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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了,曹宗主,真名界很快即將落入囊中,到時候有了鳳鳴城中海量的金剛晶助力修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破碎虛空而去,回到外界。而我,也將借曹宗主你的東風,踏入修行涅槃鳴音之路。”
月輕歌沒有轉身,就這麼背對著曹安,言語之間有著一股天然的陌生感,淡漠的說道。
曹安笑了笑,算是明白這女人近日以來沒有見自己的緣故了,上前幾步,身子完全貼在了月輕歌背後,“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輕易背對著一個男人。”
“鬆開我,我們有著各自的使命。”
曹安卻渾然不在意,月輕歌嘴上說著讓自己放開,卻並沒有多大的力量掙紮,“念頭與使命,無非就是人之一念,一念可以為敵,一念也可以為友,全在於你自己,世間無煩惱,惟人自召之。”
“若是這一念可以如此輕易的更改,那我月輕歌這一生的付出算什麼?那麼多年的努力,這麼些年來所作所為,這一念改了,豈非是連我月輕歌最基本的善惡觀念都需要隨之更改,你是想讓我承受失去原先理念之後,所行的在你們看來是為惡事的道德折磨嗎?”
曹安沉默了,他很早之前就明白一個道理,善惡觀念,永無絕對,以月輕歌和立秋這等人物,沒有經曆過真正的絕望,沒有一個令他們絕對信服的理由,他們不可能成為現在這樣,走到整個人類的對立麵。
武道之路上,意誌堅定之人未必能有多高的成就,但成就極高的武夫,必定有著堅定的意誌,有些事情,月輕歌不願意說,曹安也不問,在真名界的這段時間裡,兩人都有意在淡化外界之中的事情。
可說到底,他們最終都還是需要麵對這些,特彆是眼下,鳳鳴城九命敗了,天下再也不出十三階武夫,那曹安將成為此間絕對的權利掌控者,在現行政策的推動下,不出半年,隻要曹安還在,整個天下對曹安的擁護將達到頂點。
不知為何,月輕歌就是有這麼一種信心,相信曹安一定能夠出去,就像相信他能夠戰勝九命一樣,儘管事到臨頭,還是會擔心,可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曹安能做到,一切還是要回到原先的起點。
續上平鎮那斷掉的恩怨……
“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有些時候,我們未必需要抬頭看前方的路,看著腳下的每一步,會讓你走得更踏實。”說著,曹安緊了緊懷中的女子。
月輕歌轉過身,“既知彆離,何必再多些痛苦。”
“那既知死,何必生?”
月輕歌沒有再說什麼,低頭垂眸,靠在曹安懷中,不是曹安說服了他,而是她需要一個借口,一個看起來邏輯自恰的借口,能夠說服她自己,而曹安也確實給了,既知死,何必生,這是最好的借口。
眨眼半年時間過去。
曹安傳下八九玄功第五轉,入駐鳳鳴城,至此,真名界儘入鳳鳴城轄下,各大州城內,大族勢力逃的逃,殺的殺,短短半年時間,漏網之魚確實不少,但在眼下的浪潮中,找到他們也隻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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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月影樓自己的事,按照曹安和月輕歌的意思,月影樓更名月影衛,孔雀等人所求,在這裡得到了圓滿。
鳳鳴城中,一處宅院靜室內,曹安盤膝而坐,石門被打開,一條倩影走入其中,女子身上穿的並非華貴的衣物,而是簡單的棉麻,卻難掩國色,盤著婦人髻,徑直來到了邊上的蒲團前,坐了下來。
雙手拄著精致的下巴,就這麼怔怔的看著曹安。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好看啊,多看會,出去以後,怕是就沒機會再看你了,對了,遊千擊差人來了一次,要請你入駐帝宮。”月輕歌柔聲說道,進入鳳鳴城之後,曹安並沒有入駐帝宮,而是在帝宮邊上挑了一座院子住了下來。
曹安皺了皺眉,“你沒有跟他們說清楚我的意思嗎?”
