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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賈詡亂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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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皇宮。

“陛下,光祿勳和郭主簿求見。”

劉協正在伏案看書,聽到高覽的稟報,頓時眼睛一亮。

距離袁紹親征公孫瓚,已經過去快一個月時間了。

郭嘉和賈詡在此期間,可謂是各顯神通,將臟、狠、毒發揮的淋漓儘致,幾乎每日都有收獲。

今日入宮,怕是又有好消息帶來。

“快快帶來!”

高覽領命而退,不多時便帶著郭嘉和賈詡進入了宣室。

劉協放下手中竹簡,賜兩人入座後,說道“文和、奉孝,可是又給朕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袁紹離開鄴城之後,劉協雖然依舊不敢隨意出宮,可一直緊繃的心弦,得到了從所未有的放鬆。精神上獲得了相當大的自由。

“啟稟陛下,的確有幾個好消息。”郭嘉難掩喜色,眉眼都笑開了花。

“溫公在汝南大破曹軍,殲滅夏侯惇五千精銳!曹賊要提防袁譚的青州大軍,已無力增派人馬染指揚州。”

“如今揚州九郡有五郡落入溫公和皇叔手中,孫策僅占了四郡,局勢一片大好!”

“除此之外,溫公還射瞎了夏侯惇一隻眼睛,險些取了他性命!”

郭嘉的語氣充滿了激動,揚州雖被三家割據、戰事激烈,可呂布驍勇,關劉張亦非常人,最近頻頻傳來捷報,如今徹底擊潰曹軍最後的主力,可謂是大捷。

“奉先當真是勇猛!”

劉協聞言大喜。

呂布和劉備這才用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揚州九郡就已占其五。

無雙猛將的含金量,還在不斷拔高。

賈詡輕輕搖晃著羽扇,笑道“曹賊敗退,如今隻需拿下廬江,便能將孫策逼回江東。屆時,隻待甄氏提供錢糧,揚州便是溫公的囊中之物。”

有了揚州和徐州,便有了堅實的立足之地。

能夠徹底在這亂世站穩腳跟,成為一方霸主。

郭嘉問道“陛下,不知甄貴人何時回宮?”

甄宓出宮已經有三個月了,至今都還沒有回來。

劉協道“此前甄氏派人向朕告罪,稱甄貴人回家之後生了病,需要在家修養,暫時無法返回鄴城。”

生病這種事是沒辦法的,劉協對此也很擔心。

既擔心甄宓的身體,也擔心她能不能說服甄氏。

如果沒有甄氏支持,將極大拖延他霸業的進展。而且他還有一些賺錢的法子,需要通過甄氏去實施。

將心頭的憂愁稍稍壓下,劉協問起了幽州那邊的情況。

“袁紹和公孫瓚目前的戰況如何?”

比起揚州的戰事,劉協更加擔心幽州。

倘若袁紹如曆史上一般奪取幽州,以四州之地,再加上他這個天子,席卷天下之勢根本無法阻擋。

賈詡回道“雖然袁紹此番攻打幽州去勢洶洶,但公孫瓚早有防備,一時難以取得太大進展,目前雙方還在僵持之中。”

“還有些時日便至冬季,在此之前袁紹還沒能取得優勢,便要偃旗息鼓,等到來年開春後再做他想。”

北地苦寒,冬季尤其如此。

隆冬時節大雪封路,那時候彆說打仗,士卒們會不會被凍死都是個問題。

如非必要,沒有人願意在冬季行軍打仗。

“可惜。”

劉協歎了口氣,臉上浮現一抹遺憾。

他最希望看見袁紹在幽州吃一場敗仗,以此遏製一下袁紹的發展勢頭。

“奉孝,文和,公孫瓚不能敗。你們回去之後,想個謀略,如何助公孫瓚擊退袁紹。”

賈詡和郭嘉一聽,立馬明白劉協心中的擔憂。

“陛下,我和奉孝也知幽州戰事關乎甚大,公孫瓚不能敗,至少在陛下掌控冀州之前不能敗。

可我們目前沒有外部力量可以借助,思來想去唯有讓袁紹禍起蕭牆,才有機會。”

賈詡話音落下,郭嘉緊接著說道“陛下,袁紹禍起蕭牆的時機到了!臣入宮向陛下稟報的第二件事,便與審配和許攸有關。”

“在奉孝和文和的暗中唆使下,他們徹底撕破臉了?”劉協一聽是這兩個死對頭之間的事,頓時來了興趣。

郭嘉回道“袁紹此番出征,帶走了田豐、沮授等人,留下了審配和許攸。許攸負責大軍的後勤,而審配則代袁紹處理鄴城的軍政事務。”

“不久前,審配和許攸在臣和文和的謀劃下矛盾激發。昨日,審配以許攸兒子貪汙糧餉為由將其抓捕入獄,等待問罪。如今兩人劍拔弩張,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好家夥!

