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起飛!?”
機艙裡傳來了江峰的叫喊聲。
“外麵衛兵越來越多了!”
“我知道了!”
宋和平煩躁地回了一句。
天地良心!不是他不想快點起飛!
如果自己長翅膀,現在就飛!
但這不是普通的米17,而是經過改裝的版本,儀表盤上多了許多宋和平不熟悉的設備。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手指在控製麵板上快速移動,回憶著在哥倫比亞那短暫的兩周飛行訓練。
“宋!衛隊回防了,我們頂不住了,傷亡太大!先撤了!祝你們好運!”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關鍵時刻,耳機裡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哈桑那邊告知宋和平,說他們先撤了。
“我艸!你們就這麼跑了?!”
宋和平心想這幫家夥也太不靠譜了。
說撤就撤,一點預先提醒都沒有。
“法國佬來了!我們死了很多人!抱歉!”
哈桑說完便陷入了沉默。
很顯然,他肯定已經開始跑路。
法國人來了?
這不亞於一顆炸彈在機艙裡炸開。
所有人都在頻道裡聽見了這個要命的消息。
法國人意味著是法外的人。
宋和平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這些法外的人會接到怎樣的命令。
如果不能阻止自己綁走諾埃爾,法國人鐵定會殺了他,連帶著飛機一起擊落。
這是毋庸置疑的。
乾掉諾埃爾的代價最小,畢竟可以重新扶持一個傀儡。
但如果諾埃爾活著被綁走,然後發表卸任講話,那情況則完全不同。
法國人是不會甘心自己精心扶植起來的傀儡變成插向自己的尖刀。
“所有人係好安全帶!“
宋和平硬著頭皮喊道,同時伸手推開了主旋翼啟動開關。
直升機劇烈地震動起來,像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
宋和平感覺到操縱杆逐漸傳來的反抗力量,他咬緊牙關,加大了油門。
“他們在重新集結!“法拉利從舷窗觀察後報告:“估計至少有三十人向我們衝來!大門口方向好像來了幾輛車,不像是衛隊的人!“
直升機搖晃著離開了地麵,但立刻向一側傾斜,險些撞上停機坪邊緣的護欄。
宋和平拚命拉回操縱杆,直升機又猛地向另一側傾斜。
“天啊!“
諾埃爾死死閉著眼睛,嘴唇不停地顫抖著祈禱。
法拉利在一旁小心謹慎地問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不需要……”
宋和平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高度表,同時小心地調整著操縱杆和腳踏板。
其實不是他不需要,是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要讓法拉利乾點啥。
或者說,法拉利現在更像一個吉祥物。
坐在自己旁邊至少能起到一定的鼓舞作用。
一個沒學過開直升機的家夥不幫忙比幫忙好……
終於,一番折騰後,直升機像喝醉的酒鬼一樣在空中搖擺不定,但總算在艱難中逐漸爬升。
“他們在朝我們開火!“
柯林斯突然大喊大叫起來。
宋和平從側窗看到遠處的幾名法外兵團成員已經在端槍朝著這頭射擊。
好在米17的機身還有一定的防護能力,況且這架直升機是定製版本,做了防彈處理,普通的法瑪斯突擊步槍根本無法擊穿機身。
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汗水涔涔而下。
沒人知道下一步對方會用什麼武器來攻擊自己。
如果是大口徑機槍或者導彈之類,那就得完犢子。
沒有時間思考了,宋和平本能地猛推操縱杆,同時踩下腳踏板。
直升機開始快速爬升。
地上的法外士兵此時也意識到了機身的防彈性能出乎自己的意料。
一名中尉大喊大叫:“拿一枚反坦克導彈過來,他們要跑了!!”
“中尉,我們沒帶那玩意!”
很快他的手下便給出了回複。
“該死的!你們車上不是有嗎?!”
中尉左右看看,又看看空中。
直升機已經離地大約五十多米了,正在搖搖晃晃調轉機頭,調整方向。
宋和平畢竟是新手。
換做老司機,早就飛走了。
他還在磨磨蹭蹭按照以前學過的一點皮毛極力控製直升機按照最安全但是最慢的程序調頭……
“來不及了!”
中尉急中生智,衝過去從其中一名塞納政府軍士兵的手裡搶過rg火箭筒,拉起機瞄,對準直升機方向開始瞄準……
隻要打得準,rg火箭彈也能乾下一架直升機!
“我艸!”
飛機上,江峰再次大叫起來。
“rg!”
宋和平聞言已經來不及去看地麵上的情形。
火箭彈乾直升機,這在神奇的非洲土地上是有過很多成功先例的。
咻——
地麵上,一枚rg火箭筒拔地而起,拖著火尾朝空中的米17直升機撲來。
宋和平猛拉操縱杆,腳下猛踩方向踏板。
這次,他已經顧不得什麼飛行參數了。
躲開致命一擊比什麼都重要!
直升機發出淒厲的轟鳴聲,螺旋槳的速度被推至最大,機身猛然傾斜,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側身,火箭彈擦著旋翼呼嘯而過,在不遠處的空中爆炸。
衝擊波讓直升機劇烈顛簸,警報聲刺耳地響起。
“這個儀表在報警!是什麼東西?!“
法拉利盯著儀表盤朝宋和平喊道。
他根本看不懂那些該死的俄國人的儀表。
“是引擎過熱,我踩油門太大了……”
宋和平迅速調整動力分配,關小引擎油門。
直升機再次劇烈搖晃,但總算穩住了姿態。
“老班長!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江峰緊張地說。
宋和平點點頭,推動操縱杆讓直升機向前傾斜,同時小心地增加高度。
城市在他們下方迅速縮小,總統府變成了玩具模型般的大小。
突然,儀表盤上多個警告燈同時亮起。
“液壓係統故障!“法拉利這次看懂了儀表的數值,再次發出驚呼。
已經在高空500多米的直升機立刻失去了平衡,開始旋轉下墜。
宋和平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他拚命踩踏方向舵,同時用儘全力拉回總距杆。
“高度500米400米300米“
法拉利緊張地報著高度。
“你特麼買的什麼直升機!”
機艙裡,江峰一把揪住了諾埃爾的衣領,將他重重撞在座椅靠背上,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地麵以可怕的速度向他們逼近。
宋和平的肌肉因過度用力而顫抖,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將油門推到最大,同時拉起機頭。
直升機的下墜速度減緩了,但仍在下降。
200米150米100米
“要撞上了!“法拉利尖叫著抱住了頭。
就在離地麵不足50米時,飛機的下墜感忽然消失。
所有人一愣。
繼而,法拉利哈哈大笑起來:“穩住了!不往下掉了!”
宋和平長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儀表數值,旋翼重新獲得了足夠的升力,直升機像一隻受傷的鳥,搖搖晃晃地重新爬升。
“我們我們沒死?“
坐在機艙裡的江峰不敢相信地問,伸手拿了一把額頭,全是水……
宋和平沒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控製這架受傷的直升機上。
經過剛才的一切,他似乎對這架飛機有了一定的認識。
小心地調整航向後,他控製著米17朝著預定的撤離點飛去。
飛行了一段距離後,諾埃爾突然開口了。
他衝著駕駛艙裡的宋和平大吼,聲音因恐懼而嘶啞:“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宋和平回頭朝機艙裡看了一眼,旋即轉過頭去繼續駕駛飛機,隻舉起一隻手做了個點錢的動作——
“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