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R夜!
冷月高懸!
有一窈窕女子,身著輕紗,恍若月下一株白蓮,靜立於深穀湖畔。
其眼眸燦如寒星,冷豔而孤傲,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手中長劍。
倏忽!
寒風乍起,旋起片片落葉,簌簌而下。
輕紗女子微微閉上眼睛,感受風的律動。
待落葉快要飄落到她身上時,便閃電般拔劍出鞘。
一抹寒光橫貫長空,將周身旋轉的落葉,儘數洞穿。
“月華斬!”
伴隨著她的吟唱,月光灑落在劍影之上,瞬間綻放出璀璨寒光。
並於劍尖處凝結成一道,凝練無匹的霜華劍芒。橫貫長空,將靜謐如鏡的湖水,都給劈成了兩半。
看到自己這一劍斬出來的效果,這輕紗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寒冰訣》的最後一式,月華斬,我終於練成了!”
“李長生,你個狗太監,看你這回還拿什麼,來接我十招?”
原來,這個月下練劍的窈窕女子,不是彆人。
正是白雪!
就在白雪心思百轉,考慮著該以何種方式,找李長生那個狗太監報仇雪恥時。
一個空靈悅耳的聲音,就從幽深的山穀之中傳了出來。
“白雪,恭喜你,練成了月華斬!”
這個聲音,初聽時,還在百丈之外。
可等話音落地,那人影兒就像是縮地成寸一樣,來到了白雪的麵前。
看到來人,白雪麵露驚喜之色。
“指揮使大人,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皇城司的指揮使,清影!
清影伸手摘去落在白雪青絲上的一片落葉,笑著說道:
“我睡不著,想著你可能也還沒睡,就過來看看!”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這麼快就練成月華斬,晉階地級宗師了!”
白雪也沒想到,自己這次會這麼速度。
按照她之前的預估,就算一切順利的情況下,至少也得需要三個月才行。
可萬萬沒想到,僅僅隻是用了三天時間,自己突破了這個瓶頸,邁入了地級宗師的門檻之中。
“白雪,這個給你!”
清影說話時,就將一塊亮銀色的腰牌,遞給了白雪。
白雪接過來一看,是她之前心心念念的,【暗影銀衛】的腰牌。
“指揮使,我還未通過考核呢,你怎麼就把這銀衛的腰牌給我了?”
清影說道:“你現在已是地級宗師,按照我們皇城司的規矩,已經無需考核,就自動晉升為【暗影銀衛】!”
如果是之前,白雪肯定是欣喜萬分。
可現在,她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甚至,還有點不太想要,這塊【暗影銀衛】的腰牌。
清影似乎是看穿了白雪的心思,問道:“怎麼,不想要嗎?”
白雪輕咬嘴唇,輕輕點了點下巴。
“嗯,我想還是按照你之前的說法,在十招之內,擊敗李長生那個狗太監,順利通過考核,再接下這塊【暗影銀衛】的腰牌!”
她白雪雖然是個女兒家,可這骨子裡,卻比絕大部分男子還要倔強。
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
既然李長生那個狗太監,讓她吃了虧。
那她就一定要,在對方的身上,找回這個場子。
而且,她嘴上說的是十招。
可心裡想的,卻是一劍!
唯有如此,才能將那個狗太監,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恥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白雪的這個想法,似乎也都在清影的意料之中。
“白雪,現在你已經練成月華斬,晉階為地級宗師。”
“依照李長生的戰力,恐怕很難在你手裡,走過十個回合了。”
“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白雪態度依舊很堅決。
“既然如此,那就三個回合,哦不,一個回合就行!”
“隻要李長生那廝,能接我一劍而不敗,就算我輸!”
見白雪如此固執,清影的黛眉都不由的微微一蹙。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白雪。
“白雪,你和李長生之間的個人恩怨,我不管,也不想管。隻是希望你,不要因私廢公!”
白雪鄭重的點了點頭,再三保證讓清影放心,自己做事有分寸,絕不會因私廢公。
清影微微頷首,說道:“如此最好!”
