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有人幫著她處理了一切。到如今雖然她的錢都沒了,但是家卻重新又回來了。
望著這個自己第一個打拚下來的家,心中百感交集。昨日的一切仿佛做了個夢,夢醒的時候,終究還是在原地。
她慶幸這套房子給了遠可望,不然估計也得被拍賣了。如果女兒連個家都沒有了,估計她這輩子都沒辦法麵對遠可望。
回到這裡已經有幾個月了,開始遠可望不放心她,每天都要回來看她好幾次。後來看著她每天待在家裡,並不出去,也就沒有逼著她去醫院治療。
隻不過到目前為止,遠可望還是不敢讓她單獨跟女兒待在一起。畢竟精神病人對孩子永遠是一種威脅。
這讓雪蓮很苦悶,她可以逃避一切,但沒辦法逃避親情。每次和女兒玩的時候,永遠有一雙擔憂的眼睛盯著她,這叫誰也受不了。
還有父母,每次來看她,神情中總是那麼小心翼翼,唯恐哪句話刺激到她。這讓她心理更加難受,於是,她決定攤牌。不管怎樣總是要麵對的。
也許攤牌了,這個家又要散了。畢竟這次複婚是遠可望可憐她,其實彆說遠可望,就連她自己想想曾經做過的事,她都討厭自己。
遠可望抱著女兒進屋,女兒笑嘻嘻的撲進媽媽懷裡,跟她講述著托兒所裡麵發生的事情。
遠可望則去了廚房,一邊做飯一邊精神高度集中,注意著客廳的動靜。預備著隨時衝出去,從雪蓮手裡奪下女兒。
廚房他一直不敢讓雪蓮進來,為此,他還給廚房上了一把鎖。主要是這裡麵有液化氣,膽子再大,也不敢讓一個精神病人動這個。
吃完飯,女兒去畫畫了。孩子非常喜歡美術,遠可望給她買了很多水彩和蠟筆。小丫頭發揮著想象力,在紙上創造著自己的世界。
雪蓮跟著遠可望走進廚房幫著刷碗,遠可望卻往外推她“不是告訴你不要進這個屋子嗎?去陪女兒玩吧。”
雪蓮神情一滯,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說道“可望,我沒有精神病,都是裝的。”
“嗯,我知道啊,誰敢說我老婆是精神病我就去跟他拚命!”遠可望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突然抬起頭,愕然的看著雪蓮。
“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我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開始不是裝,但是後來清醒過來,我也就由得人們擺布了。因為那時候我想,要是真瘋了,我也就省心了。”
遠可望看著老婆,回憶她這幾個月的舉動,心裡的疑惑終於解開了。其實他一直就懷疑老婆沒有瘋。
“我知道說了實話可能會失去你,但是我不能再欺騙你,因為你是我今生最親的人。”雪蓮說著說著,臉上的淚流了下來。
遠可望放下手裡的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過來幫她把淚水擦掉。
“傻丫頭,你沒瘋我隻會高興。怎麼會離開你?好好在家待著吧,以後不要再去想怎麼掙錢,老公的工資雖然不高,但是養得起你。”
遠可望說這話並不是吹牛,如今他已經成為了研究所所長,工資已經上千了。按照開發區人均工資300計算,已經妥妥的高收入人群了。最起碼養老婆孩子不是問題。
沒想到雪蓮卻搖搖頭“不,我要回服裝廠上班。自己的事情最終還要麵對,我不想再逃避了。”
遠可望想了一會兒“那我給葉雨澤打個電話吧,他會給我麵子的。讓他跟廠裡說一聲。”
其實雪蓮回廠裡上班是沒有問題的,她本來就是廠裡的職工。雖然她曠工這麼久,但是整個開發區,基建連的人還是有些特權的。這個沒辦法,畢竟是元老。
遠可望唯一擔心的就是雪蓮打玉娥的事情。如果葉雨澤那裡不鬆口,小拐子還真的未必敢讓她回去上班。
雪蓮自然知道遠可望再擔心什麼?沒有阻攔。遠可望叫雪蓮把廚房收拾完,自己則去研究所打電話。葉雨澤在米國,家裡的電話打不了國際長途。
電話撥過去,葉雨澤聲音朦朧,他剛剛睡醒。聽到是遠可望的聲音,不由得驚奇道“哎呀,家庭婦男咋有閒心給我打電話了?”
“滾,少說有的沒得。雪蓮要去服裝廠上班。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遠可望沒有跟葉雨澤客氣,兩個人在學校關係就很好,所以也沒必要客氣。
“她的病好了嗎?不好可不能去。”葉雨澤自然要堅持原則,雖然服裝廠跟他沒關係。放一精神病去上班,出了事咋辦?
遠可望便把剛才雪蓮的話說了一遍,葉雨澤聽的也是不勝唏噓。雖然他不可能不計較雪蓮打玉娥的事情,但是砸人家飯碗的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既然他沒事,那就讓她回去上班吧。但是得聽話啊?如果再胡鬨,沒人護得住她。”
“知道了,謝謝雨澤。”遠可望感激的說道。
“靠,謝你妹啊。哪來那麼多廢話。對了,雪蓮這個事我老覺得不太對,我正好在米國,等我打聽出消息再說吧。如果那個林培光敢坑人,我不會放過他的。”
回到家,遠可望把葉雨澤的話跟雪蓮說了。雪蓮點點頭,有些疑惑的問道“玉娥跟葉雨澤到底什麼關係啊?”
遠可望苦笑著搖搖頭,彆說他了,估計葉雨澤自己都搞不明白。反正是自己不碰,彆人碰還不行。
第二天,雪蓮就去服裝廠上班了。目前,軍墾城已經有了交通車,全免費的,可以到達城裡的每一個地方。
當然,小拐子自然不能說她根本沒病。而是說雪蓮病好了,回來上班。
李媽媽在這裡,自然也不可能有人針對她。加上畢竟是連裡長大的孩子,一幫婦女們嗬護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找麻煩?
雪蓮原來就在廠裡上過班,不過還真沒有乾過活,學會縫紉還是在廣州。
回廠自然要從普通員工做起,自然是縫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