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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類當中有一種名為肺魚的物種,能夠在沒有水的情況下生存。在旱季,當河流乾涸時,肺魚會鑽入泥土中進行休眠,這種休眠狀態可以持續數月甚至數年。
在地窟裡見到的這頭王獸,那魚身與曹安記憶中的肺魚相差不大,也無怪曹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肺魚。結合肺魚的生存習性,在這真名界中,天生異種的肺魚能夠在礦脈枯竭後繼續生存似乎也就沒有那麼難以理解了。
所謂異種神通和能耐,大多脫離不了它們最普通狀態下的本事,這頭王獸在這地窟中生存了那麼久,可以看得出來,這裡的礦脈枯竭至少是千年以上的時間了,王獸的實力也是直接跌到了十二階金剛身左右的強度。
雖仗著金剛獸的強大力量和肉身,將曹安擊飛,可也並不是不可戰勝,掉落在地上的那一節爪子就是最好的明證,受傷吃痛之後的王獸沒有選擇繼續與曹安爭鬥,而是快速逃了出去,它的身上還帶著受了重傷的月輕歌。
‘怎麼看月輕歌的狀態都有些奇怪,發生了什麼?’
曹安緊隨其後,倒不是為了月輕歌,而是為了這頭王獸身上的金剛晶,這種純度的金剛之力,要遠勝天水縣所采集的金剛晶,若是用來修行,當事半功倍,而且,曹安還真的是第一次接觸到枯竭了的礦脈,有心想要查看一番。
作為一條曾經孕育過一處小型災禍的地窟,其內部空間極其龐大,可以看得出來,這裡的空間,幾乎是已將將一座山完全掏空了,之所以還能保持著這個狀態,沒有塌陷,則是完全得益於金剛晶礦脈賦予的那種堅固土質。
曹安沒有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王獸身上裹挾而走的月輕歌,給了他最清晰的指引,其實即便是沒有月輕歌的氣息,順著地上的粘液,也能清晰跟上去,穿過錯綜複雜的地底世界,見證了一片有一片孕育過金剛獸的巨坑。
他也從這地窟當中發現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是在曹安深入地底世界後,無限接近金剛晶礦脈發源地的時候,才看到的東西,一根根枯萎了的脈絡,像是樹根,又像是生命體內的血管,從主脈中延伸出來。
支脈再衍生出新的支脈,末端就是那一個個巨坑,當曹安的手觸及這些大脈的時候,早已經腐朽了的大脈瞬間化為飛灰,消散在天地間。
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確切的說,是一個認知上的錯誤,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地窟當中,最終留下來的王獸多半是第一批衍生出來的王獸,這個理論到這裡並沒有錯,錯的是接下來的理解。
在世人的認知中,第一批衍生的金剛獸,必然就是最靠近地窟口,最先蘇醒的那一批,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那並不是第一批衍生的,僅僅隻是第一批蘇醒的,真正第一批衍生的,是最靠近金剛晶礦脈根源的這一批。
按照大脈的走向,內中湧動的力量一層一層,一波又一波的向外供給,越往後,分到的力量和供給自然越來越少,以至於誕生的金剛獸本身實力也不強,如果按照血脈層次來說,那些就是最低級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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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就是最先蘇醒,而中心地帶的這些,才是真正血脈強大的異種,擁有著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它們沒有蘇醒,但它們的實力卻在日益增長,絲毫不比那些早早蘇醒了的弱。
想清楚了這一點,曹安循著大脈的方向繼續向前,年劍伺在身側,斂息藏跡運轉到了極致,悄然靠近中心區域,沒走出多遠,腳下的異樣感,讓曹安停下了腳步,目光所及,地麵上是一片泥濘之地。
在往前,是一片湖泊,地下湖泊。隻是這湖泊的麵積並不大,黑暗中,他的雙目能夠清晰的看到,前方的湖水中,渾濁了一大片,那裡應該就是剛剛那頭王獸逃回來之後導致的,曹安收回原本提起的腳。
站在岸邊,他和這頭王獸實力上相差不大,可若是在水中,自己絕對不會是它的對手,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王獸之前吃了癟,而且本身智慧不低,怕是不會輕易出來了,水麵輕輕波動。
宛如整個湖泊都被煮沸了一般,下一瞬,一顆龍首探出了水麵,那巨大的雙眸,照亮了前方,將曹安的行跡照了個清晰,曹安也沒想過躲避,一手持劍,就這麼對峙著,王獸的大半身形都緩緩浮出水麵。
這一刻,曹安在王獸的眼中看到了極為人性化的神情,那是一種戲謔的眼神,它像是知道曹安根本不敢入水一般,曹安眸中精芒一閃,他看到王獸原本被自己斬去了的那隻爪子,重新長了出來,兩相對比,就如同是小號的爪子一樣。
