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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 章 二囡的危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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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國公府。

二囡抱著武士彠的牌位跪坐在祖祠正前。

在二囡的對麵。

武家子嗣,大的、小的、老的,快把院子擠滿。

如今的武家一族隻是名聲不顯,但絕對不是小門小戶。

武士彠在武家不是老大,而是老四。

他上麵還有三個兄長。

大兄武士棱,官至司農少卿,封宣城縣公。

因為官職的緣故,他長年待在宮裡。

在禁苑裡研究農囿之事。

也就是說農事方麵很擅長。

農耕是國家立足之本,司農少卿官職清貴無比。

武士棱作為農業專家,屬於國家的特種人才。

顏白聽二囡講過,他大伯的性子很好。

唯一遺憾的就是死的早。

武家大房這一脈人丁不旺。

兒子武君雅襲爵宣城公。

孫子輩隻有武希玄、武敬真、武敬宗三人。

三個子孫裡,隻有武希玄稍微有點出息。

因為武家是商賈之家,靠著李淵有了今日這般光景。

所以

哪怕武士彠官至國公之流。

哪怕武士彠娶了楊氏之女。

但在長安勳貴眼裡,武家還是商賈。

哪怕武家肯降低標準,以國公的身份去屈尊降貴。

但娶一個侯爵的長女都很難。

所以,武家子侄,很難娶到貴婦。

沒有聯姻的聯合,武家落寞是必然的了。

像關隴八大家,五姓七望這樣的頂級豪門。

連讓人大門全開的資格都沒有。

提親都找不到媒人。

(s:出土墓誌銘記載,武希玄,字敬道,起家右勳衛,襲爵宣城公!)

二兄,武士逸二房人脈也單薄。

隻有一個兒子武思元,在書院明經科考試考出來了,現在是一個縣令。

三兄武士讓人脈最旺。

有四個兒子,分彆是武懷亮、武懷道、武懷運、武惟良。

不過這四個兒子也一般般,但卻很有錢。

因為武氏家族在沒有投靠李淵的時候就是巨富。

投資李淵起兵到大唐立國。

武家官運雖然不怎麼好。

但是真的有錢。

這些年一直是經營木材的大商賈,因為祖上就是靠著這個發家的。

李元嬰蓋滕王閣走的就是李淵情誼。

武家大房隻收了木材的運送錢,相當於白送。

但也是三房武士讓的這幾個兒子欺負二囡和他娘楊氏欺負的最慘。

尤其是武惟良、武懷運、武懷亮三人。

如今三個伯父裡也就武士讓活著。

武士讓輩分高,在當家。

但是武士彠死後並沒有對二囡母女以禮待之。

市麵謠傳,他很想繼應國公這個爵位。

是他讓自己的兒子來欺負二囡和楊老夫人。

謠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如果武士讓在這件事有苗頭的時候就下手製止。

他的兒子又怎麼欺負孤兒寡女。

如今,滿院子的武家人,也就武士讓一個人是站著的。

武士讓麵帶憤恨,欲言又止。

他現在不敢對二囡呼來喝去。

他心裡很清楚,二囡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在長安寸步難行。

河東裴氏中眷房的大婦。

可他心裡很不服。

二囡在家行二,長女都算不上。

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了,還不是原配所生。

如今又回來管武家的事情。

武士讓嫉妒的快要發狂,憑什麼這個賤人有這麼好的運氣。

憑什麼自己的女兒說一個親事都那麼難。

“裴氏,你要做什麼?”

二囡看都沒看三伯武士讓一眼,聞言看著眾人道:

“想必有些人已經知道了什麼。

前幾日宮變,在死去的賊寇身上搜出十二套重甲,上刻著武家的族徽!”

“我今日回家不想讓大家覺得難堪。

我隻想告訴大家,武家一族覆滅在即,諸位請做好準備!”

