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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至少,自己曾經看錯了他,整個天武城的人,甚至他的家人,也都看錯了他,能布出如此陣法的天才,怎會是平凡之輩,即便是魔族那些所謂的天驕,也都無法與他相比,
江塵看著自己布下的陣法,卻是歎了口氣,
“真元運用還是太粗糙了,好好的雲垂陣,也就勉強發揮出四五成的效果。”
南宮婉兒心中卻是一陣顫動,這陣法都布成這樣了,好像江塵還有些不滿意,要不是親眼看到他神乎其技的布陣手法,怕是自己都覺得他在吹牛了。
“這防禦陣法叫雲垂陣嗎,果然神異非凡,隻可惜,陣眼隻是一階妖獸獸核,要是能換成三階的,怕是四階妖獸也攻不破這陣法的防禦。”
江塵一愣,“你還懂陣法?”
南宮婉兒莞爾一笑,“隻是知曉些皮毛,不過,我倒有些三階妖獸的獸核。”
十幾顆閃耀著光華的妖獸獸核出現,江塵目光一陣詫異,自己這媳婦到底是什麼人,三階妖獸強大無比,尋常先天武者也難以力敵,她卻如此輕易拿出,難道是叛逃的大宗弟子?
隨著陣眼更替,一時間藍色光芒閃耀,光幕愈發清晰堅韌。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整個天武城都亂成一團,無數人在挖壕溝,地窖,甚至建設塔樓,意圖能在獸潮中生存下來。
獸潮將至,江塵和南宮婉兒兩人坐在房頂露台,仰望星空,心中卻少有的安寧,
江塵思緒飄飛,吞噬了白衣仙女的功力,他在一個月裡提升了整整一個大境界,這種速度簡直神跡,但也產生了很大弊端,那就是真元的不穩定,
畢竟獲得的真元太過駁雜,即便他身負聖人傳承也難以消化,要想將之穩固,就需要大量戰鬥,這次妖獸攻城,對自己來說就是一次絕佳的曆練機會,唯有生死磨礪,才能讓自己在極境中提煉升華。
夜風吹過,點點幽香吹入江塵鼻息,江塵握住了身側佳人的纖手,南宮婉兒卻是觸電般將手抽回,慌亂的整理著被風吹亂的發絲,俏臉飛上一抹潮紅,
“好像,你很沒有安全感,能告訴我你的事嗎?”
這話卻是觸動了南宮婉兒的心事,她深深看了江塵一眼,最終說道“並非不告訴你,隻是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怕連累了你。”
江塵一笑,“保護自己媳婦天經地義,怎麼能是連累。”
南宮婉兒眸光一閃,不由自主的將螓首靠在了江塵肩頭,她雖是魔族聖女,心中卻潛伏著無數彷徨恐懼,此時她的內心卻安寧無比,哪怕隻是片刻,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就好了。”她的眼中充滿希冀,
江塵把她白嫩纖手捧在手裡,“停在這刻怎麼行,以後我們會有很多美好的日子,比現在還要美好。”
南宮婉兒沉浸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嘴角泛起笑意,身邊男人的肩膀並不寬大,但讓她感到溫暖安心,似是漂泊的浮萍,終於找到最溫暖的歸宿。
兩人相互依偎,都有著不同的心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在夜色中寧靜安詳。
“嗷嗚!!”
兩人相依而眠,城外突然傳來怪異的呼嘯,驚醒睡夢中的兩人
城樓上,守城的士兵瞪大了雙眼,他是位凝氣五重的武者,此時嚇得兩腿發軟,
隻見地平線的儘頭,數不儘的妖獸席卷而來,黑壓壓的一片,震得四野顫動,場麵極其可怕,
“妖獸!妖獸攻城啦!”
隨著一聲淒厲哭喊,整個天武城沸騰起來,隻不過這種沸騰反而像一種窮途末路,很多人鑽進挖好的地窖和壕溝,更多的人湧進房內,趴在床底,櫃中,
還有一些人甚至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如行屍一般走在街道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轟!
一聲巨響傳來,一處城牆轟然倒塌,無數妖獸如同破了閘洪水,瘋狂湧入城中。
街道上一個逃跑的平民突然止步,那人直到死前都不知自己究竟如何死的,隻發出半聲慘叫,
頭顱竄起數米,而後被一頭人熊吞吃,
即便有些凝氣期的武者妄圖掙紮,也被一擁而上的妖獸撲殺上來,撕成幾塊。
獸潮恐怖無比,所過之處,房倒屋塌,那些躲在床底櫃中的人被翻找出來,最終死於妖獸之口,狀況慘不忍睹。
江塵站在房頂,目中所見如同煉獄,看著那個賣豆腐的小翠被妖獸當做血食吞吃,他拳頭死死攥著,心中燃著火焰,
一頭二階妖獸向江塵的院子衝來,重重的撞擊在陣法之上,卻連一絲波紋都沒有激起,這陣法強悍無比,這種低階妖獸完全造不成傷害,江塵放下心來,從房頂一躍而下,
“塵兒,快進地窖!”江海大聲呼喊,似是對江塵的陣法很不放心,
江塵卻是拿起銀槍,真元在體內流轉,繼而融入奇經八脈,瞬間氣力奔走如龍象,
“爺爺,這陣法堅固無比,您隻要不要出去,妖獸就傷不了您。”
轉頭看向南宮婉兒,身形如鬆柏般挺拔,
“幫我看好爺爺!”
