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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的歌聲嘹亮又哀婉。
顏白聽不懂。
也懶得去問聽的懂突厥話的陳摩詰他們到底在唱些什麼。
無非就孤狼沒了牙齒，雄鷹斷了翅膀。
成王敗寇而已。
這是他們輸了，他們才唱這麼悲哀的歌。
聽老爺子講，突厥人當初和李二簽訂渭水之盟後那歌聲可是一點都不悲哀。
那歌聲可是雄鷹飛上天，狼群在長嘯。
在顏白冰冷無情的軍令下。
組成西突厥的十姓氏部落裡的“小可汗”職位以下。
所有的官員全部砍掉，一個都不留。
突厥的最高職位是可汗。
其次是小可汗、特勤、葉護、設、屈律啜、阿波、俟利發、吐屯、俟斤、頡利發、達乾等。
也就是說，除了阿史那賀魯是活著的。
這次被俘虜的所有突厥官員全部都得死。
顏白沒有心情把他們帶回長安去。
也不會如李二征高句麗那樣把俘虜的高句麗將領和官員安置在幽州一帶。
破船還有三千釘，顏白不想留下禍患。
這些年，長安發生的這些事，都有這些人的影子在裡麵。
打著各種旗號生亂。
從貞觀元年到如今，大唐看似平和，可這二十多年裡，邊關就沒有一日是不打仗的。
在顏白看來這就是殺得不夠。
把頭上有角的沒殺乾淨。
這一殺，顏白直接殺了兩千人。
兩千突厥的官員。
阿史那賀魯全程目睹這一切。
他被綁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顏白下令殺人。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族人倒下。
“長生天不會饒恕你的！”
顏白抿了一口飄著奶皮子的奶茶，笑道：
“不好意思，我是漢人，我歸我的老祖宗管，你們的長生天管不到我！”
阿史那賀魯惡狠狠的看著顏白：
“大興殺伐的人會遭報應的！”
“你們這人真奇怪，入我中原，搶我百姓，殺我族人的時候你們不講這些。
等我們來殺你們的時候，你們又給我講報應。”
顏白笑了笑：“報應麼，我不怕！
我問心無愧，我這不是殺人，我這是給過去死去的漢家兒郎報仇而已。”
“我們突厥人會再次找你大唐報仇的！”
顏白眯起了眼，笑道：
“孫書墨，去找個車輪過來，放平。
我他娘的就不信了，你都這個樣子了你有什麼資格來威脅我！”
“喏！”
望著孫書墨離開，阿史那賀魯的嘴唇顫抖著。
眼見孫書墨這個劊子手即將徹底的從視野裡消失……
阿史那賀魯低頭道：“殺我吧！”
“大聲點！”
“我錯了！”
顏白搖了搖頭，把沒喝完的奶茶放到阿史那賀魯的手裡。
然後看著阿史那賀魯極其認真且誠懇道：
“你怕是不知道什麼叫做軍令如山。”
顏白站起了身，大聲道：
“孫書墨，挑出五百個個子高的，斬了。
給咱們的阿史那賀魯大汗長長眼！”
“喏!”
