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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牌型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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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雜玉坊,那位中年婦女並沒有走遠。

「這位大姐請留步!」沈愈高聲朝其喊了一句。

「哦,你有什麼事嗎?」中年婦女隨意應了一句。

「我想買您的這塊玉牌,不知道您還賣不賣?」沈愈指了指中年婦女手中緊緊握住的玉佩問道。

聽到沈愈想買自己的東西,中年婦女的臉上頓時有了些喜色,不過緊接著又露出一絲警惕。

沈愈見此趕緊解釋:「您彆擔心,您剛才賣東西的時候,我趕巧也在店裡,我是去古玩店裡買東西的,還買了不少。」

說著話,沈愈揚了揚手中的紙盒。

「不過這都是些一般的佩飾,店裡其它的玉器我也沒有什麼能看上眼的,倒是您這塊玉牌我很是喜歡,所以這才跑出來叫住了您。」

「原來是這樣啊!」t.

中年婦女打量著沈愈,看到沈愈麵色白淨俊秀,整個人有股子濃濃的書卷氣,種種表現都不像個壞人,她高度緊張的心情也就漸漸放鬆了下來。

「你真想買我這塊家傳古玉?可是你有……」

沈愈笑笑,「您是看我太年輕是吧?跟您說句實話,我家裡就是開古董店的,不過不是在東江而是在楚州。

「至於錢的事您大可以放心,我有錢。」

「我這玉賣的可貴,要好幾萬呢。」中年婦女還是一副擔心沈愈沒錢的樣子。

沈愈隻好再次耐下心重複解釋了一遍,並且打開單肩包讓對方看了看包裡的現金。

「我叫沈愈,冒昧的問一句,大姐您貴姓啊?」

「免貴姓文。」

「好,那我就喊您文大姐吧,這大街上說話不方便,前邊有座茶樓,咱們去裡邊說如何?您放心,我來請客。」

文大姐露出一絲猶豫,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家雜玉齋已經是她進的第三家玉器店了,比起前麵那間雖然多給塊,但是離她自己的心理價格還差得遠。

