲在瘦削青年的耳邊響起,弄得他滿臉尷尬。
不過此人倒也是個人才,並沒有反唇相譏,你們愛說啥說啥,我聽著就是。
趁這個時間,沈愈對著屏風掛著的這幅《萬山樓閣圖》默念了一聲鑒寶。
一團深藍色寶光瞬間湧出,長度不多不少恰好為三寸有半,最後化為一團湯圓般大小的寶光漂浮於畫杆上方三寸處靜止不動。
「真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幅明末清初的仿作,不過畫工實在是太強了,也不知道具體出自誰的筆下。」
眾人見瘦削攤主不回嘴感覺也沒啥意思,指責一番後就散了。
沈愈笑笑:「老板,你不會真把這畫當成李昭道真跡了吧?」
瘦削青年也不是白給的,反問沈愈,「難道不是嗎?」
沈愈搖搖頭,「還真不是,老板你難道不知唐畫都是不落款的嗎?」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用這話來忽悠我,唐畫是大部分不落款,但少部分還是落款的。」.
瘦削青年一副我很有經驗,你小子少蒙我的表情。
知道非李昭道真跡後,沈愈也不想再浪費時間,於是開門見山的問:「老板,現在距離坊市閉市,時間所剩不多了,咱們痛快些,不知道你這畫還有沒有的談?」
瘦削青年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祖父在世時就說過,這幅畫不管用哪一種方式出售至少也不能低於兩千萬,你要是給我兩千萬,我現在就賣給你。」
沈愈表麵不動聲色,心裡卻是對攤主的祖父讚了一句。
因為這幅畫還真就值兩千萬。
明末清初的畫家說白了出生時都是明代人,這群人中完全可說是藏龍臥虎,四僧四王便是如此,真上拍賣會拍出個兩千萬的價格絕對不算奇怪。
隻是沈愈的目的是撿漏,而不是像那些富商巨賈們砸錢玩收藏,所以這幅畫縱然很有收藏價值,但是兩千萬的價格已經不是沈愈的菜了。
「那隻能說聲遺憾了。」
見沈愈要走,瘦削青年連忙阻攔,「老弟你彆著急啊,我這畫是不能再少了,可我也不是隻賣畫啊,我這不還有很多書帖嗎?實不相瞞,這都是我祖父留給我的藏品,這些書帖都是他老人家珍藏的,裡麵備不住就有大漏可以撿,放心,這些書帖的價格都是可以談的。」
其實就算瘦削青年不挽留,沈愈也不會走的,就在他剛剛要轉身的那一刻,一團深青色鵝卵石般大小的寶光突然出現在地攤這一堆書帖上麵。
深青色說明這是一件明早期的帖子,鵝卵石般大小的寶光則是說明這件書帖價值高的已是無法衡量。
沈愈故作灑脫,「我這人講究一個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老板您這樣說了,那我就挑兩件吧,隻是這價格,老板你可沒標注啊。」
「選你的,隨便選,到時候咱再談價。」
沈愈搖頭,「這可不行,萬一我碰到喜歡的,而您要的價格又高,那我可就虧大了。
「讓我說,這種需要買家挑選的古玩,咱們還是按照市場規矩來吧,也就是先談價再挑選,這樣算賬的時候才不會有其它的糾紛。」
「行,那就十萬一本你隨便挑,你也彆嫌貴,不是吹牛,這些書帖每一本都是我祖父的珍藏,絕對都是老古董,也絕對值這個價。」
許是怕沈愈不買,瘦削青年又強行解釋了一番。
「十萬貴了點,五萬吧。」沈愈還價。
瘦削青年搖頭不同意,「五萬?五萬絕對不行,你給九萬。」
「八萬!」
「成交,老弟你挑吧。」
蹲下身子,還沒上手,一股子舊紙發潮發黴的味道就撲麵而來,嗆的沈愈眼淚差點出來。
沈愈一臉狐疑的問:「老板,你這些書帖莫不是被雨淋過?要是這樣,八萬一本我可就虧大了。」
瘦削青年本來正喝水呢,聞言趕緊解釋,「沒有,絕對沒有,我祖父是在鄉下祖宅居住,他過世後我有兩年沒回去,因為祖宅比較潮濕,這些書帖確實受了些潮氣,但是絕對沒有浸過水,老弟你就放心選吧,碰到品相實在不好的,我再視具體品相給你打個折扣。」
沈愈點點頭,這堆書帖看樣子差不多有一百多件,大部分都是顏色故舊,透著一股子古香古韻。
隨便選了一件拿起來翻開,這本是臨張旭草書《斷千字文》殘本,年代是清末的。
第二件,臨王羲之草書《上虞帖》,年代應該也是清末的臨摹本,字寫的普普通通沒有太大的收藏價值。
第三件,還是草書,是臨王獻之的《中秋帖》,字寫的尚可,品相差了點,蟲蛀鼠咬的破破爛爛。
第四件為行書,是臨黃庭堅的《鬆風閣詩帖》,品相依舊不好,字跡甚至已經很難辨識。
第五件為楷書,乃是臨顏真卿的《詩品三首》,品相湊合,字寫的一般,也斷然不是這本。
就這麼看了二十幾件依舊沒有找到符合寶光的那件書帖。
看了看時間,已經來到晚上3:0分,沈愈加快了速度。
要知道這可有一百多件書帖,用正常的步驟看沒有個三四個小時根本看不完。
又看了十幾本,這時,一本紙質泛黃,紙外寫有陸機《平複帖》的字帖出現在了沈愈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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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nbp;頂階寶光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