“我這次過來,是有一個要緊的任務,要交給你去做!”
白雪問:“什麼任務?”
清影說:“去協助李長生,籌辦軍情局!”
白雪聽到清影,讓自己去給李長生,那個狗太監打下手,她就滿臉的不願意。
“指揮使,我們皇城司能人輩出。搞軍情局這麼大的重任,怎麼交給一個太監?”
“這要是傳出去,讓外人知曉,豈不是會嘲笑我們,皇城司無人嗎?”
清影聽出白雪言語之中,都是對李長生的不屑和鄙夷,表情就在瞬間嚴肅起來。
“白雪,慎言!”
“這是陛下的命令,難道你還覺得陛下的眼光,不如你白雪嗎?”
白雪聞言,頓時就噤若寒蟬,趕緊躬身行禮,連說“不敢”。
清影見狀,凝重的臉色,這才稍稍有所緩和。
“不敢就好,李長生這個人,雖說有時候的確很討厭。”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可取之處。你不要因為彆人的出身不好,就心生成見!”
白雪一副虛心領教的樣子,連連點頭稱是。
可她心裡想的卻是。
想要讓她白雪臣服,要麼腦子比她聰明,要麼武功比她高。
要不然的話,憑什麼來征服她白雪?
總不能就憑他是個太監,沒有勾八吧?
……
“阿嚏!”
與此同時,剛從太妃王萱那裡回來,正盤膝而坐,修煉《長生合歡訣》的李長生,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習慣性地揉了揉鼻尖,感覺眼皮一直莫名地在跳。
難道,又有事情發生?
李長生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回顧了一遍。
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旋即,李長生就又猶如老僧入定一樣,再次運轉《長生合歡訣》,進入玄之又玄的狀態。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煉摸索,他發現自己每次和女子,共赴巫山**,陰陽結合後。
再修煉這《長生合歡訣》,效果就會事半功倍。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打算讓王萱,香菱,她們也都嘗試著修煉。
到時候,再一起陰陽結合,看看是否有更為神奇的效果?
想到到時候,自己可能還要一龍戰二鳳。
李長生這心頭,就莫名的有些亢奮。
以至於祖傳寶貝,都跟著蠢蠢欲動起來。
李長生嗬斥了它一句。
“沒出息的東西,給老子消停點!”
旋即,他就拍了拍腦袋,將裡麵那種少兒不宜的想法,全都給摒棄出去。
再次運轉真元,貫通體內大小周天,凝練心神,淬煉體魄。
如此這般,一陣沉浸式的修煉過後,李長生感覺自己的修為,似乎又精進一丟丟,這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天已大亮。
若是以前,他可能還惦記著,要去甘泉宮那邊點卯。
不過現在就沒這個必要了。
畢竟,他已經是內務監的一把手,屬於管理層了。
不用再跟那些牛馬太監一樣,天天要打卡上班,還擔心遲到挨罰之類的。
“師父,你起床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蘭若那溫柔的聲音。
李長生正好感覺肚子有點餓,就伸了個懶腰。
“嗯,吃點吧,今天都做了什麼好吃的?”
蘭若溫柔應道:“就是肉粥和粟餅,師父你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可以告訴蘭若!”
肉粥,就是小米熬粥,撒上一些肉末。
至於粟餅嘛,就是小米做的餅子。
聽到又是這些玩意兒,李長生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莫名的懷念起胡辣湯,小籠包,火鍋,燒烤,小龍蝦……
不能想了,越想越難受!
其實,就這肉粥和粟餅,對很多人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吃食了。
其他的不說,哪怕就是這皇宮裡,都有很大一部分宮女,太監。
一年到頭,這碗裡都見不到幾次油水。
這兩相對比,李長生也就不再挑食。
“沒什麼特彆想吃的,這些就行!”
蘭若應了一句,就端來一盆清水,伺候李長生洗漱,用早膳。
李長生吃飽喝足,正在淨手時,蘭若又端來了一碗參湯。
“師父,看你最近經常熬夜,喝點參湯補補吧!”