顯得極不協調,它在水中遊動,忽而向前,忽而向後,龍首上的目光卻片刻都未曾離開過曹安身上,戲謔、嘲弄兼而有之。
從曹安踏入地窟,交手,一直到追到這邊,前後也不過一刻鐘以內的事情,金剛王獸和曹安的速度都極快,否則,儘管隻是一條小型礦脈,可畢竟也是地窟,這偌大的區域內,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走到這裡的。
那女人的身影消失了,不在王獸的背上,要麼就是在水中,要麼就是已經被王獸給吞了,曹安雙目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失去了神采,整個人木然僵硬的站在岸邊,巋然不動,身上的氣息還在,隻是就是顯得有些呆,不正常。
這來回遊動的王獸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那雙大大的眼睛裡,出現了那麼一絲疑惑,試探性的用巨大尾鰭一拍水麵,一道水浪衝天而起,直直澆在曹安頭上,速度極快,但若是以曹安之前的實力,想要避開也是輕而易舉的。
可他就隻是下意識的雙手舉劍,任由這水浪將他從頭澆到尾,他沒有發現的是,在這水浪之後,有一個細小的泥泡,正緊隨著水浪之後,來到了曹安近前,瞬間張大,將曹安卷入其中,這時候的他,就跟之前被困的月輕歌一樣。
被束縛在泥泡之內,看到手段得逞後,王獸的眼中透出喜色,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敵人發生了什麼,可這麼輕易就取得了勝利,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隻見它巨大的身影在水麵一拍,淩空而起。
那包裹著曹安的泥泡受其牽引,來到了近前,它伸出那僅存的完整一爪,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直接抓向泥泡,它有著足夠的自信,在自己的這一本領之下,但凡被困住之人,十二階武夫,不可能,也無法從中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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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無法在自己的泥泡內發揮出本身擁有的力量,對抗自己的這一爪,顯然,事實也正如它所預料的一樣,爪影毫無阻礙的撕碎了泥泡,同時也撕碎了曹安的肉身,隻是,這觸感有些不一樣,隨著一切消散。
一根淡金色的毛發從爪影之中落下,緩緩飄向了水麵,這個時候,它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它想回到水裡,但一切似乎都晚了,一條紅色的鯉魚破水而出,那速度,比自己跑起來還要快上三分。
眼中隻剩下一道銀色的細線,隨後就感覺這道絲線從自己的脖頸處一閃而過,曹安的身形重新出現在了王獸上方,一手持劍,短暫滯空,大袖連拍兩下,將王獸那已經成了兩截的肉身拍到岸上。
在王獸死亡的那一刻,晶化就已經開始了,先是從平滑的斷口處開始,逐漸朝著兩邊蔓延,待得曹安回到岸邊,也沒有第一時間靠上近前,數息時間之後,王獸徹底晶化,成了兩顆巨大的金剛晶。
內中蘊含的能量,讓曹安的肉身都有些不受控製的開始戰栗,仿佛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肉都在瘋狂表達著自己想要吞噬它的欲望。
曹安強行壓下這一切,一拍寶葫蘆,動用了自身元精的力量,將兩顆金剛晶悉數收入寶葫蘆中,看了看水麵,身形一動,在空中重新化作一尾肥碩的紅鯉,紮進水中,他不識水性,但魚本能就會。
變化之術,不是幻術,這種本能能夠讓他極快適應周邊的環境,區彆隻在於有些大魚在長時間的水中生存之後,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環境,躲避天敵,利用水環境,捕殺獵物,曹安還停留在‘能活’的階段。
至於利用周圍環境,形成對自己有用的戰鬥條件,那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除非他願意花時間以水生物的形態,在水中生存上幾年。
這水下的世界,逐漸呈現在曹安的視線中,湖泊似乎並不深,最深的地方,是中心區域,約莫有個十丈左右,越是靠近湖泊周邊,水位越淺,他擺動著自己的身形,以一種蹩腳的方式,朝著中心遊去。
在那,有一個漆黑色的球狀物什,中間開了個口子,隱隱能夠看到亮光從中透出,看那口子的大小,倒是正好能夠容納剛剛那頭王獸自由出入其中,也不知道在這樣一個世界中,是用了什麼法門使得其正好能夠避水,又能讓它自由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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