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走了二十公裡的樣子,前麵有一座黑乎乎的大山映入眼簾,葉雨澤看的有些奇怪,主要是這山體的形狀有些太規矩,而且黑乎乎的。
車開到山跟前,兩個人都被嚇住了。這哪裡是什麼山?這尼瑪就是鋼渣堆啊!
可能很多人不明白鋼渣堆是啥?那就是鋼鐵廠產生的廢料。反正這是每個鋼鐵廠都會有的東西。
不過這個鋼渣山卻有些太豪橫了,上麵堆著的,明明就是一大塊一大塊凝結的鋼水啊!這樣的東西,隻要重新熔煉去除雜質就行,跟回收的廢鋼鐵一點區彆都沒有。
兩個人呆呆的看著這堆成山脈一樣龐大的廢料,心中百感交集。真特麼是老大哥啊,這都不當好的。
這時候,一陣拖拉機的轟鳴聲響起。兩個人抬頭一看,隻見幾個村民坐在拖拉機上麵趕了過來,看見葉雨澤他們兩個人就開始咒罵。
兩個人不由得警惕起來,一人撿起一個鐵疙瘩準備自衛。拖拉機駕駛室裡麵跳下一個人,厲聲喝問他們兩個是乾什麼的?
當知道他們是迷路了,又是兩個中國人,語氣這才緩和下來,說明了原因。
原來,這裡曾經是幾大鋼廠的廢料堆積處。以前因為土地是國家的,政府想拿來乾嘛就可以乾嘛。隻是今年四月份頒布了新的土地法規之後。
鋼渣山這片土地就歸集體所有了,就是這幫農民所在的合作社。因為鋼渣山太大,已經讓這個合作社的土地比彆的合作社減少了很多。農民自然不答應。
幾番協商下來,工業區那邊終於答應不再往這裡傾倒鋼渣,並且給予這邊合作社農民相應的補償。
隻是話雖然這樣說了,但事實上還是有司機偷偷的往這裡倒鋼渣,說好的補償也一分錢沒有兌現,這才有了農民自發組織起來保護耕地的事情。
看到幾個農民義憤填膺,葉雨澤的眼神卻越來越亮。他從車上拿下幾瓶戰士白酒,請大家喝一口。幾個農民大喜,打開瓶蓋毫不客氣的就喝了起來。
幾口酒下肚,彼此間就成了朋友。立馬無話不談了。為首的那個是附近村子的村長,摟著楊革勇的肩膀更是異常親熱。非要拉著他們回村子好好喝一杯。
楊革勇本想拒絕,但是看著葉雨澤卻毫不猶豫的跟著人家走,不明白啥意思?但也隻能是跟著。
村裡大部分人都在集體農場工作,隻是現在天冷了,已經沒有農活可以乾,所以大部分人都賦閒在家裡。
這邊的農村跟北疆兵團原來的生活差不多,土地是國有的,農民去在農場按時上下班,當然,農忙時候就要辛苦一些了。因為這邊冷,冬天半年基本沒有多少事情可做,但工資還是有的。
所種的糧食都是國家的,而國家會根據人口給你供應糧。這些日子因為局勢不是太好,供應糧發放不及時,農民沒有足夠的糧食過冬也很常見。
葉雨澤一邊和大家聊著家常,一邊打聽著這邊的社會製度。聊了半天才搞清楚,原來這邊的農村還都是集體農場。沒有私人土地和承包製這個概念。
也就是說剛才那個鋼渣山,其實是農場的土地,而農場是好幾個村子組成的,類似於我們那邊的鄉鎮,而鋼渣山的位置恰恰屬於這個村子,所以村子才帶人去看守那個地方,不讓鋼鐵廠的人再去倒垃圾了。
葉雨澤笑眯眯的問村長“如果我幫你們把這些鋼渣拉走,你們要多少錢?”
村子愣了一下,又仔細打量葉雨澤幾眼,確認他沒毛病才撇撇嘴說道“你要是拉走我幫你去找車,運費我們出了。隻要彆倒在我們的土地上就行!”
葉雨澤笑笑“我拉去阿拉木圖,這麼遠的路費你能給出嗎?”
村長毫不猶豫的說道“你要是真能把這個鋼渣山給我們搬走,彆說運費我出,一噸我給你100盧布。”
葉雨澤直接站了起來“那我們一言為定,你明天來我們公司簽合同,我保證把這座鋼渣山全部運走。但你也得做到你的承諾,口說無憑,隻要欠了合同我明天就開始乾!”
說完,葉雨澤跟楊革勇要了一張名片,遞給村長,兩個人就告辭了。
楊革勇直到上了車才激動起來“你小子太厲害了,剛來一天就談了這麼大的生意,我為啥以前就不知道這裡呢?”
葉雨澤沒有搭理他,他在思考萬一明天人家不來該怎麼辦?主要是莫斯科離阿拉木圖足有四千公裡。這種運輸成本可不是一個農場能夠承受的。
事實證明,他真想多了。村長把事情報告給場長後。場長立馬跟工廠溝通。而那邊幾個工廠也正為鋼渣問題焦頭爛額。
主要是隨著新土地法的誕生,他們的鋼渣問題真的成了一個讓人非常頭疼的事情,不僅是鋼廠,連市長都頭疼。
最後由市長親自拍板,調撥專列運輸這批垃圾,主要是太多了。多少年的積累,就是專列運輸,沒有個幾年時間也運不完啊。
但是市長還是提出了一個談判條件,那就是每噸的一百元補貼要去掉。他既然拉走,肯定就有用,市裡已經給他提供免費運輸了,哪有還給錢的道理?
葉雨澤整整在公司等了一星期,兩個人都以為這事肯定沒戲了。楊革勇都想再去村裡重新給個條件,那就是不要那個補貼了看行不行?被葉雨澤給拉住了。
因為葉雨澤知道這邊人做事效率不是太高,彆沒等人家研究出結果,自己又去主動降價,這個可就不好談了。
果然,一周之後,由市長助理親自帶隊,由鋼鐵廠的幾個代表和葉雨澤溝通鋼渣的銷售問題。
雙方經過了艱苦卓絕的談判,最終簽訂合同,因為葉雨澤這邊是購買方,所以必須要表現出購買的誠意,所以以每噸十盧布的價格購買幾個鋼鐵廠生產的鋼渣。由鋼鐵廠把產品免費運送到阿拉木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