聽到這如此熟悉的發展,熟悉的配方,劉協不由精神一振。

這題他可太熟了,這劇情他也太了解了!

果然死對頭就是死對頭。

不管曆史怎麼改變,一些錨點和事件總是會不可避免地發生,審配和許攸之間的矛盾也是如此!

曆史上,許攸和審配是在一年半之後的官渡之戰時期,爆發衝突,最終許攸投靠了曹操。

那麼現在……

“文和,奉孝。”劉協心中浮現一個大膽想法,目光灼灼地看向郭嘉和賈詡,“許攸此人,能否拉攏。”

如果是審配、田豐之流,劉協完全不會有半點想法。

可許攸不一樣,曆史上寫的清清楚楚,他背叛了主公兼好友袁紹。

甭管是什麼原因背叛,反正能挖!

“拉攏許攸?”郭嘉麵露遲疑之色,“陛下,恕臣直言,許攸雖然和審配有矛盾,但卻深受袁紹信賴,與袁紹乃是發小,交情深厚。”

“讓許攸背叛袁紹,臣以為不太可行。”

許攸與他還有賈詡不一樣。

他對袁紹本來就沒有什麼忠誠可言。

如果不是劉協的出現,他可能就答應荀彧去投奔曹操了。

賈詡來袁紹這裡,也不是抱著投奔的想法而來。

可許攸就不一樣了。

他和袁紹一樣都是汝南人士,自小相識。

當年袁紹逃到冀州,身邊僅有兩人跟隨,其中一個就是他。

如今和袁紹一起打下一片偌大的基業,可謂是功勳老臣。

這樣的人,難道會因為與審配發生矛盾,而選擇背主?

郭嘉覺得這不太可能。

“奉孝所言太過絕對。”賈詡搖頭道,他持有和郭嘉完全不同的意見。

“許攸雖然早早跟隨袁紹,但並沒有受到如沮授審配那樣的重用,心中不可能沒有怨言。”

“接下來就看袁紹會如何處理許攸兒子貪汙一事,若不能讓許攸滿意,那他原本藏於心中的不滿必定會爆發。”

“而袁紹背後錯綜複雜的勢力,總體來說,可以分為汝南派和冀州派。”

“其中,郭圖、許攸、辛評、淳於瓊等人,乃是一早就跟隨袁紹的汝南派。而沮授、審配、田豐等人,則出自冀州,是冀州一派。”

“如今袁紹明顯更偏向冀州派,貪汙一事,怕是會向著審配,委屈許攸。”

“因而臣認為,許攸並非絕對不可拉攏之人。”

賈詡擅長鑽研經營,對袁紹麾下那些謀士的關係了如指掌,誰和誰有矛盾他都一清二楚。

在他看來,隻要袁紹偏向審配,便是拉攏許攸的天賜良機。

若能得許攸相助,就能在袁紹身邊安插一枚深受他信任的釘子。

郭嘉似乎從賈詡的話中聽出了一些隱情,問道“許攸雖然居功自傲,自視甚高,但豈會在討伐公孫瓚這種時期放任兒子貪汙糧餉?其中究竟有何隱情?”

賈詡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許攸自是不會放縱兒子貪汙,不過臣在背後亦做了些謀劃。”

郭嘉和劉協聞言都是一驚。

好個賈文和,原來都是他在暗中搞鬼。

以審配的性格為人,彆說是許攸兒子貪汙,便是沮授的兒子貪汙,他都會抓起來。

“除此之外,臣還做了一番手腳,叫許攸認為,是審配栽贓陷害他兒子。”

賈詡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怪不得許攸會如此憤慨,昨日差點要拔劍砍向審配。”

郭嘉恍然大悟,難怪昨日官邸之中,許攸麵對審配之時非但一點都不心虛,還理直氣壯滿臉憤慨。

原來他真以為自己兒子是被栽贓陷害的。

“文和兄,佩服!”

