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去給葉雨澤廠打工一個個興高采烈,那是掙外快,工資以外的錢能拿到誰能不高興?因此對於葉雨澤一家人印象也格外的好。現在還好不好恐怕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葉雨澤也沒心情在這裡說廢話,幾句話就直扣主題“廠裡很多人對我都有些了解,我們那邊工資怎麼樣你們也清楚。我不是國營廠,發給你們的每一分錢都是你們用勞動換來的。而不勞動的人,我發給你們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的。”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以後除了會計和出納之外,每個人都必須下車間勞動。彆的我不敢說,隻要參加勞動,我保證你們的收入要比現在高的多!以後的的工資製度我也不會按照你們現有的級彆來,全廠一律固定工資30元,其餘按照勞動量計件,多勞多得。”
人群嗡的一下炸了鍋,不炸才怪,執行了幾十年的工資製度,就這麼被打破了,除了那些年輕人和手腳麻利的,暗暗高興之外,其餘的根本沒辦法接受。
副局長和區長有些責怪的看了葉雨澤一眼。那意思是你這雷能不能等我們走了再炸?你現在說了不是逼著我們替你頂嗎?
葉雨澤根本不看他們,他又不傻,自己去麵對這場麵,你們來了自然就是頂雷用的!
這時候台下一個聲音響起“萬惡的資本家,承包還沒開始,就露出你那醜惡的嘴臉了嗎?”
葉雨澤循聲望去,是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人。躺著一個爆炸式的頭型,兩撇小胡子,臉上扣著一副墨鏡,不知道為啥商標還沒有撕掉。
坐在他身邊的王廠長首先臉上變了顏色,悄聲道“他叫李東,是廠裡有名的刺頭,在供銷科,除了領工資時候根本看不到人,但是你要是敢少給一分,他能帶著一幫人整天在你家門口堵你。”
他這話跟來的兩位領導自然聽見了,隻不過沒說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廠子被葉雨澤承包了,這事自然歸葉雨澤處理。這樣的人葉雨澤哪裡肯慣著?直接懟了回去
“李東是吧?什麼叫資本家?難道隻有你連班都不上,工資一分不少都發給你的才是好人?我告訴,以後這種事想都不要想,要麼你趕緊調走,繼續去彆處混日子,要麼好好上班乾活。今天我明確告訴你,你若繼續不上班,一分錢工資我都不會給你!”
“你他媽敢?勞資工資62.4,你要是少發一分,我叫你家雞犬不寧!”這個李東根本不顧場合,直接在會場上上罵了起來。
葉雨澤在主席台上麵自然不能跟他對罵,冷冷說道“如果說我是資本家,你就是連資本家都不如的流氓惡棍。國家企業正是因為你這樣的人多了,才虧損到連工資都發不起的地步,現在我和各位領導都在台上,你還想打人不成?”
誰知道這個李東還真是個生瓜蛋子,生冷不忌的主兒,竟然直接指著台上幾個領導罵道“都是這群王八蛋把廠子搞成這樣的,我連班都不上,廠子什麼樣跟我有屁的關係?”
葉雨澤本來今天是不打算放過這個小子的,最好是一下子開除,不然他要是胡攪蠻纏,自己不能總在這裡盯著吧?以後肯定是老媽來的多,若是給老媽找什麼麻煩,葉雨澤可不會留這種隱患。
但是李東後來的話卻讓他心中一動,看來這小子不是完全無腦啊?他決定靜觀其變,反正火已經燒起來了。接下來的事情由領導們解決吧。
副區長直接站起來,指著李東嗬斥“你看看你那打扮和你說的這些話,還有一絲工人階級的作風嗎?我代表區裡宣布完全支持葉雨澤同誌的決定,你若是再這樣我可以直接開除你。你若乾出什麼事,公安機關會找你的!”
副區長的話可不是危言聳聽,這可是1983年。李東若是真的敢做什麼,副區長一個電話,他肯定要去裡麵好好反省了。
李東嘟囔了幾句表情仍舊不服氣的閉嘴了。他是楞,又不是傻,什麼能乾什麼不能乾他還是拎得清的。
因為李東的人前車之鑒,其他人隻是詢問了一些具體的事情,會議也就草草結束了。不過正式上班會怎麼樣?隻有天知道。今天因為是全場大會,關係到自身命運,所以全員出席的,就連一些退休職工都來旁聽了。
散會後,葉雨澤走進財務科。這個科人到是不多,隻有兩個人,科長兼會計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叫董月英。表情比較刻板,好像從來不會笑的樣子。
出納叫謝曉榮,約摸十**歲,圓臉,就算板著臉嘴角和眼角都有些上翹,仿佛一直再笑的樣子。看著就叫人喜歡。葉雨澤忍不住腹誹,這兩個人長相搭配還挺好,一冷一甜。
葉雨澤自然是來了解廠裡的財務情況,董月英看見他進來,自然知道他是來乾啥的?直接拿出一摞賬本,硬邦邦的說道“所有的賬本都在這裡,你自己看吧。”
葉雨澤瞬間頭大,彆說這一摞。他一本也看不懂啊?不過董月英這個態度讓他極為不爽,剛想說什麼,董月英卻直接朝門外走去。“我去車間乾活,有什麼疑問你問小謝就行。”
葉雨澤瞬間明白了,人家這是不滿那三十元工資啊?要知道謝曉榮彆看年齡不大,在唐城企業口可是有名的會計,不但業務精通,還打的一手好算盤。幾次專業比武,她都是唐城第一。這個葉雨澤早就了解清楚了。
葉雨澤也沒有搭理她,現在隻想弄明白財務狀況。因為事情辦的比較急,他忘了了解廠裡有沒有什麼欠賬了?若是留一個大窟窿叫他填,他就哭都哭不出來了。
謝小榮似乎有些怕他,怯生生的站在文件櫃跟前不敢抬頭。葉雨澤直接坐在椅子上,翻看著賬本,奈何越看越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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