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雨澤沒有讓媒體去轉播,他這個年齡已經學會低調了,樹大招風,無論有多少錢?多大麵子,其實這都是彆人給的,你要做的是感恩,而不是炫耀。
婚禮結束,賓客們各奔東西,這次跟葉雨澤有關的一些人,葉雨澤根本就沒有通知,畢竟是弟弟的婚禮,沒必要勞師動眾。
“哥哥,你還是移民回來吧,不要在馬賽那邊混了。”葉雨澤和楊革勇騎著馬,在草原上慢慢的走著,楊革勇滿臉的愜意。
楊革勇愣了一會兒,然後笑著搖搖頭“以前吧,就是想多掙錢,讓生活好起來,後來錢足夠多了,就想讓基建連好起來。等基建連變成了軍墾城,反而不知道該做甚麼了?其實到現在我也沒明白,我想在馬賽區乾什麼?”
“夢想吧,每個男人都有自己的一個英雄夢,但是成了英雄又怎麼樣?”葉雨澤也是笑著搖搖頭。
“你以後就打算定居米國了了嗎?”楊革勇看向葉雨澤。
葉雨澤搖搖頭“我之所以沒有移民,就是明白,自己終究是屬於這片土地的,銀花如今睡著的地方,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宿。”
楊革勇沒有說話,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那個葉雨澤指哪打哪的人了。這麼多年的曆練,他有了自己的思維和想法。相比而言,他覺得還是比較喜歡馬賽那邊的生活。所以,並不想聽葉雨澤的話,再移民回來。
兩個人開始打馬狂奔,一口氣跑了好長一段路,然後相視笑了起來,竟然跑到了當初馳娜兒家當初的站房那裡。這還真不是故意的,信馬由韁的,這難道就是天意?
一個小女孩兒在氈房外麵擠著牛奶,滿頭細碎的辮子,一襲長群,顯得非常的漂亮。
聽見馬蹄聲,小姑娘抬起頭看向兩個人,笑著問道“兩位尊貴的客人,是不是渴了?那就下馬進屋嘗嘗我們最美味的奶茶吧。”
兩個人看著小姑娘,恍如隔世,如果不是長相不對,他們都差點覺得回到了小時候,馳娜兒第一次招待他們的時候。
兩個人沒有客氣,下馬走進了氈房,氈房裡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在熬奶茶,香氣四溢。
和以前的氈房想比,外麵是沒有什麼變化的,隻是屋子裡的陳設卻變了很多。多了縫紉機,電視,收錄機等一係列的家電。
不過縫紉機不是那種腳踏式的,隻有一個機頭,小巧精致,可以手搖著去縫製。
女人算不上漂亮,有著鮮明的哈薩克女人的特征。但很溫柔,說了句歡迎,便低頭忙碌起來,給他們倒奶茶,拿了一些包兒薩克和饢。
兩個人其實並不餓,但還是吃了一些。楊革勇問道“你的爸爸是誰?”
女人看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小聲回答“是刀得翰,客人你認識他嗎?”
兩個人都笑了“你是刀得翰的女兒嗎?”
女人搖頭“我要是他的女兒就不能嫁在這裡了,我是他的兒媳。”
“他是我們的朋友,他現在怎麼樣了?好多年都沒見到了。”葉雨澤也感慨一句。
女人神色一黯“他去世了,去年冬天喝多了酒去串房子,從山上掉下去了。”
“啊!”兩個人驚呼一聲,都被嚇了一跳,然後沉默下來。
這時候小女孩突然插嘴“你們是軍墾城的嗎?我爺爺以前老跟我是哦,他在軍墾城有兩個很厲害的朋友,隻是後來聯係不上了,他們總不在軍墾城待著。”
兩個人沒有說話,他們自然明白刀得翰說的是誰?但是這話該如何說?說早把他忘了嗎?
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葉雨澤問女人“你們的生活有什麼困難嗎?”
女人搖搖頭“沒困難,軍墾城的人幫我們優化了草場,如今放羊已經不需要經常遷徙了,所以羊群越來越大,都有些放不過來了。”
“那就好。”楊革勇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女人。“我們是刀得翰的朋友,如果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們,肯定會幫你們解決的。”
女人點點頭,接過來放在一邊,然後對他們表示感謝,這個電話她肯定是不會打的。
告辭出來,兩個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他們這半生得到了很多,但也忽略了很多,葉雨澤至今還記得,刀得翰和他的古麗姐姐,葉雨澤第一次騎馬,還是刀得翰送來的馬呢。
如今刀得翰的父母都不在了,他也跟著走了,古麗遠嫁,他們也一直沒有問過嫁到了哪裡?葉雨澤突然有了一種衝動“哥,我們去看看古麗姐姐吧。”
楊革勇點點頭“那就去看看。”
說起來古麗要比葉雨澤大六七歲呢,也是50的人了。隻是知道嫁到了額敏那邊的一個鄉,還從來沒有去看過。
相隔差不多一百公裡,騎馬去有點不太現實,兩個人乾脆換了車直奔額敏。
其實額敏原來是九師師部所在地,隻是兩個人都沒有去過。兩個人一口去就開到了em縣城。
如今師部幾乎沒有什麼人了,有一個農牧業公司的分公司還在,隻有一百多人,因為高度機械化,所以用的人很少了。
這一百多人好多都是退休的兵團老戰士,不願意在城裡,留在這裡做護邊員呢。
兩個人並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古麗那個鄉。
一問之下到是有了一個驚喜,古麗並沒有去放羊,而是在家裡呢。原來她竟然是這裡的赤腳醫生。
兩個人來到了鄉衛生所,這地方不大,就兩間屋子。一進門他們就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兒穿著白大褂正在整理藥品,而一個麵色蒼老的婦人正給一個男人量血壓。
“以後少吃肥肉,少喝酒,再這樣下去你的血管就堵死了!”老婦人量完血壓,訓斥男人。
男人“嘻嘻”的笑著“古麗,我們哈薩克人,肉不能吃,酒不能喝,那還活著乾嘛?死了去球!”
古麗搖搖頭,對女孩兒吩咐道“再給他拿點降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