“說了,但你又不是不知,現在整個真名界中,除了你,還有誰能任這武帝?保不齊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帝國,又將再次麵臨分崩離析,你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曹安站起身來,“當年,他們願意跟著我,我所許諾的是什麼,如今我已經辦到了,剩下的路要他們自己走,我現在還在這裡,便是再鬨也鬨不起多大的波浪,可若是我現在坐上了那個位置,到時倉促離開,才是真正的災難。”
“把這個給他們吧。”說著,曹安從懷中取出一冊卷軸,遞給月輕歌。
“內閣製?你早料到了這種情況嗎?不對啊,那照這樣下去,豈不是武帝就隻是一個代表,一個帝國名義上的代表,不再具有實際的權利了?”
“一介武夫而已,要那麼大的權利做什麼?武夫不一定會治國,再說了,這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一種誌高的榮譽,要麼自覺地有才乾,想要乾出一番事業的,那就進入內閣,自覺自己武道天賦絕佳,想要這誌高榮譽的 ,那就隻能舍棄權利。”
曹安頓了頓,接著說到:“我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真名界的路,還需要真名界的人自己來走,便是我現在所做的這些,都已經有些過了。”
這樣的製度推行開來,就算是自己將能想到都進行了完善,可依舊會在推行的過程中遇到種種問題,他沒有時間來幫他們逐一解決,現在能做的,就是給他們引個頭,剩下的事情,隻有他們自己解決。
至於這內閣製,最終會演變成為什麼樣,那就不是曹安所關心的了。
“你該進入帝宮修行了。或許,你成為武帝,會是一件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曹安若有所思道。
月輕歌臉色一變,“不會吧?”
“你自己去看看吧,記得把我交給你的東西轉交給遊千擊,他們都是聰明人,會將事情做得比你想象之中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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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輕歌半信半疑,帶著曹安給出的卷軸,見了遊千擊幾人,沒成想,真如曹安所料的一般,在見到卷軸之後,便將月輕歌推上了武帝的位置,這是真名界製度更改以來的第一位武帝,名義上的武帝,沒有多少實質權利的武帝。
月輕歌順利進入帝宮,開始了修行,而曹安,在拒絕了幾次遊千擊等人的拜見之後,便徹底與真名界現在的權利階層斷了聯係,依靠著分潤而來的金剛晶,投入到了最後的修行當中,八九玄功第六轉!
一個是基本不管事的武帝,一個是徹底隱居不問世事,但曾經帶領著鳳鳴城內現存高層奪了天下的第一人,兩個古怪的組合,兩個自外界而來的人,帶來了真名界的變化,卻再引出了這個變化之後,不再摻和其中的任何事情。
曹安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世界裡,感受著肉身在金剛之力的滋潤下,一遍遍的凝練,一點點的蛻變,滴水石穿,內心愈發的平靜,初始的時候,他確實有些急躁,因為他不清楚這裡的時間流速與外界究竟是否一致。
這臨門的一腳,他希望儘快完成,以期儘快回到外界,免得生出更多變故,確切的說,他太想知道外界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了,那裡已經有了掛礙,白玉京,就是他在外界中的掛礙。
可當他浸入意識世界之後,才發現,八九玄功要完成五轉到六轉的突破,遠比自己想象得更加艱難,即便有著足夠的金剛之力相助,這依舊是一件極耗時間的水磨功夫,那滴滴點點的蛻變,漫長到令他心頭浮躁。
一念起,萬念皆生,體內猶如燎原星火,折磨著靜坐的他,這個時候,悚然一驚的曹安,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不再執著於八九玄功的修行,而是將重心轉移到靜心三決上,隨著一遍遍的修行,這一次,他對靜心三決,有了新的體悟。
當心中古井無波的時候,再去修行八九玄功,坐看點滴變化,心中再無波瀾,反而因為這樣的修行,使得內心更加寧靜。有了更多的時間,一心二用之下,將自己在真名界所經曆的一切,再一次複盤。
從中獲得新的感悟,八九玄功的修行,在初期,確實需要一股武夫的血勇,可功法修行向來講求修行也修心,沒有對應的心境水準,徒逞一股血勇和激進,並不能長久,就像是當下的自己一樣。
一切再次回歸到真名界之前,隻是這一次,雖然依舊是看山是山,但已經經曆過了看山不是山的階段,此刻的心境修行,再上一層樓,在緩慢的修行之後,最後一絲金剛之力徹底打破了肉身的量變,引起了質變。
一陣難以言喻的暢快自肉身之中湧現,回蕩到了內心,此刻,仿佛有無數天地至理朝著自己湧來,那種愉悅和自在,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的。
曹安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道可道,非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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