現在連她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家這塊家傳寶玉到底是不是塊好玉了。

還有,茶樓裡人多,就算麵前的這個青年有什麼不好的念頭,也不敢生搶硬奪自己的玉牌。

……

《香茗樓》,青牛觀六條古玩街唯一的一間百年茶樓。

飛簷翹角,雕梁畫棟。

這家店的招牌很是顯眼。

當然了,鐵畫銀鉤,筆筆傳神的三個鎏金大字想不顯眼都不行。

這是東江著名書法大師李青山李老的題字。

進了門,古香古色的裝修馬上給人一種很是溫馨的感覺。

一般來說,茶樓的生意是下午火爆,上午人並不算多。

但這香茗閣是附近獨一份的生意上午已是接近客滿,品茶大廳內坐滿了人。

沈愈本來想挑一個靠窗的位置。

這種位置,兩個陌生人談話是最好的。

不過現在隻能選個包間了,來這裡喝茶的都算是古玩行裡人,彆弄一個自己請客,他人買寶的傻事。

在服務員熱情的引領下,沈愈與文大姐進了二樓的某個包間。

服務員先是請二人坐下,然後又端上來一盤免費的乾果,同時在抽屜裡取出一張裝裱精美的茶單微笑著擺到了沈愈麵前。

沈愈沒看茶單,直接點了一壺紅茶正山小種。

與爺爺沈重樓隻喝紅茶不一樣,沈愈紅茶,綠茶,涼茶都喜歡。

紅茶暖胃,這是特意給文大姐點的。

接著沈愈又點了四碟他覺得口味還算不錯的精致點心。

文大姐沒有到過裝修如此奢華的地

方,整個人顯得很拘束,坐姿看上去也不舒服。

沈愈見此笑道:「大姐,沒必要這麼拘束,咱是花了錢的,您怎麼舒服就怎麼坐。」

「我剛才看了這一壺茶要兩百多塊錢,我沒看錯吧?」文大姐稍稍正了正身子。

沈愈笑著解釋道:「這茶樓的茶葉都是新茶,提神消疲,養胃益身,貴一點也是可以接受的。

「再說著泡一壺茶要小半兩茶葉,成本也得三四十元。

「而且這地段的租金貴的很,還經常舉行免費的鑒寶品茶會、書畫比賽、圍棋、象棋賽等,再加上人工費水電費,咱也得讓人賺錢不是?」

「真是讓你破費了,既然咱們都來了,你就先看看這玉牌吧。」

文大姐打開木盒把玉牌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沈愈。

沈愈在單肩包裡取出一副白手套戴好,這才雙手接了過來,

「這玉佩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據她老人家說,這玉佩是我祖母傳給她的,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會賣的。」

也許是想到了母親,也許是現在的困境,文大姐一時間控製不住情緒,眼淚噴湧而出,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玉牌形製方正,盈手可握,入手後溫潤細膩,整體包漿醇厚。

正反皆有邊框,重量大約在三十克左右。

玉色淺青沒有雜色,保養的很乾淨,無汙無垢。

牌頭雕刻技法為實質,有如意紋圖案,並留有穿繩孔洞。

構圖並不複雜,正麵邊框內雕有枝繁葉茂的古鬆一顆,鬆下是一個相貌可愛的垂鬢童子正在花花草草中與昆蟲禽鳥嬉戲,頭頂上還有幾縷祥雲飄過。

整體寓意很是吉利,鬆樹、飛禽、童子、祥雲,合起來是送福納祥,或者是納福迎祥。

背麵邊框則是刻了四個字:富貴吉祥。

雕工算不上精細,可也不是平頭男口中的粗糙。

花蕊葉脈以及蟲鳥的須翅,均刻劃得清晰可見。

拋光更是精工,呈現出一種極佳的溫潤細膩,以及柔中帶剛的油脂光澤。

這麼一塊小小的玉牌,方寸之間融繪畫工、書法、雕刻等古典文化,可說是非常難得的。

沈愈觀察了一分多鐘,心中已經知道了這玉牌的年代,是明代的。

說此物為玉牌其實不算嚴謹,應該叫做明代牌型佩。

宋代的牌型佩大多不做邊框。

元代的牌形佩雖然開始多做有邊框,但它的內部紋飾往往高於邊框。

而明代的牌形玉佩比以往朝代的都要稍厚一些,重量也要重一點,通常是用淺地隱起技術來突出主要紋飾,然後在四周留有較窄的邊框。

這塊牌型玉佩是明代中早期的,起碼早於陸子岡成名前。

陸子岡之後的牌型佩佩麵上的紋飾相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出現了一批描繪文人山水及詩文詞句的紋飾。

當時流行的紋飾,是在佩飾的正麵雕琢字畫名家比如戴進,沈周,文徵明,仇英,陳淳等人的山水畫。

然後再在背麵鐫刻上詩句以及印款。

這種做法高雅脫俗把牌型玉佩又推上了一個新的藝術高度,引得當時的人們爭相佩戴。

其中以陸子岡的牌型玉佩最為有名,且技藝高超無人可比,後人故稱「子岡牌」,也被後代很多玉工尊為祖師爺。

「不知道您遇到了什麼難處?」

文大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小哥兒我也不瞞你,我家以前條件是很好的,可是丈夫早年開貨車出了交通事故傷了腰,導致家境一落千丈。

「孩子爸乾不了體力活,我們兩口子隻好擺

了個早點攤,鎮上人流量不大,競爭卻是不小,溫飽不愁但也沒有什麼積蓄。

「我們隻有一個女兒,她家條件也不好,上個月外孫心臟出了毛病,這個月就得動手術,可是需塊的手術費,我們實在拿不出來,想來想去也隻能把這枚家傳古玉賣了……」

沈愈很是用心的傾聽著,並時不時的點頭表示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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