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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皓月當空。
夥房外的草垛旁,一方食盤上擺放著兩隻羊腿,一疊花生,以及兩壺酒。
呼延嘯雨岔開雙腿,席地而坐,背靠在草垛上,仰頭打著鼾,早已魂遊夢鄉。
嗒嗒~
經過幾日磨礪,已經滄桑許多的向羽,滿臉不情願的奉命而來,循著鼾聲走到呼延嘯雨的身旁,皺眉遲疑良久,不急抬腳踢了踢呼延嘯雨的腳。
“誒!”
呼延嘯雨猛地驚醒,一臉詫異的看著向羽,茫然道:“你要乾什麼?”
“我……”
向羽撓了撓頭,一時間也不免懷疑是羅戎騙了自己,當下也不好解釋,隻得默默轉身離去。
呼延嘯雨看著向羽的背影,茫然不明所以,正要躺回去再睡時,忽然注意到了身旁擺放的酒菜,猛然想起了白天與齊康長和龍三的對話,連忙喊道:“等等!”
向羽停下腳步,回身看向呼延嘯雨。
“過來,喝酒!”
呼延嘯雨簡單直接的招了招手,隨後捧起一條烤羊腿,大口撕扯下一塊肉,又捧起酒壇,大口灌了起來。
隨著酒香四溢,向羽不免有些意動。
作為一位習慣了與士兵同吃同住的將領,向羽對吃食並無追求,隻要能夠果腹即可。
但對於酒,尤其是好酒,向羽的抵抗力就稍顯薄弱了些。
而這酒香,也讓向羽不得不承認,這位二少爺真不愧是北境首屈一指的富家子,手裡還真有些好東西!
“喝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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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羽稍作遲疑後,當即放下心中偏執,大步走上前去,盤坐在草垛旁,捧起另一隻酒壇,先痛痛快快的灌了一口,又細細回味感受,方才拿起羊腿大口啃了起來。
呼延嘯雨看著能吃能喝的向羽,忽然開口道:“這幾天睡在馬棚,感覺如何啊?”
“感覺很好!”
向羽昂首作答,而後繼續喝酒。
呼延嘯雨笑了笑,隨後問道:“這幾天寨子裡的變化,都看到了吧?”
向羽一頓,咀嚼的速度逐漸放緩,默默點了點頭。
呼延嘯雨放下酒壺,手指蒼天,一邊比劃,一邊暢想道:“蒼嵐山下,是上等的天然馬場,但就算是將北境的所有戰馬全都養在這裡,也用不上這麼大一片草原,所以我計劃將蒼嵐山周圍數裡的草地保留做馬場,餘下的荒地,逐漸向外圍開墾,交給搬遷過來的軍隊家屬耕種,多餘的糧食便可就近供給蒼嵐寨,還能讓養在此地的戰馬吃上精料,大大節省馴養的周期……”
向羽聽著呼延嘯雨的描述,不禁一口口的灌起酒來,甚至情不自禁的連連點頭。
因為在呼延嘯雨的計劃中,並沒有所謂的權力,地位,財富等追求,樁樁件件都是顧慮著民生與便利。
一代養尊處優的世家子,能夠做到這一步,著實令人意想不到。
“當然,他也不算是一直養尊處優……”
向羽看著呼延嘯雨,默默感慨道。
自從得知呼延嘯雨曾在關東山與寧衝和齊康長聯手,以少擊多,成功挫敗了呼延嘯風後,向羽的心中便愈發的糾結。
從戰績上看,這位二少爺倒與自己鄙夷的世家子弟不同,更務實,更擅長帶兵,更親近底層士兵和百姓。
但從第一眼的印象上看,這家夥怎麼看都應該是個草包才對。
要麼是他善於藏拙,故意裝出一副又慫又麵的樣子,要麼就是齊康長和寧衝有意讓渡功勞,來包裝這位啥也不是的二少爺。
呼延嘯雨注意到向羽忽然不吃不喝,一直盯著自己看,莫名感到有些不自在,連忙皺眉道:“你看什麼呢?”
向羽回過神來,略顯心虛的喝了一口酒,而後看向夜空,尷尬道:“我再想,你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夠正麵擊敗北境兵仙的樣子,那葫蘆口一戰,是否真的如你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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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嘯雨搖了搖頭,不以為意道:“那一戰我本來也沒立下多少功勞,硬仗都是老齊打得,敵人糧草都是我二哥燒的,最後決戰是靠寧衝和玄甲軍一錘定音,我頂多就是充當一麵旗幟,時刻跟在大家站在一起,維持士氣,同時也能減輕大家反抗官軍的負罪感,僅此而已!”
“咳咳~”
向羽嗆了一口酒,轉頭看向嘚瑟起來的呼延嘯雨,無奈道:“戰場之上,能夠成為眾將士眼中的旗幟,能夠時刻凝聚士氣,那就是一員合格的主將了,你不知道嗎?”
“是嗎?”
呼延嘯雨隨著醉意上湧,逐漸開始暈暈乎乎,渾然不覺的反問一聲,而後擺手道:“哎呀,不管是不是,這些都不重要,其實本少爺真正拿得出手的,還是第二次麵對我大哥的時候,當時沒有老齊,沒有寧衝,也沒有我二哥,我就是靠單槍匹馬,在呼延嘯風和蕭紅衣的追殺下,一路見招拆招,活生生拖到他們來救我,那才是我最得意的戰績!”
向羽上下打量著呼延嘯雨,皺眉道:“你,能從呼延嘯風和蕭將軍手下逃脫?我怎麼不信呢!”
“不信?那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
呼延嘯雨轉頭看著向羽,一臉得意的賣弄起來,講述著自己當初在大柳樹村外,偶遇呼延嘯風和蕭紅衣後,一路輾轉逃亡的經曆。
直到夜深,呼延嘯雨一手攥著羊腿骨,一手摟著空酒壇,斜躺在向羽的身上,鼾聲如雷。
向羽則是靠在草垛上,下半身動彈不得,一邊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一邊默默喝酒,時不時還會咂咂嘴。
二少爺孤身逃亡的經過並未講完,但僅僅是那手腳和腦子嚴重不協調的描述,以及後麵孤身闖入土匪老巢,一路隨機應變,坑蒙拐騙的心路曆程,都真實的無從作假。
細細品來,當真是下酒的佳肴啊!
“啊,大姐又要害我,老齊,龍三,快來救我啊~”
正在這時,呼延嘯雨忽然說起了夢話,並不由自主的攥緊羊腿骨,條件反射般向前捅出一劍。
“唔!”
向羽肋下遭到重擊,頓時悶哼一聲,臉色漲紅的緊咬牙關,並未驚醒熟睡中的呼延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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