李長生聞言一怔,詫異地問道:“蘭若,這哪來的參湯?”
蘭若說道:“師父,你忘了嗎,是你上次給蘭若的那株百年人參!”
聽到蘭若提及,李長生這才想起來。
自己上次修煉《長生合歡訣》出現了副作用,差點就把蘭若給OO了。
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就將從劉安那裡坑來的百年人參,送給了蘭若賠罪。
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沒舍得吃,還幫自己熬成了參湯。
“蘭若,這株百年山參,是給你們姐妹兩個補身子,打熬根基的,你們自己留著吃啊!”
蘭若莞爾,說道;“師父,我和蘭芝也都有,還自作主張,分給小陳子一碗呢!”
李長生見那株山參的主體,百分之八十,都在自己的碗裡。
就在心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哎,真是個懂事到讓人心疼的丫頭!
其實,她越是這般懂事,李長生這心裡就越愧疚。
畢竟,他對蘭若,蘭芝姐妹的好,可並不純粹。
甚至,還多少有點齷齪的小心思!
蘭若輕輕地吹了吹參湯的熱氣,見不怎麼燙了,這才遞給李長生。
“師父,趁熱喝了吧!”
李長生倒也沒推辭,直接接了過來,揚起脖子,將碗中的參湯一飲而儘。
這味道嘛,真心不咋滴,非常的苦澀!
有一種喝中藥的即視感。
不過,卻也真有效果。
他剛喝到肚子裡,就感覺有一股暖流,在經脈之中流淌。
就在李長生打算運功,將這些人參的藥力,鞏固根基時。
卻意外發現,所有的藥力,全都流淌到了丹田之中。
被裡麵的那隻蔚藍色的小魚兒,全都給吞噬了。
那米粒般大小的魚兒,體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變成豆粒大小。
這個發現,讓李長生大為驚喜。
他稍作沉吟,直接把碗裡的山參,全都給咀嚼吃掉。
發現,結果依舊。
剛進入體內,就把這小魚兒給給吞噬掉。
為了更好地驗證自己的猜想。
李長生心下一橫,將自己留著準備衝刺,地級宗師的那株千年山參,也給取了過來。
為了不浪費藥力,強忍著苦澀,直接當蘿卜一樣,給啃著吃了。
等李長生將這株千年山參啃完,進入體內的藥力,也被小魚兒給吞噬乾淨。
此時的小魚兒,也隨之進化成了嬰兒拳頭大小。
除此之外,李長生還敏銳地察覺到。
隨著小魚兒的長大,自己的修為,也在跟著同步提升。
現在已經達到,玄級後期巔峰境界。
隱約之間,還能感覺摸到,地級宗師的門檻。
難道,丹田裡這隻蔚藍色的小魚兒,就是南華真人,在《逍遙遊》裡,提及的鯤。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裡也。
如果這玩意真是鯤。
那麼它將來,可能要長到幾千裡那麼大。
這個天方夜譚的想法,剛才李長生的腦海裡浮現。
他的嘴角肌肉,就不由地抽搐兩下。
彆說幾千裡那麼大,哪怕隻有幾十公分,恐怕都能把自己的丹田給撐破。
李長生定了定心神,就用意識進行試探性的查看。
卻發現這玩意兒,並非像是金蠶蠱那樣的實體存在。
而是類似於虛擬投影那樣,有能量體幻化而成。
這讓李長生,百思不得其解。
他再次瘋狂的呼叫狗係統,希望能問個究竟。
可狗係統,依舊非常的傲嬌,壓根就不搭理它。
李長生沒辦法,隻得自力更生。
希望從《逍遙遊》裡,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一直到晚上,仍然一團亂麻。
這讓李長生,都有些煩躁了。
去他娘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李長生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舒展一些筋骨。
就打算出去走走,好好地透透氣。
可他剛剛走出北苑的大門。
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冷若寒冰的聲音。
“狗,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