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妹三人一向同生死共進退,大哥的主意就是我們的主意。”蛇妖仰著臉,眸子裡都快擠出水來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受控製的發顫,被一旁的大哥三頭顎拉了一把,才勉強回過來幾分心神,低下頭去。
饒是曹安心境再好,也有些吃不消,倒不是受到了誘惑,而是單純的覺得棘手、不好辦,沒處理過類似的情形。
轉過頭,不再看向那蛇妖,“你們三個,倒是讓我見識了妖族之中真情感的一麵。”
想到那花葉藕三妖,為了活命可以毫不猶豫的施展替身之術,不過換個角度來看,花和葉對藕也算是真情感了,畢竟連人尚且難以做到為他人替死,何況是妖呢。
抬手間,三縷冰花從指縫間滑下,落到了三妖的頭頂,自頭頂百會滲入其中,竟是沒有絲毫阻隔,仿佛不沾實物,消失無蹤,三妖隻覺得頭頂一涼,睜開了雙眼,還沒等他們有什麼動作,突兀襲來的陰寒讓三妖身子一顫。
僅僅一瞬間,三頭顎與大青魚直接抱著腦袋滾落在地,這外麵還是豔陽高照的天氣,陽光透過那大殿的空隙照在其中,也落在他們身上,本該是溫度適宜的,可兩妖的身子卻忍不住在打顫,痛得嗚鳴不止。
身上還有陣陣白煙升起,一縷縷冰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們身上出現。
唯獨蛇妖麵色正常,詫異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幕,臉色急切,“你,你對我大哥他們做了什麼?你不是說了不殺他們嗎?”
麵前這女人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把曹安也給整不會了。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怨恨?”
女人愣了一下,“啊?怨恨?沒來得及想過。”
曹安:……
常青轉過身,肩頭微微聳動,顯然這貨在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至於一邊的曉夢,性子本就淡薄,除了曹安之外,對這個世界的其他事情向來提不起興致,也就無所謂任何表情了,依然是那副抱劍而立的樣子。
“這是我以極寒之觸結合精神異力種下的極寒之種,以對我的怨恨和敵意為資糧,以痛苦為肥,兩位若是不想那極寒之種長得太快,還是儘早將對我的一切敵意收一收吧,須知極寒之種長得越好,每一次被觸發後你們所遭受的痛苦也會越強烈,如此以來,極寒之種很快就會成長為完整形態的極寒之觸,想來剛剛段白藕的下場的你們已經看到了。”
“若當真到了那一步,你們所遭受的痛苦將會比他更甚!”
曹安道出了此中之情,地上痛苦哀嚎的兩人在經曆了十數息後,勉強緩了過來,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看向曹安的目光裡充滿了畏懼,對於他所說的堅信不疑,剛剛他們的確感覺到有東西在自己體內紮根了。
“多謝上仙告知!”
曹安搖搖頭,“不用謝我,我隻不過是不想食言而已,說了不殺你們,自然不會讓你們在我離開之前死亡,但我離開之後,若你們對我的怨恨不斷,終有一日養大了極寒之種,身死道消,那就與我無關了。”
“此物不會對你們的修行造成任何影響,當然,你們也不用妄想尋法子拔除此種,在你們修為更上一層樓之前,斷無可能。”
曹安沒把話說絕,這個手段也是在天人境之後,自己才領悟磨合的手段,第一次用在彆人身上,不排除這紫雲架中尚有一些自己所不了解的大妖,擁有獨特手段,能輕易將自己種下的極寒之種拔除。
隻聽他話鋒一轉,“當然,你們若是能維持百年不激發此種,那到時此種自將枯萎而死。”
“我等謹記上仙之言,不敢再有絲毫不安分的心思。”
曹安無所謂,“但願如此,走吧,現在也該是時候兌現你們答應我的第一個條件了。”
“請上仙隨我而來!”三頭顎率先一步,在前方讓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個方向,就是原本的主殿後方,也就是在適才宴會時候,三妖主座的方向。
三妖緊跟上前,分彆在主座上坐下,單掌按住妖王之座的兩側,注入妖力,片刻之後,所有王座都被灌注妖力,散發出淡淡毫光,主座開始移動,紮紮之聲從地下傳來,一條幽深的石道出現在主殿的牆壁上,一直通向地下。
石道之中並沒有任何潮濕陰冷的感覺,反而很乾燥,內中還有空氣流通,曹安幾人跟隨在身後,都能感受到迎麵而來的清風,很顯然,這裡以特殊的陣法實現了空氣的交換。
“我看三位似乎精通陣法之道?”
青魚妖就走在曹安身邊,開口說道:“不瞞仙長,我等三妖,本是生活在這其中的三隻野獸,隻因得了一位陣法高人的點化,這才有了踏入修行的機會,自那位高人坐化之後,我等也不願意離去,就占了此地,賴著高人餘威,有驚無險的成就了妖王境界,才算勉強在這大澤之中穩住了根基,有了一席之地。”
“那位高人是人還是妖?”
三頭顎接過話茬,“我家主人是個實打實的人族,不過並不是你們現在那個王朝的人族,他來的地方更遠一些,據說是來自神州。”
‘來自神州的陣法師嗎?’曹安心中微微起了些漣漪,那是自己未來計劃中想要去的地方。
“你們之間對他的稱呼似乎也不一樣。”曹安淡淡一笑說道。
“那是因為高人挑選洞府的時候,正好選中了大兄所生存的區域,所以他是第一個聆聽高人教誨的,而我們,是後麵才過來的,確切的說,高人所豢養的,隻有大兄一個,我們不過都是在野之妖,勉強聽得了幾句真言。”
“我們姐妹二人能有如今修行,全賴大兄不吝教導。”
三頭顎訕訕一笑,“倒也不全是,她們的天賦要比我好一些,之所以傳授他們,不過是為了踐行賭約罷了,一起生活的時間久了,有了些情感,自然也就不願意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