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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那兩套高壓和低壓渦輪樣品打包發往英國之後,常浩南總算回到了自己闊彆已久的京城。
實際上,空警2000項目這會正處在最關鍵的節骨眼上。
梁紹修那邊剛剛完成總體方案的設計,而那架圖214k的改造工作也進度了攻堅階段——
半個行李艙改為油箱,安裝尾鰭,以及加高之後的尾翼,機背部分的一塊蒙皮被切開,準備固定圓盤型雷達罩的支架……
常浩南雖然沒有直接加入到這一項目當中,但因為內部設備安裝的過程也涉及到數據鏈硬件,所以他本來應該繼續留在鎬京的。
但沒辦法。
時間已經來到了12月中旬。
國際數學家大會,馬上就要開幕了。
按照一般規律,這場會一般是在夏季,也就是7-8月召開。
但這條時間線上,2002年的會議卻因多種原因屢遭推遲。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
包括佩雷爾曼和常浩南在內,多名數學家的“檔期”問題。
按說,作為國際數學界規模最大,也是最負盛名的會議,不應該因為個彆人的缺席就進行推遲。
但這次的情況實在有些例外。
主要是,他們在兩年前整出來的那個活,影響實在太大了。
不僅是在輿論界影響大,在數學界的影響也很大。
如果佩雷爾曼如上一世那樣直接聯係不上倒也罷了,但在會議馬上就要敲定於8月20日召開之前,國際數學聯盟(imu)的工作人員竟然接到了他的回信,表示自己可以參會,但需要一段額外的時間來準備報告。
考慮到他的重要性,imu最終以一票之差通過決定,把會議延遲到秋天進行。
但滑坡這種事,第一次克服心理障礙或許很難。
但有了第一次之後,就容易多了……
秋天,常浩南正在鎬京,確實是走不開。
基於同樣的理由,又推到了冬天。
最後,在溫水煮青蛙之下,就這麼一路到了年底。
imu和華夏數學會實在是有點遭不住了。
再等,可就到2003年了。
要知道,除了兩次世界大戰以外,國際數學家大會4年一屆的傳統可是從來沒斷過。
從夏天推到冬天,尚且還在接受範圍內,但是跨年……
絕對不行。
我們imu也是有尊嚴的。
您二位確實很重要,但總不能比兩次世界大戰還重要吧?
總之,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第24屆國際數學家大會,還是在12月16日,於京城開幕了。
這不僅是千禧年和新世紀以來的第一次數學家大會,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發展中國家召開的數學家大會。
此外,克雷數學研究所早就宣布,會在本次大會上給佩雷爾曼和常浩南兩名學者頒發100萬美元的千禧年大獎。
這些因素結合,導致這次會議從一開始,就受到了來自遠不止數學界的關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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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於常浩南來說,參加這種幾千人規模的會議,已經不算什麼大事了。
但參加這麼大陣仗的國際會議,確實還是第一次。
之前他操辦的那場數值算法與計算科學大會,無論規模、級彆還是影響力,跟國際數學家大會確實都還有些差距。
不過,要說緊張……
那倒也不至於。
常浩南本來就不是科班數學界出身,對於前來參會的那些大佬,雖然都聽過名字,但也基本就是聽過名字,以及大致了解各自成就的程度了。
粉絲濾鏡那是必不可能有的。
反而這種場麵,又輪到朱雅丹等人操心了。
儘管知名數學大牛們普遍背景可查且年齡偏大,似乎不會帶來太大威脅。
但在這種場合,也相應地不可能上太嚴密的安保措施。
2002年,正好處在一些彆有用心的勢力抹黑華夏的風口上。
這又是國際數學家大會,
要是整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那華夏的國際形象可就不用要了。
隻能考慮其他辦法。
於是,在開幕當天,常浩南被迫起了個大早,趕在絕大多數人到達的人流高峰之前進入了會場。
毫不意外地,國際會議中心內部,此時幾乎不見幾個人影。
就連專門準備的前三排位置,甚至都還沒布置出來。
常浩南隻好找個相對冷清且偏僻的位置暫且坐下。
整個會議的組織流程嚴格保密,即便他作為已經確定的千禧年大獎獲得者,以及最熱門的菲爾茨獎候選者,也並不清楚具體安排。
因此,常浩南準備抓緊機會再補個覺,以免等會會開到一半的時候就撐不住。
但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就聽到身旁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常教授。”
還帶著點滬市口音。
有人叫自己,他也隻好睜開眼睛循聲看去。
發現是一名慈眉善目、滿頭銀發的老者。
常浩南在記憶中簡單搜索了一下,很快便對上了名號。
來人正是本屆大會的會議主席,吳聞俊院士。
也是2000年度第一屆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的兩名得主之一。
而與他一起的另一位,則是研究雜交水稻的袁老院士。
足以見得其對於華夏數學界,乃至整個科學界的貢獻之大。
有些巧合的是,吳院士的主要學術成就,也集中在拓撲學領域。
儘管作為活躍於上世紀50-70年代的學者,他的具體研究方向和常浩南的拓撲學區彆甚大,但並不耽誤對後者成果重要性的認識……
所以,在看到常浩南早早來到會場之後,才會特地抽空,前來打個招呼。
“吳院士,您好。”
常浩南起身相迎,和對方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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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好意思,剛才看著來得早,就尋思再多休息一會……”
於公於私,其實都應該是他主動上台去拜訪對方,但剛才確實是沒注意到。
好在吳院士倒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笑著問道:
“這是昨晚太興奮了,沒休息好?”
常浩南搖搖頭:
“興奮倒不至於,主要是剛從外地出差回來,都不太適應家裡的床了。”
初聽他這個解釋,吳院士甚至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對……怪我怪我,忘了你不光是搞數學理論研究的……還身兼其它要職……”
吳聞俊對於常浩南稱不上知根知底,但以他的地位,還是多少了解一些後者的實際情況。
反正是最高級彆領導親自關照過,不能隨便讓出國的那種寶貝。
至於除了數學以外具體乾過什麼……他就沒隨便打聽。
“要職談不上,給國家發揮一些熱量而已……”
常浩南這會已經看見陸續有其它學者模樣的人走進會場,心裡也知道估計是休息不成了,便乾脆跟著吳院士,一路往會場中央走去。
“大會給你和佩雷爾曼先生專門安排了座位,就在這裡……當然你要是想坐另一邊也可以。”
吳院士指著位於中間第三排靠邊的一個位置說道。
一般來說,因為參加國際數學家大會的都是體麵人,不太會發生為了座次而乾起來的事情,所以除了在imo任職,或者像吳院士這樣負責會議組織的成員以外,多數人都不會被直接安排位置,隻又大概劃分的幾個區域而已。
像眼前這種情況,屬實不算多見。
而看著這個明顯是為了進出方便而做出的安排,常浩南有點哭笑不得:
“這會不會有點欽定的意思……”
“亂講……定什麼定?”
吳院士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還不是你們兩個都拒絕去法國,搞得人家克雷數學研究所發個錢都發不出去,沒辦法追到這次大會上來給你們頒獎……”
這時候,常浩南才想起來,要在這次大會上頒發的,遠不止那幾個傳統的獎項……
“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忘了?”
哪怕是吳院士,也對這個解釋有點繃不住:
“那可是五十萬美元,說忘就忘了?”
“嗐……”
常浩南幾乎不假思索,直接給出了一句在上一世已經成為了典中典的回答:
“我對錢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