阿史那賀魯懊惱的垂下腦袋。
他此刻感覺渾身莫名地發寒。
他自認了解大唐的，但顏白卻是如此的陌生。
顏白這一次殺的人少。
或許是年紀到了，又或許是考慮的更多了。
顏白準備把俘虜的這些突厥人帶到赤海城去。
那裡有吐蕃人，吐穀渾人，還混雜著各種部族的人。
顏白準備把突厥人也加進去。
大雜居小聚居，徹底的消磨他們的種族文化。
不是尊崇血脈文化麼，那就摻沙子。
赤海城的政策要改變一下了。
先前是以挖鹽為苦力，顏白準備提高鹽工的待遇。
讓他們挖鹽都能比其他人活的好。
不用牧羊就比以前還好的過日子。
讓他們變成得利者。
人殺完了之後，弓月城的顏白開始啟程去龜茲。
來時的三千重甲騎兵變成了二千七百人。
一戰死了三百人。
雖說都是難得的大勝，但顏白卻絲毫的開心不起來。
那時候李衛公襲營，也是三千人。
那個裝備，那個條件也才死了四百多人。
如今自己這麼好的條件和裝備。
還是死了這麼多人。
戰獲方麵沒得說，光是優良的戰馬都有六千多匹。
在突然襲擊之下，阿史那賀魯的騎兵根本就沒有上馬的機會。
駱駝兩千匹，牛羊接近一萬，金銀還沒統計出來。
突厥人打仗就如放牧。
他們會帶著牧群一起走。
牧群的大小決定著他們征途的遠近。
路途中在不斷的吞並其他部族。
隊伍出動，加上俘虜的突厥人足足有七千多人。
牛羊無數，戰馬無數。
顏白一行人再也不擔憂糧草的問題了。
因為前不久的一戰，好多突厥人趁亂跑了。
分布在方圓百裡內的各部也趁機往西逃竄。
他們傳言大唐安西兵全來了。
也是事後，顏白才知道自己那一次突襲真是老天保佑。
把阿史那賀魯待的那個山穀當作圓心。
在圓心之外的百裡範圍，總共分布著突厥十姓部族近十萬的人口。
不說彆的，這十萬人裡絕對能快速的拉出三萬控弦之士。
幸好天降大雪。
若是沒有大雪覆蓋，狂風掩蓋了號角聲。
這一場突襲的結果還真不好說，每每想到這些。
顏白都覺得脊背發凉。
顏白現在隻想快點回到龜茲去。
那裡還有大食人，說不定往西而去的突厥人也和他們彙聚到了一起。
龜茲的壓力一定很大。
龜茲的天是晴朗的，又乾又冷。
裴行儉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千裡目。
現在不用斥候來彙報敵軍的消息。
站在城牆上用千裡目就能看得到。
大食人來了，那衝天的煙火氣在湛藍的天空下格外的明顯。
在千裡目裡密密麻麻的投石車讓人頭皮發麻。
裴行儉承認自己有些小瞧了大食。
同一片天空之下，哈裡發默默的走下哨塔。
摘下皮手套之後仆役送來了暖手爐。
暖和的黑羊皮大氅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
圍繞著哈裡發身邊的眾大食官吏低著頭，呼吸都是靜悄悄的。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哈裡發現在有多生氣。
麾下第一猛士帶著一萬人突襲龜茲。
一萬人隻有七百人回去。
活著回去的那七百人的腦袋還掛在旗杆上。
哈裡發最信任的猛將奧斯曼總督死了。
去遊說突厥的智者艾布也死了。
這才進入大唐，還沒開戰。
自己這邊已經損失了兩員大將。
現在的哈裡發就如一座火山，稍有忤逆，腦袋就會被掛起來祭真神。
已經死了不少人了，現在大家都害怕。
“龜茲守將查清楚了？”
一名官員身子抖了一下，聞言恭敬的跪在地上，輕聲道：
“查清楚了，守將叫做裴行儉，在大唐任大都督一職。”
哈裡發笑了笑雙手輕輕搓著暖爐，低聲道：
“破城之後抓活的！”
“是！”
哈裡發瞅著圍繞著自己的官吏，繼續道：“不知哪位願意替我分憂，領兵破了這龜茲城！”
卑路斯走到人前：“下官願破此城！”
哈裡發點了點頭：“你要多少人？”
“五千人足矣！”
哈裡發笑了笑，猛地抽刀，望著倒在血泊裡的卑路斯嗤笑道：
“五千人？你覺得你比奧斯曼還厲害？”
眾人驚懼的望著血泊裡的卑路斯，更是不敢言語。
哈裡發深深吸了口氣，淡淡道：“傳令下去，七日之後我準備親自攻打龜茲！”
“是！”