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你老母,拿這種肉給人家吃。你也不怕斷子絕孫!”大漢的拳頭砸在大彪胸口上,打的他氣息一滯。
這時候圍上來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傍晚時分。正好是下班時間,大家都忙著來市場買菜,準備回家做晚飯了。
大彪攤子上這一鬨,立馬圍上來一大幫人。紛紛詢問怎麼回事?知道原委後,氣的都開始罵他。特彆是那些整天挎著菜籃子在菜市場轉悠的老太太們,開始跳著腳罵起來。
而這時候二彪和三彪的熟食攤上,已經有兩副擔架停在那裡了。讓他們拿錢看病,兩個病人症狀一樣,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原來這兩個人都是買了他們攤子上的熟食吃完之後中毒了。沒錢去醫院看病,找他們來鬨了。
二彪三彪都非常懵逼,不知道自家的肉為啥會出這種問題?不過這種事情哪裡敢耽誤?還是趕緊拿錢送人去醫院,隻是剛送走沒一會兒,又有兩個擔架來了。還是一樣的毛病。
這時候,已經有人報了警。警察把他們的生肉和熟肉全部收走。人也帶走了,要等事實清楚才能處理。得到消息的豬肉龍一屁股坐在地上,待了半天才爬起來。
晚上,家裡隻剩下他和女眷孩子。一向熱鬨的家今晚格外的淒惶,連晚飯都沒幾個動筷子。
沒一會兒,燈突然一下子就滅了,豬肉龍起身去查看保險絲,發現沒事,那就是停電了。可是好幾年沒停過電啊,這是怎麼了?
豬肉龍走出屋子,在街上查看,想看看彆人家有電沒有?結果這一片隻剩下他們一家了。想看都沒辦法看。
半夜時候,三個兒子都被放回來了。經過化驗,他家的豬肉根本沒有任何問題。而那幾個找事的卻堅持說就是在他家買的,這讓警察也沒有辦法。
最後,墊付的醫藥費隻能是白白墊付了。四個人啊,在醫院折騰半天,每人花了一千多港幣,這是他家半個月的收入了。
一家人一籌莫展的點著蠟燭在屋子裡商量該怎麼辦?他們就是再傻,也明白了這是新義安在對付他們,可是怎麼接招呢?畢竟人家使用的辦法都是正常途徑,這個報警也得有證據才行吧?
不過生意總得要做的,昨天收上來的豬還得要宰,於是爺幾個收拾了一下就去殺豬了,他家每天生肉和熟食要賣兩頭豬的。
生肉一早上就得去市場,因為很多餐館早上要備料。所以這個時間這個不能錯過。
早上到了市場,因為熟食還要在家裡做好,要到中午才會來。所以父子幾個都來生肉攤子上忙活,因為早上是最忙的時候。各個店裡麵要肉都是這個點。
不過奇怪的是,所有的店主今天似乎都在躲著他們的攤子,喊都喊不過來。氣的豬肉龍對著一個打了幾十年交道的店主罵道
“餛飩劉,我賣的的瘟豬啊?你見我就跑?”
那個餛飩劉顯然是個老實人,攤著手無奈的解釋道“食客們都問我是不是買的你的肉?若是,他們就不吃了。所以我不敢買了。”
一早上就賣了一塊肺,還是喂狗的。沒想到一會兒還拿來退了。說是怕狗得病,氣的豬肉龍又是大罵一頓。
熟食攤子出來之後更是如此,人們都躲得遠遠的。菜市場這種地方,街坊鄰居多,他家賣病豬這件事昨晚就傳遍了。
偶爾有不知情的客人要過來買,還被熱情的知情人拉過去交頭接耳一番,人迅速就走掉了。
父子幾個站了一天,結果硬是沒開張。回到家裡,想把肉都放冰箱裡麵,結果發現還是沒來電,連水都沒有。白天吃的水還是女眷們拿車去彆處拉來的。
周肉龍怒火中燒,拿著一把剔骨刀就要去找新義安的人算賬。被家人死死拉住了。
連續三天,情況一直如此,他們已經扔了四頭豬了,沒有冰箱儲存,香港這地方溫度高啊!
豬肉龍去報了警,但是警察無可奈何。因為報警需要證據,沒人買你家肉這事警察可管不著。
至於沒水沒電這件事,水電公司那邊稱這一片已經一共就剩下幾家人。而管道和電線老舊的厲害。其中的耗損太大,如果他們幾家能承擔這部分耗損的話,那麼立馬就給他們接通。
豬肉龍一問耗損多少,然後差點沒氣暈了。每個月的耗損加起來竟然有五萬多,這尼瑪怎麼分擔?一共也就五六戶人家,一家一萬,這裡的人每個月掙還掙不到這麼多錢呢。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他,原來這一片竟然還有跟他一樣為維護權益而戰鬥的人,所以他得去看看,結個聯盟啥的,好共同進退。
圍著棚戶區走了一圈,終於發現了一個亮著燈的人家。他走過去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搭理他,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卻發現是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太太。耳朵背了。他扯著嗓子喊了半天才搞明白,原來老太太搬是因為不想離開這裡。給她彆墅她都不會走。
因為老伴和兒子都是在這所房子裡麵去世的,她也得死在這裡。她是靠政府救濟金活著的。如今雖然斷水斷電,但是新義安的人,每天還給她送水送吃的。
這種人自然跟他沒有共同語言,他就又找了半天,終於又發現一家。
這一家是個雜貨鋪,一家三口就靠這個為生,吃住經營都在裡麵。他們的訴求就是希望有一家店鋪。因為男人腿有殘疾,乾不了活。給他們樓房,一家人容易餓死。
豬肉龍灰了,沒有再找下去。因為他知道跟人家情況都不同,現在他該考慮的是明天還殺不殺豬?殺了又賣不掉咋辦?
畢竟他隻是個普通人,看著條件不錯,其實全靠兩個攤子維持。一旦攤子不行了,一家人去乾啥?他的信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回到家裡,一家人還是愁眉苦臉的。隻不過對他都沒了好臉,畢竟這情況是他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