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功法《三花神決》,六門武技:乾坤手、移穴法、輪回印、無相功、補天術、虛空步,這便是曹安在術樓內所得的武學,就現在的實力來看,反倒是之前最強大的聖靈劍法稍微滯後了一些。
閉關兩個多月,換來了一日小聚,至於屋外那些不知道誰誰誰的眼線,小院裡再無人去理會,反正自從那陣法佬找到自己之後,曹安心中就已經有了準備,院內燈火通明,居中架著一口大鍋,三大一小四個男人正在涮著羊肉。
紅白相間的羊肉被高超的劍法切下,薄的幾如絮狀,摞在大大的盤子裡,如小山一般,三人之間還放著一壇子剛開的酒,曹安對酒並不是很喜歡,但也不討厭,秉承著記憶裡的習性,在適當的時候,會以此助興。
鍋裡滾著湯,一筷子夾起一摞羊肉,放入其中,隻待得片刻,便已然完全泛白,取出,裹滿早已調好的蘸水,實乃味中一絕。
“昨天還在說這長公主,沒成想她現在就到了。”
常青放下碗筷,“應該是周圍的眼線們通報的,小院周圍,雖然經過上一次沈老弟出手,打散了些,但更遠一點的卻從未減少過,從那個距離來看,想要窺探小院的情形,除非我們出手作下布置,不然,還是能查探的一清二楚的。”
院門打開,果見那女人走下馬車,這一次的陣仗可比上一次大多了,馬車後還有八名騎馬的侍衛,不過並未隨著進院,隻有換了一身火紅色裙子的侍衛統領清月跟著,至於鳳陽自己,則是一身素白色錦服,脖頸圍著一條狐裘。
武夫們大概是還沒有多少感受,但對普通人而言,今天的天色著實有點冷了,天陰著,卻沒有一滴雨水落下,氣溫降得厲害,呼口氣都能吹出白霧來。
“隔著老遠本宮就聞到了香味,你們在吃什麼?”鳳陽的聲音像是一股甜膩、慵懶的風吹過小院,今日裡薄施淡妝,更增幾分明媚,沒擺公主的架子,實在是也知道在曹安這裡,擺著架子無用。
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很自然的圍到了爐子邊上,李兜兒已經從廚房取來了兩套碗筷,在曹安的示意下,遞給了鳳陽和清月。
“殿下也嘗嘗。”
“新奇,不用說,這也是你曹大俠獨創的吃法了?”
曹安搖搖頭,“這是我在遊曆的時候,在其他地方見著的,倒不是什麼獨創不獨創,今天氣溫驟降,吃上一口這個正好合適,想必這位就是清月統領了吧?”
清月拘謹的站著,聽到曹安提起自己的名字,身體站得筆直,“我就是清月。”
“清月可是一直將你視為偶像,如今得見真人,反倒拘謹了起來,她即便是見本宮,都未曾這樣過,真正是令人妒忌啊。”鳳陽調笑著,嘴裡雖說妒忌,可眉眼之間的滿意卻絲毫讓人看不到所謂的妒忌。
“家常便飯,大家輕鬆一些就成,不用拘謹。”
“你先得教會我們怎麼吃才行!”
這一頓飯,有了兩人的加入,絲毫沒有影響到什麼,幾人吃得暢快,鳳陽也是一副單純來遊玩吃飯的模樣,吃完就離開了。
弄得常青和清月幾人都有些茫然,送走了鳳陽兩人,常青站在門口,有些疑惑。
“真就什麼都沒說,來吃了個飯?”
“說了,讓等他們行動,就在近期,我們那位陛下,就要對這神都之中的人開刀了,他們所擁有的力量,已經開始威脅到皇權了。”沈重臉色凝重。
常青自認為也是看得真切,聽得清楚,怎麼他的記憶中就沒有過類似的對話?
“何時說的?”
“曹哥不是說了嗎?來神都這一趟,原本打算待上更長的時間的,但現在目的已經達成,打算近期把要做的事情做了,就離開神都,殿下回應近期神都的一些事情也在逐步理順,讓曹哥多等兩天,到時候可以來送送他,也算是全了紫雲架相救的情誼。”
常青啞然,原來你們人類都是這麼玩的嗎?
