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從雲那有些蒼老卻仍然洪亮的聲音將沈愈拉回到了現實,沈愈抬頭一看卻是發現鄭從雲的一雙眸子正直直盯在他手中的古硯上。
按理說,這種關乎鑒寶特殊能力的“寶貝”沈愈是要視若珍寶的,甚至要存在保險櫃中慢慢研究才對。
但問題是最初老柳送給他的那方古硯沈愈足足研究了幾個月,結果什麼也沒有研究出來。
硯台也讓徐老與柳東陽看過,再加上之前的李翰林李老,這些古玩界的大佬一致認為是一方上好的端硯,但其它的,比如古硯來曆什麼的幾個人就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了。
而對硯台背麵太極圖周圍的文字更是一個字也認不出來。
現在沈愈想的很開,首先他認為自己金瞳鑒寶的特殊能力跟這硯台的關係不是很大,或者說並不僅僅是來自之前的那兩方硯台。
另外若是這幾方神秘的硯台可以讓人隨便擁有鑒寶的特殊能力,那經手過的人肯定人人都能透視外加看到古玩寶光了。
而實際上並不是,若是的話,那這幾方古硯也不會被人賣來賣去的。
所以根本沒必要怕人。
沈愈甚至還希望找人修複下手裡的那塊古端硯,看看能不能讀出硯台後的字跡來,一解他心中之疑惑。
今天碰到了鄭從雲,沈愈覺得是一個好機會。
楚州鄭家在古代就是研究古玉的世家,對玉器上的古文字有著很深的了解。
有的人認為研究古文字要從甲骨,青銅器,竹簡帛書這些方麵入手,其實古玉上的文字也非常值得研究,尤其是高古玉,也就是漢代以前的玉器。
本來鄭從遠的父親是這方麵的專家,但因為老人家心臟不太好,近兩年一直臥病在床沈愈也不好登門打擾。
鄭從遠呢,年紀終究還是不夠,對硯台後麵很是模糊的文字根本認不準,看了半天就認出一個字來,為沈愈姓氏的“沈”字。
既然今天碰到了鄭從雲,那讓對方看看也不錯。
在鑒定雜項方麵他可說是少有的權威,萬寶樓的店東董鵬程董老彆看在江南古玩界有偌大的名頭,但實際上是比不過鄭從雲的。
並且沈愈也猜對了,這萬寶樓中確實有鄭從雲很大比例的股份,大約占到之一。
“黑如漆,潤如玉,好硯台啊。”將古硯拿在手中,鄭從雲不過掃了幾眼馬上就感慨了一句。
沈愈趁熱打鐵馬上請求鄭從雲幫忙看一下硯背上的古文字。
拿起老花鏡戴上,鄭從雲細細看了很久,“這太極圖周圍一共有三十六字,全部刻的是小篆,我能看出來的隻字。
“分彆是:硯、贈、沈、空、兄。
“嗯,就是這幾個字。”
“沈空?”
這應該是個人名,沈愈腦中飛速運轉,他感覺沈空這個名字很熟悉,仿佛在某個地方聽說過。
甚至是見過這個名字!
旁邊鄭從雲繼續開口,“這下山虎雕刻的如此凶神惡煞,普通人肯定不會用的,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鎮不住它。
“一般來說選擇用這種硯台的多是久經沙場的武將,或者刀筆吏書寫死囚【犯由牌】時用的。
“目的就是為了震懾行刑之人的煞氣以及死囚的怨氣。&nbp;_o_m
“還有一點,古代道士書寫符籙時也會用到龍虎硯台,古人認為龍虎硯配朱砂可破萬邪。”
沈愈頻頻點頭,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實話實說,鄭從雲說的這些沈愈是知道的。
古代行刑的過程中,劊子手都是先將綁在囚犯背後的牌子取下以後才能夠行刑,那木牌普通人叫作亡命牌,官方叫法則是名為“犯由牌”。
就是寫著犯人之姓名籍貫,所犯何罪,這樣有警示他人的作用,千萬彆犯。
法。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怕殺錯人。
古代行刑都是在菜市口,那圍著的人多,要是人跟犯由牌對不上馬上就會被認出來。
到是道士書寫符籙用下山虎這類的硯台,沈愈還是第一次知曉,這趟萬寶樓對沈愈來說,真的算是沒白來。
……
“鄭爺爺,我要回去了,您老多保重身體啊!”
一個柔美的聲音在二樓傳了下來。
“小影,哦,囡囡你這就要走啊?”
“是的鄭爺爺,劇組明天***,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沈愈聞聲朝二樓看去,隻見二樓樓梯口站著一個皮膚白皙,身材極好的年輕女子,她上身穿一件女士黑色機車夾克衫,下身穿緊身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女款馬丁靴。
雖然穿著打扮有些中性,但亦是難掩其曼妙玲瓏的好身材,並且這身裝扮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精神。
因為帶著一個大大的墨鏡也看不清此人具體的容貌,但單憑第一眼就能知曉應該是一位大美女。
在女子身後還站著三個身高都超過一米七的女保鏢,這些保鏢個個目光銳利甚至隱隱有幾分煞氣,冰冷的眸子掃視著一樓大廳的每一個人,仿佛個個都有危險。
“竟然是她。”t.
沈愈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不是旁人,正是夏天時在老柳攤子前碰到的大明星蕭鈺影。
也就是董鵬程董老的外孫女,更是楚州收藏協會會長同時也是頂級富豪之一蕭仲英的親孫女。
鄭從雲見蕭鈺影要走忙道:“囡囡你等等,我在後院給你準備了幾幅膏藥,你上次拍戲傷到了腰部,必須得帶上。@·無錯首發~~”
說完,鄭從雲匆匆的朝後院奔去,腳步沉穩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七旬老人。
隨著馬丁靴踩踏樓梯的聲音越來越響,一陣香風襲來,蕭鈺影已經走到沈愈身旁,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沈愈,“今天你幫助那個賣畫小老板的事我在樓上都看到了,雖然滑頭了些但也算是個良善之人,所以上次在舊貨市場你騙我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要不然今天肯定饒不了你。”
雖然說的有些威脅的意思,可是蕭鈺影的聲音卻是酥酥軟軟很是好聽。
沈愈聳聳肩根本不慣她,“莫名其妙,那天明明你後來的就該排隊來著,還不饒我?真以為你是大明星我就怕你啊?”
“你?”
蕭鈺影沒想到沈愈還敢跟她還嘴,一時間竟然無法找到合適的詞句來反駁。
沈愈冷冷一笑,“你什麼你?要不是看在董老與蕭老的麵子上,你威脅我的那一刻我就躺地上了,然後我就大喊大叫的說你蕭大明星打人。”
“你……”
蕭鈺影再次喊出一個你字,不過她終究是豪富人家出身,知道不能弱了氣勢,旋即換了一個嘲諷語氣,“你說看在我外祖父與祖父的麵子上不跟我計較?嗬嗬,你這麼年輕怎麼可能與他們認識?油嘴滑舌的沒一句實話,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沈愈同樣冷聲譏諷,“管的真寬,你管我是不是男人作甚?”
而這時,蕭鈺影身後的幾個女保鏢已是臉色不善,其中一個脖子上帶著一枚銅錢項鏈的保鏢甚至已經做出側身蓄力腳後跟抬起的動作。
見此沈愈忽的笑了起來,“怎麼?還想給我一個側踢是嗎?就你們這些在武校學過一兩年擒拿格鬥的菜鳥,我讓你們十招的同時還能喝上一瓶可樂,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