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麵一斤水,換7個這大的饅頭,蒸饅頭剩下的水,也給大家夥倒回去。”閆老二張羅開,鄉親們都圍著他,看那圓滾滾的大饅頭,看他將剩下的6個饅頭放秤上稱。
一斤二兩上,要是算上剛剛給崔家娘子的那個,差不多有一斤半。
“看到沒,秤高高的,比鎮上賣的饅頭肯定不行,咱這麵磨的粗,人家那都是細麵,但咋地都比餅子強,又硬又拉嗓子,老人小孩子吃著費勁。
還有這水啊,以後咱都不能再喝生水,容易生病,每天就這一鍋水,咱大夥分分,省得另起爐子燒水了。”閆老二給大家講解道。
“閆二兄弟,先換一個嘗嘗行不行?”
得益於崔嫂子不遺餘力的吹捧,村裡人對大饅頭很是向往。
閆二兄弟話說的明白,咱不和鎮上賣的細麵饅頭比。
話說,要不是閆老二當著他們的麵蒸出這鍋饅頭來,他們還真不知道,同樣的麵,將餅子換成饅頭,會多出這老多。
“換一個你讓閆兄弟咋給你換。”崔嫂子幫腔道:“我家人少,換一斤吃不完怕放壞,誰家想換的,咱一家半斤麵半斤水,咋樣?”
戚大的娘子拽拽她,小聲道:“我家和嫂子湊湊,換半斤。”
崔嫂子一回頭,看見是她,笑道:“大妹子,走,咱回去拿水麵。”
閆老二急忙叫住這兩人:“兩位嫂子,這水麵拿過來,得明天早上才能給饅頭,這麵得醒發。”
“知道啦。”崔嫂子白了他一眼,“我們都看明白啦,得麵團變得又大又黏糊才能放鍋上蒸……
真是的,早知道這麼簡單,咱以前還在鎮上買啥,自家做多便宜。”她拽著戚大的娘子,嘀嘀咕咕走了。
有了帶頭的,各家便倆倆湊一斤,陸陸續續送來許多水麵。
閆老二左右支應,等人都走了,竟是將各家的數記的一點不錯。
閆老二:這算啥!
對於一個校門口開店的小老板來說,這不是基操麼。
小朋友經常忘帶錢,還想吃冰棍,他記性不好一點,怎麼在校門口堵那些小家夥要錢。
李雪梅看他和麵揉麵,滿腦門都是汗,心疼了,道:“明天你教教她們,讓她們自己做。”
閆老二一邊揣麵一邊道:“她們連洗手那點水都舍不得,咋讓她們做。”
“找幾個人,就在咱眼底下看著,你當監工,不然這一天這麼多事情,你哪受得住。”李雪梅提議道。
閆老二覺得行,“那我明天和她們提提,看看誰願意來。”
轉天,閆老二起了個大早,蒸了兩大鍋才夠數,這還是昨夜他去各家借了蒸屜,不然還不知要忙活到什麼時候。
這個早上,大家夥吃上了自家麥子蒸出來的饅頭。
喝到蒸饅頭剩下的開水。
飯吃的格外香。
各家的女人對學習怎麼蒸饅頭十分踴躍。
早早將水麵送來,閆老二不藏私,一步一步耐心的講解,隻對她們有一個要求,手一定要洗乾淨。
入口的東西必須衛生。
至於她們揉出來的麵團不圓,都不是事,啥樣不能吃。
都是家裡掌灶的婆娘,沒兩天功夫,便都上了手。
閆老二輕鬆了,征求了大家的意見,留下了三位乾活特彆利索乾淨的嫂子,繼續水麵換饅頭的大業。
沒被選上的人李雪梅建議她們有空多編點草鞋。
大夥天天走路,鞋子有些費。
布鞋雖然耐穿,可草鞋取材更方便,到處都是,隨便薅。
每日坐車的功夫,有那手快的就能編出一雙來。
何況,因為閆懷文的安排,她們空閒的時間大把。
鄉下人就是閒不住的性子,手上沒活,總覺得心裡空的慌。
自從聽了閆二娘子的話,她們沒事就湊在一起編草鞋,手藝好的帶帶那手生的,說說笑笑,離家的苦悶竟是去了大半。
閆玉看著她們串起掛著的草鞋,內心火熱。
那一串串,越來越多的草鞋,在她眼裡,就是平台美妙的餘額!
她天天算著日子,終於,在五月三十這一天。
平台開啟的倒計時它出現啦!
“爹,你中午帶我出去行不行?”閆玉可憐巴巴的哀求她爹。
她再也不想被大伯荼毒!
大伯他……光背書還不夠,現在竟然還要看著她寫!
坐姿要正確,握筆姿勢要正確……
她可憐的小手腕啊,這麼弱小就要承受不該它承受之重。
車行她背書,車停她練字。
摔!
這是一個孩子該過的童年麼!
她還是個寶寶啊!
連大哥看她的眼神中都充滿同情。
最可悲的是,大丫姐姐雖然也在學習,可進度和強度和她簡直是天差地彆。
有了對比傷害成倍暴擊……
閆老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不遠處的老閆。
“閨女啊!你大伯是看你腦袋瓜夠用,才想多教教你。”
老閆盯著你,不就給我解放了麼。
閆老二討好的笑:“為了不當文盲,加油!”
閆玉:……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爹!
“爹,你彆以為我不知道,大伯管著我,就沒時間管你對不對?我不管,你要是不帶我出去,我就和大伯說,你將以前學的東西全忘啦,現在連字都認不全!”閆玉氣呼呼的使出殺手鐧。
“哎呦我的大寶,咱倆就彆互相傷害了,得,我去和你大伯說說,給你請個假。”閆老二屈服了。
倒不是怕閨女告發,而是真心疼他家大寶,看給孩子逼的。
“大哥,我想帶二丫出去轉轉。”閆老二小聲道。
閆懷文看了他一會,嗯了一聲。
閆老二眉開眼笑,臉上的表情一下就生動起來。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閆懷文囑咐道:“給二丫借頂草帽,小孩子麵嫩,彆曬傷了頭臉。”
閆老二笑嗬嗬的去找他媳婦。
李雪梅最近和草編娘子軍打成一片,正在學習怎麼編出一雙合格的草鞋。
他過去一說,胡家小女兒給他找出一頂小號的草帽。
閆玉戴上之後,半個小腦袋都扣在草帽裡,她使勁往後拽,被她爹無情的扣回去。
“日頭毒著呢,不擋嚴實怎麼行,你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