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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技術相關的環節……”
常浩南低頭思索了片刻，也大概理解了為什麼林左明今天表現的有點急。
雖然集團領導層除了一位總會計師以外都是技術出身，但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已經徹底轉到了行政崗，早已經不再負責一線研發工作，這種事情自然得由他這個總規劃師來負責。
“要麼把渦噴6d和渦扇10的進展情況彙報一下？這兩個型號的進展還是比較樂觀的，我也比較熟悉情況。”
常浩南首先想到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嗯……”
林左明卻猶豫了：
“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倒也不是不行，常總您的影響力足夠，可以上去做個報告。”
“但朱總的意思是，之前的型號畢竟是在航空工業總公司框架下立項的，後麵拿來宣傳沒問題，但一號畢竟是揭牌儀式，還是希望能有一些完全是我們自己的東西。”
常浩南眉頭一皺，心說咱一個全新成立，連logo都還沒確定的集團，哪來的自己的東西。
不過無論如何，作為一把手的朱霖育發了話，他肯定還是得尊重一下，隻好埋頭繼續冥思苦想。
“航空工業總公司的曆史和榮譽都交給了航空工業集團繼承，我們其實算是個新生的企業，如果一定要找自己的東西，那搞成績彙報肯定沒指望。”
半晌之後，常浩南重新抬起頭來，緩緩開口道：
“那就隻能畫餅了。”
儘管這個說法在千禧年附近還不算流行，但意思還是很容易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把規劃書的內容念一下？”
在常浩南之前跟上級領導彙報過對未來的基本規劃之後，辦公室的幾位秘書已經擴充完成了集團發展規劃書的編寫。
“呃……”
常浩南趕緊否認：
“規劃書的篇幅太長了，哪怕是摘要都有好幾千字，而且內容太專太細，參加咱們揭牌儀式的多數都不是一線搞技術出身，給他們念一遍沒什麼意義而且還惹人煩。”
“我的意思是，不如在儀式上麵宣布幾個優先發展型號，一來，這些年國企改製風風雨雨很多，咱們新集團初立，職工難免人心惶惶，需要給他們注入一些信心，二來，也是向領導表個態，證明我們航發集團搞好獨立經營的決心。”
“優先發展型號……”
林左明作為航發係統的老油條，自然馬上理解了常浩南的意思，但臉上卻露出了幾分掙紮的表情：
“常總，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隻是現在離七月一號隻剩下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如果咱們要列型號，那至少要先立項吧？這時間肯定不夠啊……”
“我說的不是具體型號……”
常浩南搖了搖頭，但解釋起來又很費口舌，最後乾脆直接說道：
“這樣吧，我回去之後寫個方案出來，提交給集團領導班子共同決定，如何？”
林左明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遲疑，但轉念想了想常浩南這些年來的種種表現，以及一些他雖然無從求證，但可信度很高的傳言，比如對方有某些直達天聽的渠道等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但是至少要給籌備委員會留出兩天左右的緩衝時間，所以時間方麵……”
“放心，這些東西都是我腦子裡已經規劃好的，隻需要寫出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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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浩南笑著回答道。
……
如火的七月轉瞬即至。
一日，航空動力集團揭牌儀式和成立大會如期舉行。
上午九點整，包括上級領導、兄弟企業嘉賓、集團總部機關以及各廠所代表在內的五百餘人彙聚在了總部大院之中。
大樓門口的台階最上方，也已經搭好了鋪著紅地毯的主席台。
隨著激昂的進行曲緩緩啟奏，儀式主持人，同時也是航空動力集團宣傳部負責人孔奮業緩步上台。
“各位領導、各位來賓，各位同誌，歡迎大家出席華夏航空動力集團成立慶典暨揭牌儀式……”
一番歡迎詞之後，孔奮業首先開始宣讀由上級批準同意的集團領導班子成員。
