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安卻紅了眼眶。
他抱住林央,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
用了很大的力氣。
不給她輕易動彈的機會。
林央的心微微往下沉。
嘴角的笑容也逐漸斂起。
眸光慢慢暗了下來。
說話的時候,沒了興奮與激動,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周時安,知知呢?她在哪裡呢?”
“林央,對不起,對不起”周時安啞著嗓子不停說道。
他的眼淚,隨著話音的落下,而滴落在林央頭頂的發梢裡。
四周的空氣頃刻間像是凝固了一樣。
窒息感充斥著整個空間。
林央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她的眼睛沒有一點光彩,像乾涸了一樣,連眼淚都沒有。
周時安以為聽到這個消息,她會歇斯底裡地哭泣。
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會打他罵他等等,等等
結果卻什麼都沒有。
她不哭不鬨,任由他抱著。
可這樣的她,讓周時安更加擔心。
“林央,我會繼續找的,直到找到為止。”周時安一邊撫著她頭發,一遍說道。
可林央依舊沒回答他。
“林央,說一句話,好不好?”
“林央,不要嚇我”
無論周時安說什麼,都沒用。
這一天,林央都是沉默的。
就連簡薇跟她說話,她都不理會。
接下來的日子,她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
誰勸都沒用。
她就一直睜著眼睛躺在床上。
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軀,最後沒辦法了,隻能給她輸營養液。
好在周時安的身體逐漸恢複。
算是這段時間唯一的一件好事。
他把林央帶回滬市。
陳姨沒想到出去玩了一個星期,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當得知知知不見後,她受不了打擊,當場暈倒。
知知是她一手帶大,從在林央肚子裡的時候,她就照顧著她。
呱呱落地,第一次會翻身,第一次會坐,會爬,長牙,走路
所有這一切,陳姨都是第一個見證者。
那就是她的孩子啊。
陳姨從醫院回來後,整個人也都鬱鬱寡歡。
她經常自責,說如果自己不去玩的話,知知就不會丟了。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著。
知知卻始終沒任何消息。
林央在持續了一整個月的不吃不喝不說話的狀態後,突然的某個早晨,她主動下床了。
這段時間,周時安始終陪在她身邊。
晚上,他跟她住在一個房間裡。
不過並沒有在一張床上。
他警覺性極強。
在林央掀開被子的時候,就猛地睜開眼。
她的腳剛著地,周時安就已經站在她身邊。
“我抱你進去。”
話落,他就把林央抱了起來,直接朝浴室走去。
他猜到她想乾嘛。
之前,都是他算著時間,問她,然後帶她進去的。
今天是林央第一次自己下床。
她似乎也習慣了周時安這樣的照顧,到了洗手間,解決完。
周時安給她洗手。
想著已經早上了,於是又給她刷牙洗臉。
這些事情,他做得得心應手。
全部做完後,他又把人抱起來,往外麵走。
就在周時安想要把林央放在床上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軟軟的聲音。
“周時安,你的頭發怎麼白了那麼多?”
聽到這話,周時安整個人愣住。
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又聽到林央說,“不過挺好看的。”
人長得好看,怎樣都好看合適。
周時安就有這樣的條件。
“林央,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說這話的時候,周時安的聲音是控製不住的顫抖。
這話,林央沒回答。
她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漸漸地,她的眼睛紅了起來。
眼淚順著眼尾不停流下來,順著耳朵,藏進她的頭發裡。
沒有嚎啕大哭。
就隻是默默地掉淚。
周時安看著她這個樣,也跟著流淚了。
他把林央放在床上,臉埋在她的胸口,兩個人什麼都沒說。
就是無聲地哭。
臥室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晨光透過窗紗投射進來,給冰冷的室內增添了一絲溫暖。
這天過後,周時安恢複了正常的工作。
林央也開始在家裡辦公。
知知成了他們閉口不談卻又時刻掛在心頭的禁忌。
時光飛逝。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年。
可是知知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周時安跟林央的相處方式並沒有任何改變,工作,找知知成了他們的日常。
每個周末,周時安都會找個借口到林央家裡蹭吃蹭喝,有時候還會厚著臉皮蹭住。
哪裡有消息了,他們就會跑去哪裡找。
一年的時間裡,國內外的城市,他們不知道去了多少個,每次滿懷希望地去,結果都是空落落回來。
這種落差感也成了他們的常態。
這天周五,林央剛下班到家。
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人。
她正想開口,就聽到他說,“我去一趟南非,有人給我發了一張照片,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