江塵的話讓她清醒又茫然,於是她茫然的攙住江海,江塵提著槍衝出去,然後沒跑幾步又折返回來,用力的抱了下南宮婉兒,然後又狠狠的親了一口,
南宮婉兒在後麵大喊,
“你要去做什麼?”
江塵回首傲然一笑,
“看你男人如何斬妖!”
城中妖獸遍布,哀鴻遍野,朝陽初升,此時的朝陽便不再像朝陽,
到處都是哭喊的人群和殘肢斷臂,
某個巷口,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無助哭泣,她的母親已喪生妖獸之口,此時一頭凶狠的妖狼盯上了她,腥風掀起,準備一口吞吃,小女孩眼中寫滿了恐懼與絕望,
一道槍芒閃過,那頭妖狼被穿出一道血洞,失去聲息,那道身影轉眼消失在視線當中,但在她幼小的心靈中,那道偉岸光輝的影子再不會被抹去。
江塵手持長槍在城中急速穿梭,把家傳槍法運用到極致,
無論是一階妖獸還是二階妖獸,都難擋他一槍,
隻是麵對這等低階妖獸,即便斬殺,給予的血氣也十分有限,
凝氣後,他更加感受到《吞天混沌經》對血氣的需求量之大,若說鑄體期隻需要吞噬幾十頭妖獸血氣便可進境,
而凝氣開出七脈後,以他的真元承載量,至少吞噬上千頭低階妖獸的血氣才能讓他提升到凝氣二重,
所有人都跑的慌不擇路,不隻是天武城居民,甚至守城士兵都在潰退,
逆著逃跑的人流,江塵絕塵而去,
一道黑影伴著怒嘯飛撲向江塵,血盆大口中獠牙閃著寒光,赫然是一頭二階妖獸——黑毛狽,如同一道惡風,江塵在黑毛狽將至之時,銀槍揮舞,掃在妖獸頭顱,
砰!
黑毛狽頭顱崩碎,在慘叫中被遠遠掃飛,全身一陣劇烈抽搐,再也沒了聲息,
轉眼周圍怪聲四起,不多時,數十隻黑毛狽從四麵八方飛奔而來,前方首領毛發中竟有金絲,體型碩大,足有丈許,渾身毛發倒豎,散發恐怖氣息,
它竟已經突破到了三階,
“嗚嗚~~”
隨著首領嚎叫,那些黑毛狽怪叫著撲向江塵,江塵神色淡然,手中銀槍舞動,挽出萬千朵槍花,一時間狽屍亂飛,慘叫連連,不到幾息時間,十幾頭黑毛狽死在江塵搶下。
吞天混沌經運轉,滾滾血氣融入江塵體內,他氣息更加熾盛。
“嗚嗚~~”
黑毛狽首領獸目中散發寒光,釋放著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它猛然躍出,巨大身形如同房屋一般,砸向江塵,爪上閃耀金色光芒,
江塵感覺到一股讓人窒息的氣息,他雙眉一擰,長槍向它的利爪轟去,
一聲尖銳到刺耳的聲音響起,長槍崩非,江塵轉而揮出拳頭,一拳拳錘向妖獸,他的身體如同神鑄,大道金紋流轉全身,一拳之力足有數萬斤,
“嗚!”
黑毛狽首領發出淒厲慘叫,但江塵已經躍到了它碩大的身軀之上,幾拳下去,它脊骨折斷,拳頭都錘到了腹腔之中,
江塵一腳蹬在妖屍後背,借勢一彈,手中銀槍揮舞,滾滾真元融入其中,淩空一躍足有十丈,一道白色光華衝出,十幾頭妖獸被斬為兩段,
“咕嘟”
“這小子是誰?竟然生猛如斯,難道是大派天驕來救咱們的?”
“他就是前幾天剛凝氣的江家小子江塵,不愧是破開七脈的天才,有他在,咱們一定能活下去!”
江塵如人形殺器,渾身浴血,所過之處,妖屍橫飛,
一些凝氣境的人族武者看的心潮澎湃,那些認識江塵的天武城居民此時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動容之色,
原因無他,這家夥太猛!
一個人站在天武城主街,迎著殺之不儘的妖獸,毫無懼色,衣衫都被妖血浸透,猶如殺神,所向披靡。
他們依稀記得幾年前的妖獸攻城,那時一位武者一夫當關,守在城頭死戰不退!
而今天的這個青年,正是那武者的兒子,江塵!
“走!我們也上!”
“我來助你!”
“媽的,老子不跑了,先整死這群狗日的妖獸!”
江塵的戰意感染了所有人,他們紛紛調轉方向,拿起手中的兵器,有些人甚至拿起鋤頭,鐵鍬,徑直朝著妖獸殺去,
他們終於不再逃跑,胸中鮮血開始沸騰,他們像一條瘋了的惡犬,呲出了他們以為早已退化沒了的獠牙,像妖獸席卷而去,
他們像瘋子一樣胡亂劈殺,即便被妖獸咬掉一條臂膀,也用身體惡狠狠撞向一頭妖獸,
“衝啊!”
“把妖獸趕出天武城!”
一顆老槐樹下,形容枯槁的老者喝上一口酒,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笑意,
“這人族啊,看來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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