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他的臉轉向老肉“你小子有悟性,有天分,但是卻沒有雨澤的氣度。記住,做人做事都要有餘地,要仁義。這樣有好東西時候彆人才會知會你。錢是賺不完的,那個夠花就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囤一屋子的錢,又花不了,留給後代他們就隻會敗家了!”
這話讓葉雨澤沉思了還久,這個那五看來還真是不是凡人啊!最起碼對於人生,也算是悟出了幾分真諦。
葉雨澤沒有時間在這裡多留,他得趕回去溫書了。馬上就要高考了,這事耽誤了老媽得跟他拚命。也不知道老媽是怎麼想的,明明知道她兒子就是啥都不乾也可以活的很自在了,偏偏要逼著自己上什麼大學,難道上了大學還要服從分配去參加工作啊?
不過這事他真沒辦法,現在想找個同盟都找不到。那個孫蘭玉整天住在廠裡,隻要看見葉雨澤沒看書,也狐假虎威的訓斥自己。寶寶真苦啊!
楊革勇開車到石河子時候,才半夜四點。這時候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他也懶得去招待所敲門了。那時候的招待所晚上也是會關門的。
他把車停在幸福路一家飯店的門口,幸福路是石河子的最繁華的街道,石河子最大的商場和各種店鋪都集中在這裡,還有一個露天市場。
躺在車上,楊革勇就睡著了。他是想等人家開門後去吃飯。開了八個小時的車,睡得自然很香,直到被一陣砸門聲吵醒。
楊革勇看看,原來是飯店門已經開了。因為自己的車堵住了人家門口,買飯的人都不方便進去。老板指指旁邊一個賣百貨的店鋪“你把車停在那個門口,那裡開不了門了。”
楊革勇道完謝就把車挪了過去,然後下車去吃飯。這個店早點品種還真不少,米皮,黃麵,麵肺子,拌麵應有儘有。楊革勇不愛吃太素的東西,就點了一份馬腸子娜仁。
馬腸子是用馬腸灌得馬肉,然後風乾,這樣的東西容易保存。吃的時候蒸一下就好了。切成段放在拉條子上麵,拌著吃味道那叫一個香。
北疆這邊的麵館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麵隨便加,不要錢。隻是那鹵隻有一份。葉雨澤連著加了加了兩次麵,才把馬腸子吃完。八毛錢的東西太實惠了。
吃完飯出來,他發現停車的那個小店門口坐著一個姑娘,非常瘦弱,眼神還有些呆滯。他以為是自己影響人家開門了,便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我馬上開走。”
姑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眼神卻飄向了冒著香氣的飯店。肚子裡麵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楊革勇看看姑娘的形象,知道她是餓了。就乾脆又回到店裡,又點了一份拉條子。順便問飯店老板,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
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歎口氣告訴他。姑娘是秦皇島人,跟著未婚夫來到這裡做生意。錢都是姑娘家裡給湊的,結果來了之後因為未婚夫結識了一幫狐朋狗友,把錢都給造光了。最後那家夥夥同同伴,趁姑娘出門,弄了輛馬車把店裡的東西洗劫一空,然後就沒了蹤影。
姑娘手裡一分錢沒有了,貨也沒有。開始鄰居們湊了個錢想讓她回家,可是她不願意回去,主要是沒辦法麵對父母,她是帶著父母辛苦半輩子攢下的錢來的。
當時是來投奔未婚夫的姐姐,隻是來了不久,他姐姐就被調去了省城。估計她的未婚夫把錢折騰完之後也去了省城了。
姑娘接下來的日子就守在這個店裡,開始她到處跟人借錢,,想把店在開起來。但是誰敢把錢借給這樣人啊?
借錢無望後,她就這樣一直呆在這裡,也不知道守著什麼?有人看見她可憐,就給她點吃的,沒吃的她就餓著。這樣都兩個多月了。
楊革勇聽完心中就憤怒起來,他最討厭對不起男人的女人。何況這個女人跟他還是老鄉。他讓老板給他找了個盆裝了三份麵,馬腸子女人吃著太硬,要的過油肉拌麵。
他把麵遞給女孩,那個姑娘顯然對一個陌生人給她飯吃有些疑慮,遲疑著沒敢伸出手。
“我是秦皇島海洋區許莊的,我姓楊。你快吃吧。”
姑娘一聽他說出地方,立馬接過盆就吃了起來,可能太餓了,那吃相簡直就是往嘴裡倒。
楊革勇點了根煙坐在她旁邊,靜靜地等她吃完,問了一句“吃飽了嗎?”
姑娘點點頭,然後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低頭坐在那裡又不說話。
楊革勇掏出二百塊錢“你回家吧,這樣下去還不得餓死啊?這個錢你不用還,回家守著父母好好過日子去吧。”
姑娘倔強的搖搖頭“我死都不能回去,咱們那邊地少,我還有兩個弟弟,父母把全部的積蓄拿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給弟弟們博條出路,現在錢都沒了,我回去也得把我打死!”
說道這裡姑娘看了楊革勇一眼“大哥,我也是許莊的,叫許月季。但是你不能告訴家裡在這裡看見過我。你要是相信我能不能再借給我一些錢,我把鋪子撐起來就好了,這個地方不是不掙錢,我還有營業執照,很快就能把錢還給你的。”
“許月季?你認識徐薔薇嗎?”楊革勇對於花不太懂。隻是想起廠裡那個小會計忍不住問了一句。
許月季低下頭“她是村長的閨女,誰不認識啊?其實我跟她還是同宗同族,隻不過我爹跟她爹關係不好,一直不走動。”
“你需要多少錢?”楊革勇想幫這個姑娘一把。於是便問了一句。
“六百塊錢就差不多了。”說完這句話,姑娘就不敢再抬頭,這筆錢等於兵團人差不多一年的工資了,誰會給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楊革勇摸了摸兜,裡麵已經空了。現在每一趟趙玲兒都把貨給他備好,然後再給三百塊錢路費。他剩下的二百都給了這個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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