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還是梅婷懂事,人家就知道,梅花再大度,再寵她這個侄女,牽扯到孫子的事情,那是絲毫不會妥協的。
於是,葉雨澤乾脆不接凱文電話了,那貨連打了幾天之後,終於認清楚形式,不再提了。
因為葉雨澤不在,楊革勇和魏玉祥在一起待了幾天,因為魏玉祥也很少回來,於是楊革勇對他進行了嚴格審查,楊革勇從來不信不回家的男人是好男人,所以在他的威逼利誘下,魏玉祥終於交代,原來他在外麵真的有家了。
至於在哪?有幾個家。他是打死也不說了。這個楊革勇也沒辦法。隻能等見到葉雨澤再說。
好歹葉風也馬上要回去了,而老三老四過完初一就走了,他們忙。楊革勇就和葉風一起走了。畢竟楊雪也得上課。
臨走時候,四個老人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把楊雪照顧好,看著頭發花白的四位老人家,楊革勇突然間有了不想離開的念頭。
老趙同誌7了,楊玉林也7了。兩位媽媽跟他們歲數相彷,若不是有了療養院,楊革勇走得真的就不太安心。
初七上班後,劉青山向上級打了退居二線的報告。其實馬蓉和趙玲兒對於手下的乾部咋可能不了解?隻是一些事情不方便直接插手罷了。
此時收到這個報告,便毫不猶豫的批了。不過對於誰擔任農牧業總公司的領導,還是在常委會經過了專門的討論,最後一致決定,由馳娜兒擔任。
馳娜兒的性格雖然有些閒雲野鶴,但是那絕對是一個敢打敢拚的人,對於公司的發展,一直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
奶牛場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如今的軍墾奶牛場已經成為了整個北疆規模最大,奶源最優質的基地,這就是活生生的政績。
至於張建民的安排,最後決定還是把他放回奶牛場,他也許不是個合格的決策者,但絕對是個合格的牧人,當奶牛場廠長最合適了。
馳娜兒上任之後,打報告跟上麵要一個人,經過一番磋商之後,終於把人給她調了過來,那就是月季,如今的月季也是當地縣裡的乾部了,隻不過論資排輩,沒啥上升空間了。
所以馳娜兒跟她溝通之後,她非常願意過來,過來之後最起碼能夠做些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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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早些年的遭遇,讓她一直有些自卑。不過遇到楊革勇之後,這一切都被改變了。她從一個逃難的女人,逐漸成為了領導,這個曆程中她付出了很多。
她並不是一個貪戀權勢的人,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多做一些事情,最起碼,不能把光陰虛度了。
如今的她不缺錢,幫著楊革勇管理公司這麼多年,早就掙足了。所以,擔任領導職務後,就徹底和楊革勇脫鉤。而丈夫江布爾如今在鄰國幫著楊革勇他們管理油田,還有股份,所以兩口子的錢打著滾也花不完了。
如今年齡也開始奔五,能做事的時間並不多了。其實市裡提拔江布爾也是有著不太放心劉能他們的意思。畢竟太年輕了,正好有這個經驗豐富的老人帶一下,扶一程,也就順利過渡了。
馳娜兒之所以把月季叫來,也是因為心裡沒底,她是個做事的人,但是並沒有從過政,所以在做什麼決定的時候,她怕自己腦袋一熱,犯什麼原則性錯誤。
而月季就不同了,不但帶著村裡人致富,而且還擔任過幾年政工乾部,是個各方麵經驗都非常豐富的人,因此上兩個人搭檔起來非常合拍。
如今月季的兩個女兒一個在京城,一個在軍墾城讀書,來到這裡,她也等於守著自己的孩子了。至於老公,反正那家夥也不愛回家,死外麵才好呢。
月季來了之後,自然要去楊革勇和葉雨澤家探望,可惜都沒在家,和趙玲兒詳談了一次之後,也就開始工作了。
而此時的波士頓,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兒,那就是葉雨澤的師父林鐵匠,在早上練功的時候,不幸去世了。
接到電話,葉雨澤和楊革勇飛速趕往武館,老人家去的很安詳,眼睛閉著,嘴角卻帶著笑意,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關於師父的安葬問題,葉雨澤楊革勇和周桂花商量了很久,也沒能拿出一個決定。
中國人講究葉落歸根,把人運回去也不是難事,畢竟都有自己的飛機。但是師父願意在哪?這個問題,幾個人誰也不知道。
隨意商議半天之後,還是決定去問一下師母?師母躺在床上,也是麵目安詳,看到她們進來,隻是指指沙發,叫他們坐下。
老太太一生硬氣,從來沒有在誰麵前軟弱過,但此時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了坐起來的力氣。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我和你師父早就商量過了,這件事不要麻煩,哪裡方便就埋哪裡吧。這個老頭子,說好一起走的,咋就不等等我呢?”
師母聲音低沉而又無力,有著難以描述的悲哀和無奈。
幾個人眼睛都紅了起來,林鐵錘抱著奶奶大哭起來:“奶奶,你不許走,還要等著我結婚生子呢!”
師母伸出枯瘦的手指摸著孫子的臉:“傻孩子,一切都是定數,你是林家唯一的男孩子,一定要幫媽媽把林家撐下去!”
林鐵錘狠狠地點頭,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老林,老頭子,雖然你是入贅周家,但這一輩子我還是啥都聽你的了。最後一件事我就替你做主吧,我們回軍墾城,埋在後山的墓地裡……”
師母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微不可聞,放在林鐵錘臉上的手也滑落下去,眼睛閉上了,臉上也帶著笑,竟然就這麼走了。
葉雨澤趕緊讓給準備車,要把師母送去醫院,被周桂花阻止了。她是屋子裡唯一沒有哭的人。
她輕輕把臉貼在母親的臉上,小聲呢喃道:“媽,我知道你是想和爸一起走,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