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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袁紹為他準備的住處,都一概拒絕了。
從皇宮出來後,便與劉備等人回到押送隊伍在鄴城外駐紮的營地。
一路之上,眾人都陰沉著臉,沒有任何交談。
剛回到營帳,呂布便再也難以抑製心中的怒火,大發雷霆。
“袁紹老賊!簡直欺人太甚!”
“本將軍擒袁術、獻玉璽,論功績他有哪一點比得上本將軍?有何顏麵不把大將軍之位讓出來!”
“甚至還脅迫天子做出封賞!”
呂布破口大罵,簡直怒發衝冠。
今日入宮,他本滿心期待,以為能獲封大將軍,但誰知道袁紹竟然舔著臉不將位置讓出來!
而且他看得清楚,天子無論做出什麼封賞,都要問袁紹的意見,哪怕他再蠢也知道這是袁紹在脅迫天子,天子根本不能自己做出決定!
所以看似是天子封賞眾人,實際上一切封賞,都是由袁紹一人決斷!
張飛如今對呂布的印象大好,也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罵罵咧咧道“袁紹老賊當真無恥!拿一個亭侯和狗屁荊州牧來打發俺大哥,這分明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沒安好心!”
剛剛朝堂之上若不是關羽死死拽住他,他非得衝上去將袁紹罵個狗血淋頭!
劉備麵色十分難看,滿臉悲戚道“天子式微,甚至連封賞都不能由心,竟被袁紹如此欺辱。君辱臣死,若不解救天子,我等漢臣又有何顏麵苟活世間!”
今天在大殿上劉協小心翼翼詢問袁紹該怎麼封賞的模樣,他看到後甚是揪心,若非理智尚存,當場就要拔劍殺人了。
相比之下,他的一些封賞根本就無關緊要。
“大哥,不如讓我和二哥潛入皇宮,偷偷將天子救出來?”
張飛捏著拳頭,憤憤不平。
那天子可是喊他大哥皇叔。
如今大哥侄兒落難,他豈能不管不顧。
“鄴城乃袁紹的大本營,豈能讓你二人帶著天子來去自如?”
劉備直接否決了張飛的提議。
呂布咬牙切齒道“不如本將軍假裝赴宴,到了袁紹府中,就提著方天畫戟將那老賊給碎屍萬段!”
他既憤恨於袁紹不讓出大將軍之位。
也為天子受到袁紹鉗製而感到惱火。
天子如此信任他、關切他,他身為大漢忠臣,又豈能不為天子分憂?
“不可!殺袁紹容易,救陛下難。”劉備趕緊攔住蠢蠢欲動的呂布。
“袁紹不比董卓,袁紹勢打並非在他己身,而在於袁氏和背後他的勢力;即便袁紹身死,麾下謀士猛將也都還在,亦有子嗣可以繼承他的一切。”
“你即便殺了袁紹,我們也沒法將陛下從宮中救出。甚至還會導致陛下的處境更加難堪。”
想殺袁紹又有何難?
剛才朝堂之上,無論是呂布,還是關羽、張飛,隨便一人都能輕易砍下他的頭顱。
即便顏良文醜在場,也根本無法阻止。
可問題在於殺了袁紹也改變不了天子的局勢。
袁紹死後,他的兒子將繼承他的勢力,天子依舊受到鉗製,處境不會有任何變化。
他們也沒辦法從袁紹的大本營帶天子出城,反倒會喪了自己的性命。
“真是氣煞本將軍!”呂布怒目圓睜,無能狂怒。
他知道劉備說的沒錯,但他心裡很不甘心。
此次押送袁術來鄴城,僅帶了一千兵馬,麾下的猛將,如張遼、高順這些人都在鎮守徐州和揚州的各大城池,就連陳宮也留在了壽春。
早知如此,他就該帶個幾萬兵馬過來。
直接攻破鄴城,砍下袁紹的頭顱讓他和袁術一起上路。
劉備又道“袁紹之所以勢大,全因他占據了並州、青州、冀州三州之地,又有袁氏四世三公的名望加身。”
“眼下我們沒有能力救陛下脫困,唯有徐徐發展,日後堂堂正正擊潰袁紹。”
“如今我們占領了壽春以及揚州一部分城池,隻要將曹操、孫策趕出揚州,便有了兩州之地。屆時以徐州和揚州為根基,吞並江東、荊州,則大事可成!”
劉備對眼下的局勢有著自己的分析和理解。
呂布這次大敗袁術,向天子獻玉璽,大大收獲了一波聲名;隻要再拿下揚州,那麼就有了兩州作之地作為根基。
將來未嘗沒有發展壯大到和袁紹一戰的可能!
“唉,這些本將軍都知道。”
呂布聽完後長歎一聲,神色鬱鬱道“隻是苦了陛下,要一直仰袁紹老賊的鼻息,看他的臉色行事。”
眾人聞言,屆時歎息不止。
良久之後,呂布霍然起身,臉色堅定道“本將軍要入宮見麵陛下,告訴陛下本將軍的打算,如此方能令陛下安心!”
五年前,他在長安丟下天子而逃。
後來天子東歸雒陽,向他求救,他兵力薄弱,糧草匱乏,未去營救。
導致天子落難。從曹賊手中逃出,又遇袁賊。
如今他兵強馬壯,不想再如之前那般棄天子而去。
即便當下無法解救天子,也得讓天子知道他並非反複無常的小人!
他呂布,亦是大漢的忠臣!
“本將軍去去就回!”
呂布感到渾身上下熱血沸騰,直接走出了營帳,匆匆向著鄴城而去。
劉關張三人望著呂布的背影麵麵相覷。
關羽有些擔憂地問道“大哥,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應該不會。”劉備也有些不敢確定,“袁紹即便恨死奉先,也不會在鄴城對他動手。”
……
袁府。
袁紹和謀臣武將們回來之後,便展開了激烈的議論。
“呂布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絲毫不把主公都不放在眼裡,必須要好好教訓他!”淳於瓊滿臉怒色。
今日呂布不但拒絕了袁紹的善意,更是半點不給麵子,一舉一動簡直堪稱蹬鼻子上臉!
君辱臣死,即便袁紹能忍,他也忍不了。
沮授聞言,隻是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如何教訓?你是打算領兵去圍了他的營地,還是打算與他一對一捉對廝殺?”
“如果是前者,那你讓主公落了個嫉妒功臣的罵名,如果是後者……我倒不知淳於將軍有堪比呂布的勇猛。”
沮授向來不喜淳於瓊,認為此人屢屢壞了大計。
平日裡見不到也就算了,今天對方既然在場,他肯定要針鋒相對。
淳於瓊臉色一陣漲紅,反駁道“身為臣子,難道就隻能看主公受辱嗎?你有本事,你倒是想出個好辦法!”
沮授神色平淡,“隻有伱這樣的武夫才會在意一時的顏麵得失,主公何等心胸,豈會因為呂布的無禮而拉下身份與其相爭?”
這句話捧了袁紹,讓他不得在這個時候對呂布亂來。
順便還踩了一腳淳於瓊。
眼看淳於瓊的臉都快要漲成了豬肝色,袁紹終於開口了。
“諸位以為,呂布為何會拒絕我的善意?”
當初呂布可是眼巴巴的想要投靠他,隻不過他看不上罷了。
如今非但對他展露出來的善意不予理會,甚至還對他抱有明顯的敵意。
難道真是因為當年拒絕了他的投效,以致於他再次麵對自己時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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