武家眾人聞言頓時慌作一片。

壓抑的啜泣聲隱隱傳來。

宮變,盔甲,這兩個詞很輕。

但對於眾人而言不異於大廈將傾,家破人亡。

“裴氏,如此說來你今日是來看笑話的?”

二囡聞言冷笑道:

“武家的笑話還不夠多麼,還怕彆人笑麼?

伯父請記住,今日在這裡我不多說什麼,出了這個門……”

二囡眼裡冒出的凶光,望著武士讓道:

“出了這個門,大伯請叫我武尚宮。

我的名字可是在族譜第一頁。

要是讓我裴家族人知道你如此無禮,他們拿刀子殺來,就彆怪侄女無禮了!”

“你……”

望著拔刀的裴清風、裴明月。

望著門口的裴家家將已經拿出了折疊弩。

武士讓頭一次覺得人生可以如此憋屈。

一個武家的二娘子,如今已經高高淩駕於母族之上。

二囡高傲的瞥了一眼武士讓,淡淡道:

“打斷骨頭連著筋,我不願讓逝去的父親泉下有知後不得安寧。

今日來就是拉一把,信不信無所謂!”

二囡深吸了一口氣:

“甲胄有定數,聽好了,現在就查。

查是哪房的甲胄缺失。

看看是哪房在行這大逆不道之事!”

涉及自身安危,武士讓就是有再多的不爽,也忍著。

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查清楚。

家族覆滅就在眼前了。

侯衛才把武元慶和武元爽抓走。

不良人已經盯死了應國公府。

武士讓雖然老,但他並不糊塗。

“查!”

武家輩分最高的人發話了,武家的武庫打開了。

看他們遮遮掩掩防賊的樣子,二囡滿眼不屑。

武家有錢不假,有書院府庫的錢多麼?

有皇帝內府的錢財多麼?

怪不得彆家娘子看不上武家兒郎。

人家滿屋子書,武家非要搞得自己渾身的銅臭味。

要不是今日為了來查事情!

二囡都懶得踏進這個門檻!

除了大伯、二伯這兩家。

除了心疼自己的姐姐武順和小妹。

剩下的人二囡才懶得管他死活,都死了也不傷心。

府庫一開,甲胄之事很快就有了結果。

除了大房二房的夠數,三房和四房都不夠數。

武士讓看到結果臉色大變,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

甲胄這東西太重要了,也太要命了。

和平年月養護,輕易不示人。

一旦戰亂起,這些東西就是保護血脈的最重要的器物。

各家家主防止不成器的子嗣偷偷拿出去跟人打架。

出入有登記不說,還有家臣照看。

就怕萬一……

二囡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不是什麼狗屁的謠傳,深吸了一口氣!

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武懷亮、武懷道、武懷運、武惟良四人。

二囡淡淡道:“清風!”

“在呢!”

“打!”

武士讓聞言大聲怒喝道:

“裴…二囡你敢!”

二囡將手中的牌位高高一舉,大聲駁斥道:

“我爹在世時是武家家主,我娘如今還活著。

甲胄丟失,全族命運,我為何不敢?

你當我是在撒氣麼?”

“家族府庫,隻有嫡係子嗣才能進入。

大房二房沒丟,三房四房甲胄不全。

不用腦子想就知道誰拿的!”

武士讓大喝道:

“你這一脈也丟了,你為什麼打我的兒子!”

二囡聞言嗤笑道:

“兩位兄長被抓,這家裡就剩我們姊妹三人。

打大姐,打我,還是打小妹?”

“要不我走,三伯父你來問,然後你去找大理寺解釋?”

武士讓咬著牙,望著自己的四個兒子,猛地一聲怒喝:“說!”

武懷亮知道事情瞞不住了,低著頭,喃喃道:

“是武元慶和武元爽拿走了!”

“誒,造孽啊!”

二囡聞言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武懷亮道:

“我隻問一遍,在這之前,武元慶和哪家走動頻繁。

不要說是衡山王,衡山王看不上這兩位!”

