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氈房,馳娜兒想去給他們倒坐在爐子上麵的奶茶。趙玲兒看見她抱著孩子不方便,趕緊搶先提起銅壺,倒了三碗。倒完茶,還逗弄了馳娜兒懷裡的孩子一會。“好漂亮的孩子,是男孩兒嗎?”
馳娜兒搖搖頭“是個女孩,叫阿依江。五個月了。”
馳娜兒懷裡的孩子似乎知道幾個人在議論她一般。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著,似乎對兩個陌生人充滿了好奇。
楊革勇看著這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似乎非常的親近。而孩子的目光也定格在他身上,嘴裡還咿咿呀呀起來。不知道在表達些什麼?
他想站起來抱抱這個孩子,但最終卻沒有動。趙玲兒看著兩個人有趣,直接接過了小阿依江,塞進楊革勇懷裡。“孩子喜歡你呢,快抱抱她。”
楊革勇笨拙的接過孩子,又不知道怎麼抱著孩子舒服,便乾脆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托住孩子的雙腳。孩子腳蹬住東西,便下意識的蹬了幾下,似乎要竄起來一樣。一隻小手還在楊革勇的臉上抓著,胖乎乎的小手還挺有勁,捏住了楊革勇的鼻子。嘴裡的咿呀聲更加歡快。
兩個女看著這一幕禁不住笑了起來,趙玲兒看了一會驚奇的喊道“馳娜兒,你看他們兩個好象啊!”
馳娜兒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這麼小,能看出啥?”
“可是你看那眼睛,鼻子,還有那頭發。阿依江的頭發也是卷的!”趙玲兒爭辯道。
馳娜兒看了一眼和阿依江玩的正歡的楊革勇,笑笑“哈薩克人卷發的很多啊?基因傳承。”
又說了一陣話,阿依江哭了起來,似乎是餓了。馳娜兒也不避諱他們,給孩子喂起奶來。小阿依江吃飽後竟然直接睡著了。睡夢中小嘴還不停的蠕動,似乎還在吃奶。
馳娜兒站了起來“你們繼續喝茶,阿爾斯蘭也快回來了,我去給你們做飯。”
趙玲兒問道“他出去放羊了了嗎?你父母乾嘛去了?”
馳娜兒笑笑“我父母回村子了,現在是我和阿爾斯蘭在放羊,他們回村子種了些地,不出來了。”
這時候楊革勇卻站了起來“我們就不在這裡吃飯了。好久沒回來了,今天去看看葉雨澤的爸爸,明天還要趕回伊寧上班。”
“你在伊寧哪裡?”馳娜兒似乎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我在伊寧毛紡廠上班。”說完這句話,楊革勇就走出了氈房。兩個女人也隨後走了出來,然後騎上馬告辭離去了。
馳娜兒站在那裡朝他們揮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影子,才擦了一下眼睛,去生火打饢了。饢坑的火點起來,馳娜兒一邊揉麵,一邊輕輕哼著一首的歌兒“每當人們走過氈房總是不停留戀的張望……。”
到了連裡,葉萬成不知道去哪裡出診了。楊革勇找了一下連裡的同齡人,男孩子大部分都去彆的連隊上班了。到是魏玉祥和幾個女孩子留在了連裡,女孩子們成了縫紉工,在鉛筆盒廠上班,魏玉祥幫著乾一些力氣活。
其實現在已經不叫鉛筆盒廠了,而是叫服裝廠。他們為梅花的服裝廠加工牛仔褲,廠裡非常忙碌,直到午飯時間,才和馬蓉於蘭還有魏玉祥匆匆的聊了幾句。
一個月兩萬條牛仔褲,成本價每條運到唐城七塊,一條淨利潤五塊錢,都快把大家樂瘋了,多做出一條就預示著多五塊錢啊!如今服裝廠每個月的利潤夠全連人發工資的。連裡一下子富裕多了。
如今兵團各單位的自主權都大了很多,自己掙得錢除了規定的上交額度之外,基本都是基層領導自己分配。這一下,家家戶戶都增加了收入。每個人一說起梅花,那都是從心底裡誇獎。
看著這一切,趙玲兒禁不住感慨一聲“這肯定又是葉雨澤弄出來的,那就是個妖孽啊!”
楊革勇也是搖搖頭苦笑“我不願意找他,就是覺得自己跟不上他的腳步,如果在他跟前隻能是拖累,還不如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最終沒有等到葉萬成,兩個人還是決定回去了。楊革勇明天就得往回趕,廠子裡離開他時間長了不行,主要是他自己不放心。
他又去了魏叔叔家一次,卻意外碰見了葉萬成,原來他是來給魏叔叔紮針的。魏叔叔有風濕病,隻是這種病根治不了,每年隻能靠膏藥和針灸來緩解。
兩個人聽完楊革勇現在的情況都禁不住點點頭“小子不錯,好好乾吧。北疆最終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
楊革勇裡走時候把一千塊錢死活塞到了魏叔手裡。魏叔哪裡肯要?兩個人折騰了半天,最後還是葉萬成做主“老魏,你拿著吧,這是孩子的一片心。”
回去的路上,趙玲兒突然抱著楊革勇的腰有些傷感“我明天也得去報道了,可是哪裡沒有你,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我突然又不想去了。”
楊革勇掰開她的手,安慰道“又不是不回來,再說還有寒暑假呢。再說同學們幾天也就熟悉了,恐怕到時候你又舍不得回來了。”
趙玲兒打他一下嬌嗔道“淨胡說,這裡才是我的家,你以為我跟你和葉雨澤一樣,跑了就不回來了?我永遠是一團的人!”
這話說的楊革勇突然有些慚愧,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主要是人家說的都是實話。
又走了一段,趙玲兒突然又打了他一下“我不管,你要送我去學校,不然我就不讓你走!”
楊革勇扭過頭看著她“你爸媽不開車送你嗎?”
趙玲兒搖搖頭“這一段師裡很忙,我爸都快兩個月沒有回家了。我媽準備坐車送我去學校,你要是去就彆讓我媽跑了。東西太多,我自己也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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