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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遜先生，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王燁作為‘增援’而來，應該會讓我們的談判更加的焦灼吧？我實在是想象不到，他的到來對於我們為什麼還有可能是一件好事兒呢？”
那工作人員說完之後，胖老頭約翰遜笑了笑說道
“很簡單，我問你，關於這筆生意，我們願意做還是不願意做呢？”
麵對這個問題，那工作人員微微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當然是願意做的。”
“否則我們沒有必須和他們繼續談。”
聽到他這麼說，胖老頭約翰遜繼續說道
“沒錯，我們願意做。”
“但問題是，目前這筆生意，雖然還在談，但是最後能不能真的做成功，其實不取決於我們雙方，還取決於上麵，上麵其實並不樂意。”
“並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站在我們的角度來說，我們說服上麵的概率，其實不是很高，更多的是需要他們從外交等方麵想辦法。”
伴隨著胖老頭的約翰遜的聲音，那工作人員眼中神采一閃而過，同時胖老頭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所以在我看來，王燁的前來，可能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當然是關於和我們的談判本身，他的商業之名享譽全球，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國家突然派遣他來的緣故，或許他可能成為談判突破的關鍵點。”
“第二個，他的前來，可能和上麵有關係，他或許不止是為了突破我們，也是為了突破上麵，因為他們也很清楚，如果上麵不批準這筆交易，哪怕我們雙方談成了，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而王燁在國際關係領域，很有水平。”
胖老頭約翰遜一邊說，那工作人員一邊點頭，最後他遲疑問道
“先生，如果真的是這樣，您覺得王燁有可能成功嗎？”
“畢竟如果上麵真的不批準我們的交易，那對於我們而言，損失就太大了，現在我真的很需要這筆訂單啊！”
聽到工作人員這麼說，胖老頭約翰遜歎了口氣說道
“誰知道呢？或許吧，或許”
隨後，那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隻剩下胖老頭約翰遜，看著窗外的西屋公司遠去內景，神色閃動沉默不語。
翌日，上午八點鐘，雙方的談判再次開始。
雙方談判人員同時入場，分坐於長條談判桌的兩側，以中間為談判負責人，而王燁則坐在了邊緣的位置，這屬於一個近乎旁聽的地方。
可縱然如此，當王燁出現的時候，還是吸引了對麵西屋眾人的目光，尤其是負責談判的胖老頭約翰遜，目不轉睛的盯著王燁看了幾秒，然後麵帶笑容微微頷首，算是和王燁進行了打招呼，而王燁也帶著笑容，頗為禮貌的頷首回應。
隨後，談判工作正式開始，而王燁就坐在角落的位置，保持著側耳傾聽的模樣，以及時不時皺眉思考，和時不時的提筆記錄，但是始終一言不發。
甚至因為王燁的出現，導致談判現場都出現了一些彆樣的狀況，最明顯的就是，西屋這邊的人發言結束後，習慣性的看一看王燁，似乎想要從王燁的表情中，看到什麼有效的反饋，甚至後來這已經成了習慣，但是很可惜，他們什麼都沒有得到。
十一點，談判結束，雙方退場。
“唉”
等國內的談判團隊離開之後，會議室裡隻剩下了西屋的談判人員，坐在中間的胖老頭約翰遜歎了口氣，或許是因為今天的談判依然沒有有效的推進總體談判的進度，也或許是因為在今天的談判過程中，王燁完全沒有開口，純屬旁聽狀態。
“王燁他來了，但是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呢？”
“不知道，或許他目前隻想旁聽一下我們的態度？”
“有這個可能，不過我甚至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神色波動。”
“是啊！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想法，說實話我挺好奇的。”
“哈，我隻希望他是帶著他們國家的某些條件而來，有辦法對付上麵。”
“沒錯，沒錯，如果上麵不同意，我們的所有努力都沒用。”
會議室裡眾人議論的聲音，嗡嗡嗡的回蕩著，坐在中間的胖老頭約翰遜歎了口氣說道
“好了，各位，不要再討論他了。”
“我們就假裝他不存在，繼續我們的談判就好了。”
“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我們複盤一下剛才的談判過程，並且再次明確一下我們的談判目標和結果。”
伴隨著胖老頭也是西屋總裁約翰遜的聲音，會議室逐漸安靜了下來，談判複盤工作開始了。
下午一點半。
二機部談判團在吃過午飯後，也開始了複盤工作。
“王廠長，經過今天上午的實際接觸之後。”
“有什麼想法嗎？”
會議室內，原本的二機部談判負責人杜主任看向王燁如此說道，同時眾人的目光早已經鎖定在了王燁的臉上。
其實對於王燁的到來，整個談判團的眾人，整體還是非常欣喜和歡迎的。
一方麵，王燁的能力已經被證明了無數次，尤其是在外貿和創彙以及各種談判和國際關係政治方麵，所以大家認可王燁的能力，在現如今談判沒有進展，並且看不到切實的希望的情況之下，如果王燁能帶領團隊走向成功，那麼大家都是這個項目的受益者。
一方麵，如果王燁來了，這個項目都搞不定，那這下誰也沒話說了，簡單來說，有這個大頭在前麵頂著，大家也不至於太丟人。
此時此刻，在眾人的注視下，王燁拿著本子，輕咳了一聲說道
“諸位，我們首先需要明確一個問題。”
“就算是我們和西屋談成了，也需要美國官方的授權和許可，這樁買賣才能真正的成行和交易，然而目前美國官方的態度並不好，他們似乎對於這筆生意，並不是非常的同意，哪怕這涉及到美元的回流問題，他們依然也不想掙這個錢。”
“當然了，他們這麼做的理由我們不難猜測，畢竟核工業比較敏感。”
