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小月帶著小草進入前廳的時候,一位身形豐腴,穿著喜慶的不得了的紅衣,當然最標誌性的還是右邊臉頰上的一顆媒人痣滿臉堆著笑的媒婆,正舒適的坐在椅子上,和給她端茶上來的丫鬟在那說的眉飛色舞的。
見郡主進來,小丫鬟立馬乖覺的退到了一旁。
媒婆見郡主過來,雖未曾照過麵,但眼力勁還是有的。
此女子通身氣度,與外界傳言聖上賜封的郡主年紀一般無二。再加上身後跟著侍女,以及前頭還跟她有說有笑的丫鬟,一見人立馬就閉上嘴,垂著頭退到一旁。
顯然,這位就是郡主無疑。
想到今天上門的目的,媒婆忙不迭向郡主行禮參拜,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熱絡,“郡主安好,老生是盧媒婆,今日前來,是有一門好親事說與郡主府中的小草姑娘說的。”
話音一落,林小月和小草腳下微微一頓,互相對視了一眼,原來是找你的。
小草一臉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她還想上前詢問媒婆,到底是何情況,卻被林小月伸手攔了下來。
她倒是覺得這媒婆上門來的蹊蹺,小草今年才10歲,誰家男人這麼畜生禍害未成年少女?
不過想歸想,林小月倒也沒急著打斷媒婆,徑直坐到了上首,抬了抬下巴示意媒婆繼續說。她倒是要瞧瞧,到底是哪家人這麼不長眼,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一個十歲的未成年少女頭上。
倒不是要攔著小草嫁人,隻是在這個時代,基本上女子十三丨四歲豆蔻年華開始議親還是很普遍的現象。之後到了及笄之年嫁作人婦,生兒育女,打理家務啥的。可也沒聽過總角即孩童時期的女子議親的。
“哎呦郡主喲,您出去打聽打聽,我盧媒婆可是這十裡八鄉一等一的鐵齒銅牙,經過我手上牽的姻緣就沒有一樁是不成的。方圓百裡,隻要有新媳婦兒,十有八九都是俺給說的媒。”
“這麼厲害的嗎?”林小月微微揚了揚下巴,眼中帶著一絲疑惑,“那你說來聽聽看。”
盧媒婆瞧見郡主如此好說話,趕忙接著道,“這男方啊,乃出自青河縣謝家人,家境殷實,家中不僅有好幾間鋪子,祖上也是當過官的。雖然如今沒落,但家中也有些橫產。最關鍵是謝公子為人正直,模樣也周正,還有……”
盧媒婆把謝家人一頓巴拉巴拉從頭誇到尾,通篇概括下來就是,此男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主打的就是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
林小月認認真真的聽她吹完,心中忍不住感慨媒婆的嘴騙人的鬼,這謝家公子真要像她說的完美無瑕,怕是早都被周遭的姑娘打破頭搶瘋了,還輪得到她們家小草?
倒不是她貶低小草,還是那個問題,才10歲的小姑娘,說白了就一根豆芽菜,哪個男人這麼畜生可著一根豆芽菜謔謔,那不是意圖不軌,就是這個男人有問題。
“謝家公子今年貴庚?”
盧媒婆瞧郡主問男方的情況,想著有戲?當下嗬嗬一笑,帕子一甩,直甩出一陣齁死人的香氣,熏的林小月和她身後的小草打了一連串噴嚏。
盧媒婆誇張的笑道,“哎呀,郡主,您可放心吧,經我盧媒婆說的男女肯定都是好的。這謝家公子今年二十有二,正是及冠之年。家裡隻有一個妾室兩個通房,倒是小草姑娘嫁過去後,那就是正式夫人,當家主母。日後穿不完的綾羅綢緞,戴不完的珠寶首飾,還有下人可勁兒使喚。”
盧媒婆越說越是起勁,她可是清楚這小草姑娘出身不過是一個鄉下丫頭,也是有幸跟對了主子,這才入了謝家人的眼。如今,若是讓她得知謝家人的家境,哪有不動心的。
瞧盧媒婆子笑的臉上的肥肉都跟著一顫一顫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林小月就想一巴掌糊她腦門兒上。
都已經有了妾室和通房了,那不是要她家小草嫁過去後就要跟那些成人勾心鬥角,沒個安生?
但她倒不至於說揪著人家三妻四妾來說事兒,畢竟不說現代都不能指望男人從一而終,更彆說這個時代的男人。
跟他們講從一而終,不亞於拿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逼著他們在一棵樹上吊死。
真要把話說出來,彆說男的,怕是就連大多數女性也會紛紛指責她不懂三從四德、德行有虧,沒準還會讓她多看看女訓女誡啥的。
林小月頗為好奇的道,“盧媒婆可知我家小草的情況?”
“這……”盧媒婆糾結的皺著眉頭,不知道郡主言下之意為何。
林小月索性拉過身旁的小草。指著她跟媒婆說,“你瞧瞧,才10歲的姑娘,你跟她講一個大一輪兒的老男人合適嗎?我就不說那男的通房妾室都有了,卻沒有個正室是何原因了。就說女子許嫁笄而醴之。等幾年我家小草張開了,那豆蔻年華,麵若桃花,風華正茂,可那謝家公子都已是老不哢嚓?你覺得他們配嗎?配嗎?”
“這…這……”媒婆捏著帕子,手抖的跟打擺子似的,略顯慌亂急切的道,“郡主,你說這是小草?這、這位姑娘她……。”
媒婆臉上的驚詫不似作假,看樣子她並不清楚小草的具體情況。至少,對小草的年齡不清楚。這般說來,背後慫恿媒婆上門說項之人,怕是居心叵測,定有所圖。
轉過神後,媒婆氣的怒拍扶手,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嘴裡罵罵咧咧的道,“好你個陳金標,好你個何彩玲,竟然敢戲耍我盧媒婆。日後還指望我給你們家兩個小崽子說親,我呸,非得讓你們這一家子他的十裡八鄉臭名遠揚不可。”
林小月雖不知陳金標和何彩玲究竟是何許人,但轉頭瞧見小草瞳孔驟縮,渾身顫抖。轉念便想到她那對苛責虐待她的大伯和大伯母一家。
盧媒婆也看出郡主和小草臉上不悅的神色,連忙解釋道,“哎喲,郡主,這事雖是我盧媒婆辦的糊塗事兒,但也不能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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