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兔子,兩個小家夥高興的上躥下跳。難得有肉吃的。兒子手腳麻利的把兔子剝了皮,然後切塊下鍋。當一鍋香噴噴的兔子肉出鍋時候,張大有叫兒子去喊張老實過來吃飯。
兒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叫那個懶貨乾嘛?一村人誰都怕招惹那個人,倒不是那人多壞?而是太懶了。渾身上下臟的也不成樣子。
張大有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個一家之主要乾什麼?
張大有清清嗓子,對兒子說道“把你那二畝水澆地跟他換那座山頭”
老伴有點舍不得“當家的,那地兒子侍弄的好,每年能打不少糧食呢。就這樣換出去太可惜了。”
張大有臉一沉“頭發長見識短,你打多少糧食能賣五萬塊錢?五萬塊錢能買多少糧食你算過嗎?”
兒子這個賬還是會算的,隻是提了個建議“爸,你拿點菜去張老實家吃吧,他太臟了。進了咱家,一屋子人都吃不下飯了。”
張大有想了想,看看自家兩個女人和孩子,到是采納了這個建議。於是提上一瓶散白酒,端著一碗兔子肉燉白菜,又拿了兩張餅就去了張老實家。
張老實這會兒坐在門口曬著太陽在棉襖上捉虱子。睡到中午才起來,啃了兩個昨天從彆人地裡剩下的紅薯,心裡很滿足。
“老實,吃飯沒?”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張老實抬頭一看,趕緊一下子蹦了起來“大有叔,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吃飯沒?可憐的孩子,你爸媽走後連頓熱乎的都吃不上,叔心疼啊!”張大有聲音有些哽咽。
張老實到是沒啥反應,長這麼大真心對他好的人都不在了。這個村長叔叔雖然不能說對他壞,但是好絕對談不上。不過他手裡端的那個碗好香啊,究竟是什麼呢?
張大有抬頭往院子裡麵看了一眼,然後抬腿就往裡走。不過屋裡黑漆漆的,一股味道差點噴他一個跟頭。他趕緊退了出來,吩咐張老實“搬個桌子出來,”
張老實再傻也知道人家這是給他送吃的來了。趕緊屁顛屁顛的把一個三條腿的小桌子放在院子裡,另一條腿用米墩子墊上。然後又拿了兩個小板凳。
兩個人坐下,張大有把一瓶酒分彆倒在兩個大碗裡。指指兔子肉和餅,你先趁熱墊吧兩口,然後在陪叔喝酒。
張老實對酒還真沒興趣,他也沒喝過酒。不過這鍋蓋大的餅和兔子肉一下子就讓他的眼珠離不開了。
聽到張大有的話,哪裡還忍得住?一頓風卷殘雲一張餅和兔子肉就全部下了肚。大碗裡麵隻剩下孤零零的幾片白菜幫子,連葉都被張老實撈著吃了。
張大有嘴角抽抽半天,但是還是咬咬牙忍了。自己今天來是為了求人家啊,咋會連一碗兔子肉都舍不得?
看到張老實吃飽了,張大有就端起酒碗說道“來,大侄子,叔平常對你關心太少,今天正好有點肉,叔來陪你喝幾杯。”
張老實指指碗裡“叔,肉沒了。”
張大有一臉的生無可戀,你特麼就這麼耿直嗎?能不能稍微配合一下,關鍵這肉沒有了也是你吃的啊?
不過他現在可不敢跟張老實發火,隻好繼續端著酒杯說道“來侄子,肉沒有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飯飽了了還得酒足。陪叔喝一口。”
張大有雖然覺得拿捏這小子是一件沒啥技術含量的事情,但是就這樣直通通的說出來,老臉還是有些發燒。隻能喝幾口酒,借著酒氣比較好說。
張老實倒也聽話,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然後一口全噴到張大有臉上。他從沒喝過酒,這大高粱足有六十多度,他哪裡受得了?
張大有擦擦滿頭酒水,幽怨的看了一眼張老實。責怪道“你這是乾嘛?”
張老實滿臉惶惑“叔,這東西太辣了。我沒準備,全噴了。酒我喝不慣,想讓我做什麼你就把這酒都喝了吧,隻要彆讓我喝酒,我什麼都聽你的!”
他是真不敢喝這個酒了,不但辣,還太嗆。他不傻,知道張大有找自己肯定有事,不然不會拿著酒肉來。
張大有一聽就有些激動,問了一句“你說這話當真?”
張老實趕緊點頭“叔,跟你我啥時候敢說過假話,有事你把酒喝完吩咐就行了,彆讓我再浪費了!”
張大有這下子激動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碗裡被張老實噴過,端起來就一飲而儘。
半瓶酒下肚,張大有臉上紅撲撲的。他本來也隻有半斤酒的量,這一下喝的這麼急,酒意直接就上了頭。暈乎乎的晃晃腦袋,看著張老實問道“怎麼樣,叔厲害吧?”
張老實趕緊點頭“叔,我從小就知道你厲害。不然咋能當支書啊?”
張大有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結果沒拍到,眼睛重影了。張老實沒明白他想乾什麼,以為還想要酒。趕緊把自己那碗端起來遞過去。
張大有迷迷糊糊覺得手裡多了個東西,拿到眼前一看是個酒碗,也就沒有客氣,端起來又是一飲而儘。
“怎麼樣,還敢跟我喝嗎?”張大有說完這句話,頭一低就沒了動靜。
張老實規規矩矩的回答“叔,我沒敢跟你喝啊,是你非要喝的。現在酒也喝完了,有事你就說吧。”
張老實連著問了幾句也沒動靜,一抬頭發現張大有已經打起了呼嚕。
張老實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辦?天氣已經很冷了,坐在外麵睡覺會感冒的。張老實嘟噥了幾句索性把他扶起來。
又拿起那個碗,看看還有一張餅,這個舍不得給他送回去了。就又放回桌子上。然後一彎腰把張大有背了起來,送回了家裡。
回到家中,張老實有些發愁。到走張大有也沒說什麼事,這讓他跟欠了債一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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