“而我想說的是，關於這個問題，咱們有什麼想法或者計劃嗎？畢竟如果美國官方不同意，我們就算是談成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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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王燁這個問題，身為談判負責人的杜主任輕咳了一聲說道
“目前外交方麵還在斡旋中，雙方的溝通協調還在繼續。”
“同時西屋方麵也在動用他們的能量，努力的遊說著相關的部門。”
“至於我們，其實隻能等待，我們負責的隻是談判部分，這部分我們既沒有授權，也沒有辦法，這是一個事實。”
“或者說，我們隻能敦促西屋方麵，通過他們想辦法。”
對於杜主任的說法，王燁微微點頭表示認可，因為杜主任的說法沒錯，這就是目前的現實情況。
“好，那我們開始討論談判問題。”
說到這裡，王燁翻開了本子，簡單的看了看，抬頭掃視了一圈說道
“目前西屋整個壓水堆的報價是八億美元。”
“但是他們缺乏足夠的建造能力，所以核電站的主體部分，需要外包給美國的幾個專業建築公司，這些建設公司的聯合報價是十億，包含了整個核電站的所有建設內容，簡單來說就是包工包料，用他們的人，他們的設備，他們的材料。”
“除了這兩項大頭，還有發電站的周邊電氣設備以及管理方案，需要外包給美國的伍德能源服務公司，伍德給出的價格是兩億美元。”
“總之，他們的合並報價是二十億美元。”
“這個價格比法國人的報價，整體還是要低不少的。”
“但問題在於，他們承包了核電站的所有內容，最後隻會向我們移交一座可以投入使用的核電站，而對核電站其中的建造和具體的技術內容，我們是一概不知的，這不符合部委和領導們的要求，因為這不利於我們自己掌握核電技術，搞我們自己的核電。”
“以上，就是我們之前的所有談判成果。”
王燁說到這裡的時候，在場的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可，然後王燁合上本子才繼續說道
“在今天上午的會談過程中，我們的談判有了階段性的進步。”
“那就是西屋方麵表示，我們想要參與到核電站的建設過程中，並且想要獲得相關的技術轉讓，他們並非絕對不能接受，但是整個報價，相對於之前的價格，要稍微增加一些，至於增加的量，則是十五億美元。”
“換而言之，他們可以接受我們關於技術方麵的要求，但是總價格也將會飆升至三十五億美元，這是我們目前無法接受的一個價格。”
“畢竟我們的心理底線，是二十五億美元。”
等王燁說完之後，坐在那裡的談判團負責人杜主任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沒錯，三十五億的價格，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這個價格太貴了，哪怕我們手裡現在有這個錢，但是這個錢也不能全部花到核電上麵，其他的各行各業還嗷嗷待哺。”
“二十五億，這已經是最多最多的預算了。”
“並且這些錢還不能一次性給清，前期隻能支付百分之二十，剩下的需要等核電站建成投產之後，以商業電費的形式獲得了收入，再在五年時間內全部結清。”
“這同樣也是一個問題，因為美國的銀行不能給我們提供貸款。”
“而負責整個項目總包的西屋電氣公司，雖然願意給我們貸款，但是目前他們的經濟條件不佳，根本墊付不了這麼多的費用。”
說到這裡，杜主任歎了口氣，他已經年輕了，頭發星星點點的有些花白，看著王燁表情非常無奈的說道
“說實話，王廠長，我很絕望。”
“我覺得這事兒恐怕搞不成，雖然我在來之前是信心滿滿的，而且我也是最支持國內發展核電的那一批，我聽魏首長說過你的想法，我非常的認同你的理念。”
“但是很明顯，事實和我們的期待，總有不可跨越的鴻溝。”
“或許核電計劃，真的應該再緩上三五年，等我們的經濟情況進一步好轉之後，再做打算。”
“到了那個時候，國際局勢又是一番情況，說不定會比現在好很多。”
杜主任的話說得很是喪氣，但是這也是他和整個談判團所有人的內心真實寫照，因為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非常之嚴峻。
那一刻。
在現場的氣氛異常低迷的時候，王燁看向杜主任說道
“杜主任，其實我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聽到王燁這麼說，瞬間萎靡的眾人再次抬起了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王燁，在眾人注視王燁的同時，杜主任皺眉問道
“非常大膽的想法？”
“什麼想法？”
麵對他的這個問題，王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杜主任問道
“杜主任，您回答我一個問題。”
“如果價格合適的話，目前咱們二機部和電力部，準備在未來十年或者二十年內，在國內修建多少座核電站呢？”
“有類似的計劃嗎？”
王燁話音剛落，杜主任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說道
“當然有，如果價格合適的話。”
“我們希望在未來二十年，起碼在國內新增至少六座核電站，不少於十個反應堆，而且平均都要達到兩百萬千瓦的供電能力。”
“但是具體的，還要看核電站的國產化能力。”
“如果國產化順利的話，那建造費用就會大大的降低，但是如果不順利的話，那恐怕就沒辦法如約達成，畢竟還是錢的問題，王廠長你應該很明白。”
聽到這裡，王燁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所以，杜主任，我的大膽的想法就是。”
“既然我們想要發展核電，而目前雙方的談判又陷入了僵局，那不如我們換個思路來思考和解決這個問題。”
“比如，我們是不是可以嘗試入股西屋？”
“反正如果這個錢一定要花的話，那不如讓它花的更有價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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