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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章 針尖對麥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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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爆炸聲響起,李承乾臉色不見絲毫的波瀾。

長安所有的人都認為是火藥庫爆炸。

隻有顏白清楚,火油堆積到一定量的時候操作不當也會爆炸。

天亮了,火停了,一座宮殿成了黑地。

天一亮,群臣就準備進宮。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要進宮看這件事後續要如何做。

當然也有彆的目的。

有人想進宮保護皇帝。

有人想借此表忠心。

也有人想看皇帝氣死了沒有。

李承乾被抬到太極殿,坐在龍椅上。

在先前的兩個月,李承乾打死也不想把自己最軟弱的一麵展現在朝臣麵前。

如今他看開了。

因為顏白說,所有人都喜歡欺負老實人。

欺負老實人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可以獲得愉悅感,也可以花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李承乾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決定去朝堂。

朝堂上。

李承乾那充滿殺意的眼光從群臣身上滑過。

目光所過之處沒有人敢平靜的與之對視。

全部戰戰兢兢。

當皇帝的目光盯著被燒的黑黢黢的段誌感身上的時候。

所有人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

許敬宗見此心裡頓時一凉。

煉油之事一直都是段誌感在負責。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情,段誌感還活著。

這件事就必須有人來給個說法。

果然……

“段誌感,火起的那一刻你人在哪裡?”

段誌感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他人能在哪裡,平康坊就是他的家。

他當然在平康坊裡。

不然怎麼會活下來。

李承乾見段誌感不說話,淡淡道:

“去吧,朕不是絕情之人。

念在你大兄的份上,念在你與國有功的份上。

允許你回去準備一下後事!”

“遵旨!”

頂著爆炸頭的顏韻想要出來替段誌感說話。

卻被孔惠元死死地拉住。

顏韻抬頭一看,許敬宗正在朝自己使眼色。

“救人!”

“笨蛋,陛下讓他回家準備後事。

沒有讓他立刻死。

這中間的時間就是救他的時間,你若出去求情會害了他!”

“我父親的故交,不能見死不救!”

“唉,左衛郎將的大兄是樊國公。

是淩煙閣上的老臣,陪著太上皇打天下的老人。

放心吧,太上皇會開口!”

顏韻和孔惠元兩個爆炸頭在後麵竊竊私語。

兩人因為去救火,頭發被烤焦了。

進宮門的時候把護衛都嚇了一大跳。

“負責煉油的主事還有人活著?”

李承乾的話音落下,大殿裡麵站出三個人。

李承乾看著衣衫整齊的三人,嘴角露出耐人尋味的笑。

“砍了!”

李承乾的話音剛落,門口的護衛就衝了進來。

拖著兩人,直接出了大殿。

片刻之後,護衛捧著三個腦袋進來。

這叫驗明正身!

李承乾煩躁的揮揮手,大殿的門再次關上。

嗅著殿內淡淡的血腥味,好多人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了。

殺了人,見了血。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救治和重建的事情。

可有人並不這麼看。

長孫無忌有點忍不了了。

死的這三人都是長孫氏的族人。

是好不容易安插到煉油坊的族人。

如今全死了。

也不知陛下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知道。

火藥一事,長孫家沒有占據先機,處處處於被動。

火油之事,長孫家是鉚足了勁往裡擠。

說什麼也要占個先機。

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如今,全死了!

望著長孫無忌走出朝列,李承乾淡淡道:

“趙國公可有發現?”

長孫無忌深吸一口道:

“陛下,臣並無任何發現。

但臣要說,大火發生在深夜,已經散衙。

何故要斬殺臣子?”

李承乾歎了口氣,望著孔惠元道:

“聖人子嗣身份尊貴,這件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可發現火情時人家立刻衝入火場,指揮武侯輔滅火!”

“這三位呢,官服整潔,膚白貌淨。

一看就沒有去過火場。

這樣的官員留著做什麼,留著再燒一次?”

“陛下,這三人平日也算儘職儘責。

事有對錯,責罰就是,何必誅殺。

我大唐立國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先例!”

李承乾笑道:“國公是想說朕過於暴戾?”

“臣不敢!”

李承乾歎了口氣:“朕知道,朕今後會改。

但朕也有句話想說給眾臣來聽,可否?”

“陛下是君主,下官是臣!”

“煉油坊是國之機密。

這三人並未參加科考,祖上又無蒙蔭,更沒有通過少府監的保密考試。

諸位,他們是怎麼去的這裡?”

長孫無忌啞口無言。

“朕信任你們,不願過多的去把這件事搞得血淋淋的。

很多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就算了。”

“可是呢,有些事做的不好”

望著龍椅上的皇帝,長孫無忌十分不解。

他覺得皇帝變了。

突然間就變得鋒芒畢露,咄咄逼人了!

難道是因為腿讓他失去了平和之心麼?

還是中山王即將歸來給了他底氣?

望著退回去的長孫無忌,李承乾繼續道:

“這一次死了多少人?”

段誌感走出朝列:

“罪臣回話,工匠全死,武侯輔死七十八,不良人死十三,百騎司三人,樓觀學一人!”

李承乾長長地歎了口氣:

“都是好樣的,傳朕旨意,厚葬!”

“喏!”

“狄仁傑?”

“臣在!”

“聽顏郡公說你這個人最擅長斷案。

這個案子交給你。

是天災,是人禍,還是有人故意為之給朕查清楚!”

“遵旨!”