武懷亮知道,但他不敢說。

知子莫若父,武士讓哪裡看不出兒子在遮掩著什麼。

走上前,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在武懷亮的腦袋上。

鮮紅的血立刻就淌了下來。

“逆子,非要到了刑部你才肯說麼?”

“孩兒不知道,孩兒隻知道,武弟在數月前喝醉了酒。

回來很開心的對我說武家發達了。

趙國公以禮相待……”

刹那間,二囡全明白了。

二囡太了解自己的兩位兄長了。

欺負自家人厲害的不行。

到了外麵狗屁都不是,更彆

說造反了。

這兩個字說都不敢說。

此刻,二囡不得不佩服薑還是老的辣!

“小妹,走,跟我回家!”

“哦!”

小武主動的牽起了二囡的手。

跟著二姐一起走出這個讓她一點都不喜歡的武家。

她希望,在外麵沒有人會逼著她去嫁人。

二囡一直想給小妹說一門好親事。

奈何實在太難。

高的攀不上,攀上了也隻是一個妾室。

低的雖然可為大婦,可心有不甘!

不是嫡長女,祖上又是靠商賈發家,門當戶對都是奢求。

二囡慶幸自己有個師父。

若是沒有顏家在後麵把自己舉一把,自己比小妹也強不到哪裡去。

不然,父親臨終前也不會想著把自己送進宮去了!

走到大街上,二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喃喃道:

“長孫無忌,既然你要滅我族,那咱們就比一比誰更快!”

二囡帶著小武去了東市。

給她買了一身好看的衣衫,又給她買了好多好吃的。

把小武安置好,二囡去了一間密室。

此刻的密室裡站滿了人。

二囡已經在做計劃,在補可能出現的漏洞。

一旦補完,二囡覺得自己可以讓長孫無忌死好幾個兒子。

他兒子多,應該不傷心!

密室裡的人都在默默的等著。

他們跟著二囡做過很多事,拿了很多錢。

數次的全身而退讓這群人對那個未知的主人敬畏神明。

此刻的顏白剛從裴府出來。

二囡不在,顏白打馬來到東市……

此刻的二囡已經想好了用什麼藥。

以什麼法子進趙國公府,然後用多大的量。

如何讓這件事看起來就是一個意外。

如今的長安這麼亂。

二囡甚至連禍水東引,引給誰都想好了。

就在二囡起身準備讓眾人抽簽的時候。

罐子從暗門裡鑽了進來,在二囡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二囡一驚,趕緊從暗門裡鑽了出去。

出了暗門,二囡見師父正坐在那裡喝茶,腦袋頓時垂了下去。

“師父!”

“誰讓你這麼生氣?把三教九流的人都請了過來,要弄誰!”

二囡猛的抬起頭,強忍著酸楚道:

“師父,趙國公對武家用計,甲胄出現在皇宮。

一旦坐實,母親得死,姐姐和妹妹也得死!”

從不哭的二囡開始掉眼淚,這是顏白頭一次見到。

顏白這也是頭一次見到她哭。

知道二囡這是忍不住了。

她有很多親人,但那些親人裡麵很多都不算是人。

都說她做事過於無情,其實這些都是她的那個家造就的。

因為,不狠,彆人就會一直欺負你。

用顏白腦子裡的那句話來說就是。

幸運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原生家庭……

“回仙遊去,剩下的我來!”

“師父你……”

顏白深吸了一口氣,想伸出手揉揉二囡的腦袋。

卻發現已經不合適了。

尷尬的收回手,笑道:

“你回家,我進宮!”

“師父進宮做什麼?”

“替你出氣啊!”

顏白笑了笑:“從未審過案,這一次我想試一下!”

二囡聞言哭的更厲害了。

如小時候那般撲了過來,緊緊地摟著顏白……

“為了你,我也想為青雀出一口氣。

如果他的手段真的遮掩住了一切。

那時候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攔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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