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小女孩,生活環境一直很單純,她不知道這種事情要去找連裡的領導去問,她問的都是那些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可這些人真的不知道楊革勇乾嘛去了?
馳娜兒是知道楊革勇家住在哪裡的,隻是她不太敢去。少女的心都是敏感而又脆弱的,從楊革勇的態度上,她就知道楊革勇家裡對她們的事情不太讚成。
最後她還是咬咬牙就去了,楊革勇帶著馬玲和於蘭去過她的氈房,她依稀還記得馬蓉的名字。隻是到了基建連一問之下才知道,馬蓉去老裕民上學去了。
對於老裕民馳娜兒到是比較熟悉,那裡是她的公社。還有一些朋友的。於是她直接趕去了老裕民中學。
好不容易等到馬蓉她們放學,馳娜兒在校門口終於認出了馬蓉的身影,她身旁的於蘭讓她的猜測變得肯定起來,於是便走上前跟馬蓉說話。
馬蓉是記得馳娜兒的,這個哈薩克少女煮的奶茶很好喝。看到她來找自己,到是很高興。馳娜兒不會寒暄,直接抓著馬蓉的胳膊問“馬蓉妹妹,你知道楊革勇去哪了嗎?”
馬蓉一愣,對於楊革勇和馳娜兒的事她不是很清楚,但是隱隱約約知道一點。看到她急成這樣,忙著告訴她“楊革勇一家人調回口裡了。在河北。”
其實這一段馬蓉心裡也比較失落,葉雨澤和楊革勇的離去讓她心裡一下子空落落的。以前他們在團部上學,好歹隔一段還能見上一麵,但是這次確實徹底離開了。
她不知道河北離北疆多遠?但是她明白,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了。看到馳娜兒焦急的神情,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再等於蘭他們一起走,而是上了馳娜兒的馬背朝連裡跑去,她要去找老爸要楊革勇的詳細地址。
楊玉林臨走時候,到是給關係不錯的的人都留了地址。方便以後大家回去探親時候有機會相聚。
地址很容易就要到了,隻是馳娜兒卻發了愁。她會的漢語不多,更彆說寫字了。馬蓉看出了她的為難,就幫她寫了封信,地址自然留的基建連,馳娜兒家那地方,郵遞員是送不到的。
約定了見麵的時間,馳娜兒就往回趕了,天已經黑了。一個女孩子騎馬走夜路不安全,馬蓉挽留半天馳娜兒也不肯留宿。她是偷跑出來的,家裡現在不知道急成啥樣了?
今天是陰曆的四月底,天上沒有月亮。好歹璀璨的星光給馳娜兒照亮了路,馳娜兒打馬飛奔。她擔心這時候父母已經開始找她了,因為她從來沒有晚上出來過,畢竟這裡是草原,經常有狼群出沒。
可能是該著出事吧,馳娜兒發現旁邊的山坡上有兩雙閃著綠光的眼睛在看她,草原的孩子對於狼是很熟悉的,她的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
馬的速度比狼要快,但這也是相對來說。馬快,但是持久力不行,所以一般來說,在草原上追逐狼是能追上馬的。何況馳娜兒騎得是一匹老馬,腳力已經不行了。
兩頭狼從山坡上不緊不慢的衝下來,它們在馳娜兒的前方。按照這個速度足能攔截到馳娜兒。老馬也發現了狼,對於危險,動物比人更加具備敏感性。
老馬不用馳娜兒催促,開始加速。兩頭狼也開始加速,兩狼一馬開始在草原上展開追逐。隻是沒跑一會,馳娜兒的馬已經開始呼吸粗重起來。它的體力已經不行了。
但是馬並沒有放棄,拚儘最後的力量超前奔馳。馬是懂得護主的,或許它對自己生命的珍惜還不如比要保護馳娜兒的意識來的強烈。
馳娜兒老爸從把羊群趕回家沒看到女兒就開始擔心。女兒很乖,從不會亂跑的。他想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了女兒會去哪裡?於是騎馬朝二連飛奔。路上正好看見了那個和楊革勇叼羊比賽贏了的勇士,他叫阿爾斯蘭。
看見馳娜兒老爸跑的焦急,喝的醉醺醺的阿爾斯蘭攔住他問道“我尊敬的大叔,你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參加聚會嗎?”
看到他,馳娜兒老爸倒是非常高興。連忙喊道“阿爾斯蘭,馳娜兒不見了,我去二連那邊找,你去基建連,估計她去找那個楊革勇了。天黑了,她一個人走路危險。”
阿爾斯蘭一聽,酒立馬醒了一半。點點頭也不廢話,直接打馬就朝老裕民那邊跑去。這家夥馬技嫻熟,胯下馬又是草原上萬一挑一的好馬。跑起來自然風馳電掣。
馳娜兒的馬已經徹底脫力了,馳娜兒已經感覺到了胯下馬的渾身都在顫抖。馳娜兒有些憂傷,草原的孩子都懂,馬跑成這樣,基本已經活不成了,就算能活,以後也不可能再跑起來。徹底就成了一匹廢馬。
馳娜兒此時突然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狼吃掉了,輕聲說道“彆跑了,如果我注定是這樣的命運,今天就讓我變成這山坡上的一棵小草吧。”
馬可聽不懂她的話,隻是感受到了主人摸在馬鬃上的手的溫柔,於是它仰頭長嘶一聲,四蹄發力,又超前衝去!
“砰!”一聲悶響,馬的前蹄一下子踏進一個倉鼠洞裡。草原上的馬最怕倉鼠洞,一蹄子踩進去身子正在前衝,馬腿鐵定一下子就被掰斷了。所以晚上騎馬,很少有人敢狂奔,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馬在地上滾了幾圈徹底不動了,這匹馬為了主人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這一摔直接就失去了生命。
它身上的馳娜兒身子被顛的飛起來,在空中翻了幾下,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下。一下子也昏迷不醒了。
兩頭狼追過來,看了一眼失去反抗能力的獵物,然後一起走向那匹馬。狼跟牧人的關係很複雜,不是到了真的快要餓死的地步,它們是不會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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