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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東山,無名山頭之上。
一盞油燈前,三道身影圍桌而坐,緊張而又嚴肅的交涉著。
“老蛤蟆,你我的綹子加在一起,足有將近三百人,附近的其餘綹子就算加在一起,隻要咱們聯手,半天時間就能將周圍所有綹子拿下,到時候咱們一同保著呼延公子離開關東山,鐵定能封個將軍!”
舍棄山寨,追隨呼延嘯雨一路而來的匪首,看著自己昔日的死對頭,手指重重點著桌麵,一臉正色的勸說道。
老蛤蟆將信將疑的抬起頭,借著燈光看向端坐在一旁的貴氣公子,猶豫道:“說實話,攔路打劫,能劫到一位大官的兒子,已經是話本裡的故事了,更何況這位公子不想著報複,還要保我做將軍,那就更像是鬼故事了,我實在信不了一點。”
咚,咚,咚!
對麵的匪首忽然再次點指敲響桌麵,一臉嚴肅的糾正道:“不胡說話就彆說,什麼叫保你做將軍?老子才是將軍,你隻能做我的副將!”
老蛤蟆連事情的真假都無從判斷,更懶得和死對頭掰扯誰正誰副,隻是繼續審視著燈光下的公子。
“你不信我也沒關係,我可以為你解釋解釋!”
呼延嘯雨身體前傾,曲臂靠在桌子邊緣,任由燈光映出自己的整張麵龐,讓老蛤蟆將自己的神情看的更加真切。
老蛤蟆按著呼延嘯雨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禁點頭道:“好,你說,我一定認真聽!”
呼延嘯雨笑著說道:“打個比方,你們家老爺子坐擁金山銀山,膝下共有兩個兒子,你願意和另一個兄弟平分家產嗎?”
老蛤蟆聞言,頓時臉色一變,略顯尷尬的點頭道:“平分家產,非常公平,當,當然願意……當然~”
“哼!”
對麵的匪首忽然冷哼一聲,隨即滿臉不屑的偏頭看向一旁。
呼延嘯雨皺眉看著二人的奇怪反應,也並未考慮太多,繼續說道:“那麼如果你家老爺子並不準備分家產,而是看中了你的能力,答應將家產全部托付給你,你開心嗎?”
“開,開心吧……”
老蛤蟆低頭歎道。
呼延嘯雨看著老蛤蟆似乎代入感極強,便繼續說道:“可是突然有一天,你的兄弟強過你了,並且要奪走全部家產,你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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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蛤蟆雙手搓臉,遲疑了片刻後,十分心虛的答道:“既然我也有能力,那肯定不能旁人搶了家產,不過畢竟是親兄弟,況且還是家大業大,大不了平分……”
嘭!
正在這時,對麵的匪首終於聽不下去了,頓時拍案而起,指著老蛤蟆罵道:“你他媽少裝蒜,這綹子就是你爹當年拉起來的,你當初要不是殺了你大哥,你能坐上這當家的位置?那個時候怎麼不見你平分家產呢?這會兒在呼延公子麵前還裝起好人來了,在他們裝下去,信不信我把你勾引小媽,給親大哥戴綠帽的事情,全都抖落出來啊!”
老蛤蟆麵對昔日對手的指責,非但還不了口,反而臉色更顯尷尬,十分心虛的抬眼偷瞧一旁的呼延嘯雨。
呼延嘯雨也沒想到區區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山頭上,竟然還有比自己家更精彩的故事,當即訕笑著說道:“既然你都經曆過,那我也就直說了,現在我大哥已經瘋了,知道我被土匪綁上山,非但不救我,反而還帶著官兵,以剿匪的名義殺我,你說我該怎麼辦?”
老蛤蟆聞言,發覺眼前的公子,似乎與自己有著相同的經曆,頓時也不覺得尷尬了,脫口答道:“那還用說,他不仁,就彆怪我不義,回家向老爹言明此事,這個家產我還就非爭不可了!”
“說得好!”
呼延嘯雨也學著土匪的樣子拍案而起,並對老蛤蟆盛讚一聲。
老蛤蟆茫然一怔,轉而看向地麵的死對頭。
匪首頗為得意的冷哼一聲,正色道:“呼延公子的大哥,已經帶兵打到我們山上去了,不給談判的機會,也不留絲毫活路,所以呼延公子眼下隻有指望咱們幫他脫身,這故事能作假,可那些帶著火槍的官兵絕對是真的,否則你以為我會輕易相信嗎?”
老蛤蟆聞言,點頭道:“我信了,但我還有一個條件,畢竟我手底下的崽子更多,實力更強,更能保護呼延公子,所以將來……我要做將軍,正的!”
對麵的匪首聞言一驚,破口大罵道:“嘿,你他媽的……”
“老蛤蟆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呼延嘯雨忽然開口打斷了更早投靠自己的匪首,轉而對老蛤蟆說道:“論功行賞,本來是誰的功勞大,誰的官位就更大,你手下的人多,自然就出力更多,理應由你來做主將的位置!”
“好,一言為定!”
老蛤蟆一臉激動的點頭應下,直接起身推開房門,朝著聚集在院中的一百多嘍囉大喊道:“都給老子跪下,參拜呼延公子,以後咱們綹子就跟著呼延公子,吃香喝辣,做大官去!”
“呼延公子!”
綹子內的嘍囉本來就沒什麼地位,聽到大將軍的吩咐,立刻跪倒在地,朝著正對房門而坐的呼延嘯雨連連磕頭。
“好了,都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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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嘯雨十分滿意點了點頭,轉而對老蛤蟆吩咐道:“我大哥隨時都有可能帶兵追過來,還請老蛤蟆將軍安排人手,在山路上布置機關陷阱,免得他一舉攻上山來!”
老蛤蟆正沉浸在喜悅之中,當即答應道:“公子稍等,我這就去安排!”
待到老蛤蟆離開後,呼延嘯雨忽然收起笑容,轉頭看向臉色難看的匪首,怒斥道:“張口坐將軍,閉口做將軍,非要當他的麵提起這件事嗎?眼下他手下的人多,萬一惹惱了他,你我能有好果子吃嗎?本來非你莫屬的功勞,現在白白給了他人,你滿意了吧?”
“誒?”
那匪首原本正要趁機質問呼延嘯雨,沒想到被質問一番後,竟莫名發現理虧的竟然是自己,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應。
呼延嘯雨一臉痛心的站起身,低聲說道:“你是第一位在我危難之時,選擇效忠的恩人,我對你的期望,遠勝過其他所有人,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除非這兩個綹子都是你說的算,那你就是保我平安第一功臣!否則那老蛤蟆的好處,不答應也得答應啊……”
匪首眨了眨眼睛,似乎從呼延嘯雨的話中聽出了深意,疑惑道:“也就是說,如果我……”
“對!好好做吧,我看好你!”
呼延嘯雨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順帶打斷了匪首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想法,反而充滿鼓勵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麵對利益和地位的誘惑,匪首頓時信心膨脹,點頭道:“山上的崽子,隻要磕過頭,便會將公子視作當家,那老蛤蟆在與不在,都不妨礙公子將這群崽子收入麾下,您就等好吧!”
說完,匪首便急匆匆的追出門外。
呼延嘯雨聽著匪首遠去的腳步聲,閉上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些土匪,不是善良的村民,也不是忠心耿耿的親衛,而是一群惡貫滿盈之輩。
多死一兩個,不值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