狄仁傑心裡苦,他都不知道他斷案很厲害。

這些年為了證明自己斷案很厲害。

為了證明先生沒看錯人。

他把萬年縣近二十年來的所有的卷宗都看了。

心得都寫了十萬多字。

沒有人知道狄仁傑這幾年為了先生隨口的一句話過的有多麼的苦。

說罷,李承乾看著李元嘉,輕聲道:

“皇叔,你負責重建芙蓉園裡麵被燒毀的宮殿,錢財從內府出!”

“遵旨!”

接了旨意,李元嘉並未退下去。

李承乾好奇道:“皇叔還有事?”

“陛下,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

西域戰事已定,國庫將會有一大筆錢充入其內。

臣觀長安討生活的百姓越來越多!”

李元嘉頓了一下:

“不如把大明宮一起修建了吧!”

原本在貞觀八年都準備修建的大明宮。

如今那裡還是一塊空地。

邊上堆積的石料都長了青苔。

話音一落,朝堂頓時就熱鬨了起來。

在朝堂臣子的認知裡,修建宮殿就是勞民傷財,就是好大喜功。

在李元嘉的認知裡不是這樣的。

隻要給足百姓工錢。

隻要不耽誤農時。

朝廷用多餘的錢財修建一所宮殿,其實並無不妥,也談不上勞民傷財。

百姓做工會獲得錢財,可以養家糊口。

百姓有錢,就會花錢買自己所需要東西。

長安的商業就會更繁榮。

也能順勢讓朝堂的稅收上一個新的台階。

如今大唐周邊已經沒有多少敵人了,打仗搶奪已經賺不了錢了。

得想法子。

當然,這是長遠的利益,短時間內是看不出來的。

這也是李元嘉這些年通過自己畫圖慢慢摸索出來的結果。

所以,他才敢把這件事在朝堂上說出來。

如今這個鬨哄哄的場麵,想必大家是反對的。

不過李元嘉一點都不著急。

等劉仁軌先生歸來,等那堆積如山的金錠和銀錠運回長安。

這大明宮一定會建。

今日隻不過是看一下所有人的態度而已。

這是自己和皇帝的約定。

也是在給那麼多皇子皇孫找一個可以養活自己的路子。

李元嘉現在很想笑。

西域分利益的人去了,以李厥的性子這幫人完蛋了。

不但拿不到東西,說不定還會被訛死。

不是李厥愛訛人。

而是他們不知道小十一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們不知道高侃,黑齒之流是什麼樣的人。

一個李崇義就極其難纏。

後麵還有自己的先生顏白。

最有趣的是回來的是他們看不上的安西兵。

這幫人去最遠的地方乾最累的活。

和長安諸家幾乎沒有關聯。

等他們回來,這長安就熱鬨了。

倭奴那邊更有意思,都知道薛之劫在遼東收益頗豐。

但沒有一個人敢去。

沒有艦隊,誰敢沒事的渡海玩。

“再議吧!”

“遵旨!”

朝會在議論聲中散去。

本來就不是朝會的日子,說完事情自然要離開。

長孫無忌走出大殿時發現許敬宗正在對著自己笑。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模樣頗為輕蔑。

許敬宗笑著朝著長孫無忌走了過去,認真地行禮道:

“國公安好!”

長孫無忌斜著眼打量了許敬宗一眼:

“道不同!”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想搭理你,有眼色的就趕緊離開。

許敬宗笑了笑,低聲道:

“昨晚看了一夜奏報,下官覺得,國公派往西域的禦史應該立即讓其回來!”

“你在教我做事?”

許敬宗慌忙道:“不敢!”

“不敢就閉嘴!”

許敬宗真誠道:“國公,陛下未“畫日”,起居注無記載,不合禮法,應該駁回!”

“陛下病了,由我統管三省!”

“國公說的對,陛下是病了。

但陛下隻是行動不便,耳目依舊清明。

這件事應該讓陛下知道!”

“我也是按流程辦事,並無逾越!”

許敬宗苦笑道:

“如今這個局麵下官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要不打回來,商議後讓陛下看看。”

長孫無忌笑了笑,沒說話。

許敬宗無奈道:

“下官也是就事論事,儘臣子應該儘的職責!

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做事麼,自然是商量著來。

長孫無忌終於轉過身正視許敬宗,隻不過眼神依舊輕蔑。

“那是你許敬宗,不是我長孫無忌。

知道大唐是如何從那麼多割據的勢力裡一步步走到最後,統一這個天下麼?”

“下官不知!”

長孫無忌望著許敬宗笑道:

“大唐是我們關隴世家打下來的。

這是大唐的根本,關隴也是大唐的根基。

跟你許敬宗沒有一點關係!”

“對了,你知道山東那幫子人是怎麼稱呼你們的麼?

今日我就告訴你,他們管你們叫做土鱉。”

許敬宗聞言笑了笑,緩緩地挺直了腰杆。

長孫無忌那發自骨子裡麵的輕蔑,和高人一等的做派成功的讓許敬宗生氣了。

都說山東世家的人驕橫。

可再驕橫,也沒有驕橫到當著自己的麵來罵江南讀書人為土鱉。

這已經不是口舌之爭了,這已經是在侮辱人了。

“國公,打人不打臉!”

“不對麼!”

許敬宗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對,國公說的對。

既然如此,下官也努努力,爭取讓國公去南域看看真正的土鱉!”

長孫無忌聞言哈哈大笑。

“好好,我等著,真到了那個時候記得為我送行!”

“我會拿最好的酒為國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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