他本來都以為自己融會貫通了人族之間的人情世故,但現在看來,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既然從妖身轉了人身,那自然是要徹底融入這個社會的,先為人,他對此倒是一直都主次分明著的。
房間內,曹安擺弄著那方寸乾坤鐲,這方世界有仙道,修仙之道,大概不多,一個國家裡,應該也找不出幾個,但這個世界很大,大得曹安的腦海裡都沒有個輪廓,而眼下的這個國家,也沒有那麼大範圍的堪輿圖。
他們的極限其實就到中央帝朝,對那些地方,也隻有個大概的輪廓。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天地之力能否與靈氣對等?”曹安腦海裡突兀的出現了這個念頭,如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他周身真氣轉化的不多,在施展天人手段的時候,也隻能做到調用,施展攻擊之法,沒辦法將這天地之力直接化作類似真氣的力量進行轉移。
但,他有大輪回印。
自身境界不夠,那就用武技來湊,曹安神色一肅,眉心的咒文湧現,單手在虛空之中攪動,這一瞬間,他便感應到了濃鬱的天地之力,充盈著整個世界,自己的身體現在像極了一個中轉站,充盈在天地間的力量被眉心的咒文所吸納。
轉而從右手之中度出,並做劍指,注入方寸乾坤鐲內。
“有反應!”
這一瞬間,方寸乾坤鐲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綻放出淡藍色的光暈,一道道意識彙入腦海之中,沒等曹安反應過來,方寸乾坤鐲已經戴在了曹安手上,依舊是那副淡藍色的模樣,隻是在這之前,曹安還拿它沒有辦法,但現在已經可以如驅臂使了。
“《五雷登仙決》?”曹安甩了甩腦袋,以他現在的武學修養,再看這修仙之法,並無任何的障礙,裡麵的很多詞彙和內容,或許對彆的武夫來說,有些陌生,但對於曹安來說,一點都不陌生,修行境界倒是還真如自己猜測的一樣。
這仙法與他無用,他隻需要按照自己的修行道路一步步將腳下的路走得踏實了就行。
鐲子的效用卻是大大出乎曹安的預料,這是一件用以參悟天地規則的高級寶物,而非如那李連山一般隻做裝神弄鬼來用,當然,身為鐲子的前主人,他必然也是知道的,隻是奈何天地間再無靈氣,他修為境界完全提不上去,那參悟規則的妙用就成了雞肋。
與他完全無用。
幾個念頭的時間,他就已經完全消化了鐲子的使用方式,感情這寶物上次能將他們直接從護城河帶到神都之內,甚至越過了護國大陣的感應,是需要提前布置的,而不是隨心所欲,想要從什麼地方帶走什麼東西,直接取用就行。
鐲子可隨心一分為二,一主一副,需要鐲子主人提前將副鐲布置在目的地,截取其中一段,便能與主鐲實現對應,完成亦真亦幻的巧妙布局。所能截取的區域大小,也受到這靈力強度的影響。
而且鐲子主人對幻境的乾涉有限,絕對不是真的麵對螻蟻的那種姿態。
“倘若我將副鐲布置在神都之內,是否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俯瞰整個神都的情形?若真能如此,事無巨細,豈不都在我眼皮子底下?”
思索之間,副鐲掉落到了地上,隨著曹安右手天地之力的灌注,整個副鐲的範圍也在快速擴大,在他的感知中,小院向外,逐漸擴大,隨著每一次的擴大,需要的天地之力更甚,眉心處隱隱傳來一陣炙熱的感覺。
小院、恩街……
突兀的,整個神都之內,護國大陣突然啟動,一道道血紅色的光幕衝天而起,曹安心中一動,第一時間將副鐲的範圍穩定了下來,並沒有收回,天空中,仿似有一隻無形的眼睛在窺伺著整座神都城。
曹安散開了感知,察覺著周圍的一切,從天而降的查探之力正在由遠及近,朝著北城這邊探了過來。
‘算了,畢竟一國之都,連那老貨都不敢這麼搞,果然是我想得太多,如此大的陣仗,觸動護國大陣實屬情理之中,若是連著都沒有感應出來,那這護國大陣未免也太遜色了些,一國底蘊還不是這一件器物可以輕易媲美的。’
隨著他心念一動,副鐲回到了手上,這片天地重新恢複了正常,曹安慢條斯理的回到蒲團上,盤膝坐定,不再理會外麵的事情,但精神異力還是有意無意的查看著周圍的情形,果不其然,隻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那道無形的神念就來到了恩街。
從整個恩街上空掃過,甚至還特意在曹安的小院上空停留了一會,在那道洞察之力下,曹安的心境都隱隱有些受到了影響,泛起了微微的漣漪,那許久都沒有出現過的緊張感覺,有那麼一瞬間重現了。
在這道洞察之力下,給他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要看透自己所有的秘密一樣。
但終歸是一無所獲,這裡平靜得跟其他地方一樣,洞察之力快速從恩街上方掃過,繼續巡視了其他區域,曹安微微的呼出一口濁氣,再一次對皇朝的護國大陣有了一個全麵的認知,當力量降臨的時候,仿佛麵對著無儘深淵。
這一夜,整個神都都沸騰了,無數百姓在睡夢中被驚醒,跪在地上細數著往日過錯,像是怕自己說晚了就會來不及了一樣,雖然那道洞察之力隻在他們上空出現了一瞬。
來回兩次,前後一刻鐘的時間,整個護國大陣的光幕才消失不見,一切又再度回歸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