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祖的聲音很平靜。
說完,他歎息了一聲。
周時安擰起眉頭,說,“好。”
他剛到地下停車場,就看到周時謙從車上走下來。
“過來一下。”他衝他道。
周時謙看到他麵色有些沉重。
於是腳下的步伐快了一些。
到了周時安跟前,他問,“怎麼了?”
周時安,“周時胤自殺了,二叔剛剛打電話通知我,你過去不?”
聽到這話,周時謙冷笑一聲,嘲諷道,“真是個膽小鬼啊,做了那麼多壞事,竟然不敢麵對法律的懲戒,選擇自我了斷,嘖嘖”
他的語氣裡透著明顯的不屑。
周時安知道他恨周時胤。
想了想,改言道,“算了,你留在公司吧,我自己過去就行。”
周時謙不同意,“這麼大的熱鬨,我得去湊湊。”
說著,他便自顧自走到副駕駛,打開門,上了車。
兩人到達周家老宅,剛踏進屋內,他們就聽到梁琪的哭聲。
屋內安安靜靜的。
所以她的哭聲顯得格外突兀。
甚至有些陰森。
往裡走。
他們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周懷祖。
他呆呆的,直到周時安叫了一聲,“二叔”才掀起眼眸,看向他們。
起身後。
他走到他周時安跟周時謙兩人身邊,說,“120還沒到,不過人已經沒了呼吸。”
不等他們兩人開口。
周懷祖又附加了一句,“死了也好,不過他欠你們的都還沒來得及還,隻能等他下輩子再還了。”
說完,他長長歎息了一聲。
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周懷祖非常清楚。
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以至於他在周時安周時謙兩人麵前都有些抬不起頭。
“對不起,子不教父之過。”周懷組說完這話,騰地一下,跪了下去。
周時謙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動作迅速拉住周懷祖的手,將他扯上來,“二叔,使不得,他的事情跟你沒任何關係,有些東西,不是教不教的問題,而是骨子裡帶的。”
在周時謙看來。
周懷祖作為一個父親不僅僅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說很優秀。
在這圈子裡的同齡人中,真的很難找到像他這樣的。
潔身自好,對家庭負責,與兄弟和睦,對晚輩也是照顧有加。
比老爺子還要公平公正。
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他,養出周時胤那樣的人。
隻能說,前期的周時胤太會裝了。
把身邊所有的長輩都騙了。
周時謙記得,他爸爸還經常說他,不要整天吊兒郎當的,應該跟周時胤學習。
周懷祖在聽到周時謙那些話後,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是我沒用,才讓我們周家變成今天這樣子。”他很自責。
這時,周時安說,“二叔,不用再說這種話,節哀,後麵的日子還長著,你要保重身體。”
他話音剛落。
梁琪就跑了過來。
她指著周時安一邊哭一邊罵,“如果不是你給警方提供那些證據,他不會走這一條路,周時安,我兒子會這樣,是你一手造成的,把人害死了,你們就來裝好人,嗬嗬,我們不需要,一點都不需要,滾,你們兩人給我滾”
周懷祖在梁琪剛開口的時候就準備嗬斥她。
不過被周時安阻止了。
梁琪繼續說,“你們兩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搶走我兒子的一切,現在是來看我們笑話吧,滾吧,有多遠滾多遠”
換了平時。
周時謙肯定會跟她對罵。
不過今天,他表現得非常平靜。
主要是看在她喪子的份上,還有周懷祖都這樣子了,他不想火上澆油。
所以,沉默著任由她罵。
梁琪罵了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
她也沒心思繼續下去,跟著醫護人員上了樓。
周懷祖帶著周時安周時謙也上去了。
進了屋內。
他們看到躺在床上的周時胤。
他已經瘦到皮包骨,被子蓋得整整齊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醫生檢查了一下後,說,“人已經去世了。”
雖然知道人沒了。
但是梁琪在聽到這話後,還是嚎啕大哭起來。
她抱著周時胤,一直喊著,“兒啊,你讓媽媽以後怎麼辦你怎麼這麼狠心,兒啊”
------
蔣雨薇是在周時胤火化後才知道他已經去世的消息。
不是周時謙說的。
而是簡薇同她說的。
電話裡,簡薇跟她她說完這件事後,見她沒吭聲,於是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聽到這話,蔣雨薇這才道,“能想什麼,嘖,就是覺得,人呐,太壞是沒有好下場的,身邊例子太多了。”
當年的程念初,現在的崔綰,周時胤。
隨便一個拎出來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簡薇聞言,說,“是啊,哎,突然覺得自己不年輕了,身邊的人是一個一個在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挺傷感的。”
前幾天。
她外公也去世了。
簡薇跟老人家的感情很好,雖然他是壽終正寢,但是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他,她還是很難受。
最近,每次一想起來,她就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蔣雨薇基本沒聽過她說出這麼悲春傷秋的話,所以把她的這種變化歸咎於懷孕。
她說,“等我回滬市了,帶你出去玩。”
這話一落,簡薇頃刻間喜笑顏開,“還是朋友最好啊。”
蔣雨薇,“你家老秦還不夠好?”
簡薇,“哪能跟你比。”
蔣雨薇,“彆,這頂高帽我不敢帶。”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
溫哥華。
林央在過來這邊的半個月後,終於收到周時安的信息。
他說,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過兩天就會過來帶她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