郭嘉對賈詡拱了拱手。

雖然賈詡話中說的輕鬆簡單,可真要達到目的,需要對人心的掌控以及對局勢的把控,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才行。

劉協心中,也很是佩服。

賈詡挑撥離間之後,還能抽身離去不被人發覺,謀略如何暫且不談,這明哲保身的技能絕對點滿了。

“文和此計甚妙!此次袁紹如果從輕處罰,必然會讓前線將士軍心動搖。還會讓審配等冀州派生出嫌隙。”

“為了穩定前線將士的軍心,為了穩定冀州派的謀士。袁紹不會在意許攸兒子是不是真被栽贓嫁禍,都會從嚴處罰。”

“而這,必然會讓許攸心中的怨言達到極點,更讓汝南派兔死狐悲。”

什麼叫做一箭三雕,這就是一箭三雕!

既讓冀州派和汝南派的矛盾激發,又讓許攸對袁紹怨言橫生,更讓汝南派對袁紹心生不滿。

當然,最妙的不在於想出這種計謀。

而在於賈詡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這個計謀。

“陛下謬讚了。過兩日,臣會慢慢與許攸接觸。最終能否拉攏,請陛下靜待臣的消息便是。”

“如此,便有勞文和了。”

劉協心中滿懷期待,如果能順利拉攏許攸,那袁紹麾下的勢力,除了汝南派和冀州派以外,又要多上一個“天子派”了!

郭嘉上前說道“陛下,臣等進宮稟報的第三件事,便與逢紀和郭圖有關。”

劉協一聽,人麻了。

袁紹的那些謀士,在郭嘉和賈詡的暗中謀劃之下,這麼快就開始兩兩捉對廝殺了?

再繼續這麼下去,賈詡是不是要開亂武了?

……

鄴城,官邸。

許攸怒氣衝衝地跑到後堂,一把將手中的認罪狀書拍在桌案上,對審配罵道“審正南!這認罪狀書是怎麼回事!”

“我兒沒有貪汙,又怎麼會認罪?你栽贓嫁禍就罷了,竟然還屈打成招!”

今天一早,他在發往前線的信報當中,發現了這封認罪狀書,頓時火冒三丈。

審配麵無表情地擦了擦噴到臉上的唾沫星子,淡淡說道“你兒貪汙一事證據確鑿,認罪狀書也在這裡,我怎麼就栽贓嫁禍屈打成招了?伱莫要血口噴人。”

“你放屁!”許攸勃然大怒,連文士風範也不顧了,直接穢語罵人。

“我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一條線索都指向你栽贓嫁禍!”

“夠了!”審配豁然起身,厲聲嗬斥“許子遠!你兒有沒有貪汙,你心中自然清楚,主公那邊也自有判斷!”

“你說我栽贓嫁禍陷害你兒,可有證據?”

審配身材高大,一站起來比許攸還要高半個頭。

相比之下許攸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顯得十分頹然,單在氣勢上就弱了審配一頭。

“你、你——!”

許攸似乎被審配這番無恥之言氣得渾身發抖。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審配謀劃,以他的智謀,怎麼會留下破綻和證據?

見許攸這副模樣,審配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丟在了桌案上。

“主公四日前的回信,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許攸臉色一變,當即伸手把那封書信拿起來查看,沒過片刻便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審配冷哼一聲,問道“看清楚了?主公有言,前線戰事緊張,貪汙糧餉乃是不可饒恕的罪名,讓我從嚴處理。”

“如今認罪狀書已有,即便你將它截獲也無濟於事。”

許攸臉色蒼白,身形微微晃動,搖頭道“不可能!我亦寫了信給主公,主公怎能不信我,信你這外人之言!”

此時許攸的心中一片死寂,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在心頭蔓延。

他同樣也寫信發往了前線,為兒子辯解的同時也揭露了審配的小人行徑,可是遲遲沒有收到回信。

原以為戰事緊張,袁紹沒空回信,誰曾想竟然是這個結果。

袁紹回了審配沒回他。

相信一個冀州外人,而不信他這個摯友。

審配不想再搭理許攸“我還要處理公務,休要在此擾我。”

許攸聞言,一顆心瞬間就跌到了穀底。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審配一眼,隨手將信丟到一旁,隨後轉身離開。

目送許攸離去,審配搖了搖頭。

“之前仗著出身汝南,看不起我們冀州人士,我不與你計較。”

“可你兒子貪墨糧餉,我怎能不秉公處理?”

許攸從官邸走出來後,臉色一片慘白,失魂落魄呢喃“本初,你怎麼會不信我,你怎麼能不信我!我們多年的交情,難道還比不上他審配嗎!”

兒子的下場固然讓他傷心。

但袁紹的不理不睬,更讓他感到心碎和絕望!

他們可是至交好友啊!

“子遠為何站在路口?”

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許攸轉身看去,隻見一輛馬車不知何時在他身旁停下,車簾掀開,露出一張帶著關切的白淨胖臉。

正是賈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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