“華夏航空動力集團總經理、dang組書記，朱霖育同誌！”
“華夏航空動力集團董事、副總經理、dang組副書記，林左明同誌！”
“華夏航空動力集團董事、副總經理……”
“總會計師、副總經理……”
“……”
最終確定下來的班子成員總共有7人，孔奮業每念出一個名字，就有對應的一個人起身。
“總規劃師，常浩南同誌！”
終於，孔奮業念出了常浩南的名字。
由於他除了總規劃師以外暫時沒有其他領導職務，且年齡也最小，因此自然而然排在末席。
常浩南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向台下的同誌們微微鞠躬示意。
前麵的領導們自然早就知道上級的相關決定，但即便如此，在看見站起身來的常浩南時，也有不少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畢竟，知道歸知道，跟直接看在眼裡的衝擊力還是沒法比。
至於下麵的員工，尤其是基層員工，那就更不用提了。
“我去……那是常總麼？”
台下並不乏直接跟著常浩南做過項目的一線職工。
“負責渦扇10項目的常總？”
“不然還能是誰……這下人家可真變成常總了……”
“但是我記著……常總好像還不到三十吧？就……就已經進領導班子了？”
“人家還不到三十當總設計師了呢……”
下麵的交頭接耳聲並不算大，因此台上的主持仍然在照常繼續。
“接下來，請夏航空動力集團總經理、dang組書記，朱霖育同誌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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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霖育已經年屆七十，不過還算是精神矍鑠，三兩步來到台前：
“各位同誌，很榮幸能夠作為華夏航空動力集團的第一任總經理，在華夏航空發動機發展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首先，請容許我簡單回顧一下我國航空動力從無到有的發展曆程……”
“……”
“航發集團的掛牌成立，標誌著華夏航空事業一個嶄新時代的到來，在這裡，我向各位同誌提出三點倡議，一是要統一思想、迅速行動，把握航發改革發展的新方向、二是真抓實乾、主動作為……”
朱霖育的講話，主要是講故事，加上表態。
總結起來就是，我們航發項目過去隻能當飛機項目的陪嫁丫鬟，但這種模式現在已經不符合時代要求了，如今我們總算有了機會翻身做主，必須得乾出點成績來給他們看看雲雲。
沒有太多乾貨。
如果不是在露天環境下，恐怕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打瞌睡了。
一番長篇大論之後，朱霖育故意停頓了一秒。
一秒鐘，看似不長，但在連貫的講話中，吐過突然出現一秒鐘的安靜，效果其實不亞於在安靜的場合裡炸個雷。
果然，台下眾人的注意力馬上被重新吸引了過去。
“接下來，我準備把話筒交給我們的總規劃師，同時也是太行發動機項目的總設計師，常浩南同誌，由他來宣布幾項集團的重要決定！”
潮水般的掌聲中，常浩南起身，離開座位，走到臨時搭好的講台後麵。
相比於朱霖育，他的開場白就非常簡短了。
三兩句話簡單感謝了領導和集團之後，就直接進入正題：
“在渦扇10重新立項的時候，我曾經說過，這個型號，不僅僅是我國兩種第三代戰鬥機的動力，更主要的是，將作為我國航空發動機事業的練兵場，大大改善航發研究人員數量和經驗雙重不足的問題。”
“現在，兩年多的時間過去，我可以自信地表示，大練兵，已經完全達到了預期效果！”
說到這裡，他稍作停頓。
下麵的幾百號人也心領神會，一起鼓起掌來。
一直過了將近十秒鐘，常浩南才抬起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安靜，緊接著繼續道：
“因此，經過領導班子集體研究決定，在集團成立後，將陸續設立三個重點發展型號。”
常浩南的語氣忽然減慢：
“一，是使用渦扇10核心機的第三代船用燃氣輪機，計劃為新一代國產大中型主戰艦艇提供動力。”
“二，是1600kw級彆渦軸發動機，計劃取代目前進口的tv3-117型渦軸發動機，作為新一代通用和未來武裝直升機的動力。”
“三，是同樣使用渦扇10核心機的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計劃用於未來的新一代國產乾線客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